40 自身的原因,还是深渊呢?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先设计看看再说。”

  白淼按照自己的记忆中的哈娜,在纸上画了一套又一套的草稿。无论怎么画,白淼都不能满意。

  那宽大的工作服都盖不住的巨大爪子一直萦绕在白淼的脑海里,如何将美丽与野蛮结合在哈娜的身上?白淼没有答案。

  翻找着大量的案例,从正常的婚纱到怪异的兽装。白淼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偏离了原来的目的。最初设计婚纱不过是为了让哈娜前辈振作起来,满足她哪个期待的场景。

  现在的她,被奇怪的情绪套牢了。

  “呼呜——”

  参考着大师的设计,不断地叠加着布料。

  白淼下笔的力道越来越重,断裂的铅笔在纸上划拉出深刻的线条。设计始终没有一点进展。草稿愈发草稿了,白淼已经偏离了原来的婚纱了。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也就该放弃了,毕竟她没有许下过任何承若,只是一件自我满足的婚纱也不见得能解决哈娜的忧虑。

  但是,白淼已经停不下来。

  回想起哈娜,白淼内心的痛苦就会涌现,她不知道是身体回忆起了过去,还是大脑想到曾经的羽莲。

  她们都是正常人之中的异类……这更像是一个机会,一个只要她完成了,就可以让她改变过去的机会。

  可那是不可能的,哈娜也不会是她。但是大脑还是欺骗了自己。

  白淼的身体拒绝着放弃,大脑也早就陷入了死循环……

  如今一切的行为,不过是在不断地生产着废纸 ,发泄自己的无能罢了。

  “啊——!”

  白淼一点头绪都没有,脑袋里一片浆糊,思绪在不停地旋转乱窜。

  “烦死了——”

  设计的手稿散落一地,白淼暴躁地戳着桌上的纸张。她的脑袋里全是哈娜的事情,但是她又没办法解决。

  别人的事情交给她们自己处理不好吗!可是白淼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想法,白淼愈发的烦躁,光是坐着,身上的每一处都充满了不适应感。

  放任手中的笔在纸上飞舞,白淼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在画中,完全交由身体去落笔。

  然后设计出了婚纱?开什么玩笑呢!放任感情的白淼不过是在纸上描绘出了怪物。

  乱糟糟的线条,丑陋没有比例的身形……

  “这种东西,就是垃圾而已。”

  第一张揉做一团的废纸滚下了桌子。

  白淼喘着粗气,情绪的发泄消耗了她大量的体力,但是,她的大脑现在还是十分的活跃,向着无意义的方向螺旋。

  理智告诉她不能放任自我,情感并不打算听取理智的建议,两者将她的脑海当作了战场。

  烦躁的情绪下,白淼的双手伸向了身体四处,用力地揉抓着自己的肌肤。

  脖子上那个明晃晃的项圈在这个时候却又显得存在感十足,重重地压迫着白淼的肩膀。

  项圈就像是一个盖子,阻止了白淼向外界发泄的情绪,无处可去的焦躁感只能向着自身堆积……

  “这东西真的碍事。”

  拉扯着项圈,指甲在脖子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红痕。

  肉体上的痛苦转移了大脑的注意,虽然疼痛,但是白淼渐渐地上瘾了,这种用身体的苦难交换她灵魂上的轻松。

  “哈~啊~哈……”

  将体力和精力消耗殆尽的白淼摊在椅子上,大脑总算是暂时停止了过度的思考。

  理智重新占据了上风的白淼审视起了之前的废案,不得不说,和婚纱那是毫无联系。

  白淼画出了一个个怪物,有些甚是眼熟。没有大脑支援的设计过程,身体将过往记忆中的画面挖了出来,拼凑填充在画面上。

  “算了,摆烂吧。”潇洒地将废纸甩向身后,白淼躺倒在椅子上。“一般人的生活也不会这样啦。”

  没错哦,她已经变得普通了,也该收一收那无聊的想法了……

  白淼拉扯着项圈,坚硬冰冷的触感抵在了后颈,指甲嵌入了脖子的皮肤,渗出点点红色。

  “没办法,接受啊,这样的结果。”

  异类,不该是自卑的源头,我们又没有什么不同。

  现在的白淼与其说是在考虑着帮助哈娜,不如说是白淼在排解自己过去的一切。

  原本仅存的理智也向着情感滑落。

  白淼没有出声,手指一点点地嵌入身体。身体刺痛的火辣感刺激着大脑的神经。舒畅而又愉悦……

  “哈啊——哈啊——”

  白淼的呼吸逐渐平稳拉长,渗出的血珠凝聚成细细的血流。白淼逐渐沉醉在刺痛的感觉之中,一切总算停止了。

  不再去思考那些不属于她的事件了……

  …………

  “白淼,你在干什么!”

  开门进来的羽莲只看到了缩在椅子上,撕扯着肉体,以及被那树枝状的翅膀紧紧勒住的躯体……

  “莲?这么了,发生了什么吗?”受到惊吓的翅膀一下子恢复了正常。

  “你真的是不让人安心,好好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子。”

  羽莲本来在自己的房间里调查了些许关于探索科的过去,要不是她过来催促白淼入睡,她可能不会发现。

  白淼的脖子,手臂,腹部,胸口……都是一片片淡淡的红色。

  “我怎么……”

  看着那一条条的血迹,白淼慌了神,不应该啊,在她的印象中最多不是只有破了点皮的程度吗?

  “淼,发生了什么。”

  羽莲认真起来,向着白淼一步步靠近,明显发生了异常。

  “我,我也不太知道……就是,就是,感觉很舒服然后就……”

  白淼步步后退,靠上了桌子。单手撑着桌面的她,被羽莲压在身下。

  厚重的空气让羽莲感觉很不好,浓厚的深渊气息让她身上的绒毛也都竖立起来,让她想要毁坏这里的一切。羽莲装做冷静,颤抖着手覆上了白淼的项圈。

  项圈并没有异常,但是白淼的房间里还是出现了深渊那令人不快的气息。

  “看来是没什么事了……”仔细检查完项圈的羽莲放开了白淼,至于身体上的那些伤口就交给她自己解决了。

  会想起刚刚白淼那像是被自己束缚住的模样,羽莲不敢想象在这么下去之后会发生。

  “淼淼,你赶紧去收拾下自己,给自己的身体上点药。”

  “哦。”看着自己身上那恐怖的血迹,白淼后怕地离开了房间,脑子里无聊的思绪也总算是停下了。

  送走了白淼的羽莲关上门。

  “接下来这么处理呢?这些令人作呕的气息。”

  羽莲抱着双手,站在房间之中思考着。密闭的空间减少了气息的扩散,像溶液一般存在的深渊气息在这种环境之中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

  浓厚的气息甚至开始了沉淀,分层……

  “总之,把空间上的塞子拔掉总行了吧。”

  羽莲摸索着,在房间之中寻找着深渊空间的断点。羽莲虽然看不清整个深渊空间的全貌,但是在如此异常的空间里感知其中的一部分不同总还是做到到的。

  不花多少事件的羽莲动手破坏了脆弱的连接处,房间的空间一瞬间便与外头联通,浓厚的深渊气息顺着缝隙一股脑地向着另一处涌去。

  “这时候要是月月在就好了。”

  没办法的羽莲只能选择从白淼那里了解些不清晰的事实了,还是等着辠月出现吧。

  羽莲今晚也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