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盯着几只扑到鸣人家灯泡的飞蛾,等待着鸣人拿出他所谓的超级大餐。
飞蛾被灯光映得发亮,紧紧依附于清透的玻璃,佐助听到翻箱倒柜的动静大了起来,便转移了目光。
然后便看到了各种花花绿绿包装的泡面和一脸得意洋洋的鸣人。
“超级大餐……就是这个?”果然,他一开始就对鸣人口中的“大餐”不抱希望是正确的。
回应他的是鸣人的笑颜:“是啊是啊,佐助你要豚骨的还是高汤的?”
“……”这家伙还是以前那个超级大白痴,这种事对他来说选什么都无所谓吧。
没得到回应,鸣人便自作主张给佐助选了个和自己一样的口味。
屋里充斥着鸣人拆调料包窸窸窣窣的声音。佐助看到鸣人盯了他好几次,又不时停下手中的动作,思索着什么。
“佐助……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樱酱的啊……”
这个话题的跨度太大,佐助想起了鸣人前面好几次欲言又止,这才问:“怎么了?”
“你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吧?”鸣人有些急了,调料的一点粉末也随着鸣人的手剧烈一抖而洒下来,“樱酱已经等了很久了,难道你要她等一辈子吗?”
佐助望向那盘旋于灯光之下的飞蛾。
他想到了一个词--飞蛾扑火。
像他曾经走向复仇道路时,又像樱直到现在还在坚持的追逐,即使清楚前路渺茫,即使隧晓是一去不复返的万丈深渊,也义无反顾。
“这次,我会带她一起走。”
鸣人一愣,依旧不依不饶:“所以,樱酱在你心里到底算是什么?”
“是重要的同伴……”佐助顿了顿,“是亲人般的存在。”
“佐助,你别傻了。”鸣人盯着他最喜爱的泡面,表情却格外严肃。这是他最讨厌的,等待泡面熟的那三分钟。
“樱酱需要的不是暧昧不清的态度,你难道看过孤男寡女一起旅行自称是朋友的?”
空气里只有飞蛾扑翅的声音。
也许吧,他这种态度是挺不负责的,但他认为,在他连爱情这种东西都没能搞懂,稀里糊涂的和她成为伴侣,这更像是一种妥协。
“鸣人……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鸣人掀开泡面的盖子,香味四溢,换作往常,他应该没心没肺地笑着吃上一大口了。他想起天台一战前樱抱住佐助,他看到佐助眼神时的那阵苦涩。
那时佐助的眼神深邃、复杂,并且只有她。
“大概是一种既希望能站在她身边,不希望别人能和她在一起……又由衷盼着她能好好的,只要她能幸福和别人在一起也会祝福的那种矛盾情感吧。”
是吗……佐助想起了今早刚回村的时候,樱以为他和别人在一起了,虽然表情很难看,但也仍哭着祝福了。
“樱酱的追求者可不少,说不定她哪天就看开了。”鸣人拿起另一碗泡面,走到佐助面前递给他,“佐助,你真的能接受她和别人在一起吗?”
“她不会的。”
也许这就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他的自信其实不是没有道理,哪怕是对峙时期,樱也从没有对佐助的感情有一丝倦怠。
他刚到蛇窟时,总有点点樱色妄图染掉那颗漆黑的心,扰得他心神不宁。
除了樱,其他人甚至连是否能伴侣都完全没有考虑过。
他相信樱也是一样的。
他会想起鸣人方才的说辞,迷茫却丝毫没有减少。
他对春野樱,究竟是一种什么情感?
一直被压抑的、不甘斩断的、比对其他人更加难于启齿的、总觉得莫名烦躁的……
“喜欢一个人会对他很特别,像是樱酱平时对你那样。”
“那个时候……就是樱酱抱紧你的时候,你不仅没有推开,还露出了那样的……”鸣人用一只空闲的手抓耳挠腮想了一会儿,想不出什么形容词,便放弃了,“你应该不会知道你自己露出了什么样的眼神吧?那时的我便知道我输了。”
他对樱身体接触的各种默许,何尝不是一种特殊?
特殊的拥抱、特殊的道谢、特殊的握手、甚至他最特殊最珍视的点额头都早已给了她。
他对春野樱,绝对是特殊的。
但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
失败的过去束缚了他太多太多,他压抑了自己对春野樱太多太多情感。
亲情、友情,这些在被灭族前父母就和他讲过,可是唯独爱情这方面他完全是空缺的。小时候他觉得爱情很幼稚,不过是一群女生围在他身边转悠大叫的无聊情感。
和鸣人、樱组成第七班后,他确实有过安于现状的时候,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甚至有思虑过长大以后会不会和樱走在一起。
他逐渐不排斥春野樱对他的各种接触了,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他对春野樱确实是和其他异性不一样的。
鸣人吸溜着泡面,看着一点没动的佐助:“为什么要执着这么多呢?卡卡西老师不是说过嘛,只有恨才需要理由。”
“超级大白痴……你懂什么?”
鸣人正想反驳,门口却传来咔嚓一声。
佐助和鸣人往门一瞟,后者诧异叫出声:“樱酱……樱酱!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