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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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砂糖面无表情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访客,不,自己才应该是访客,对面这幅模样更像是一个管家。

  “欢迎来到‘池’,我的客人。”

  黑面具又重复了一遍,机械声颇是刺耳。

  “你是谁。”

  黑面具一偏头,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故意忽略了砂糖这句话:“这里是死后的世界,汝乃是死后之人。“

  砂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态度变化,但她并未出声,默默观察着对方。

  “吾的眼力真是下降了,居然没能第一时间认清汝,”黑面具轻蔑地笑了笑,“也是,普罗众生的世界绝不会如汝这般污浊,补充一下,汝不仅是个死人,更是一个罪人。”

  “罪?”砂糖咀嚼着这个词。

  “没错,这是杀戮之人独有的世界,而吾则是汝的审判官。”黑面具双手一挥,一双桌椅从天而降,黑面具旋即端坐上方,砂糖身体的束缚也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手铐和脚镣。

  “你要审判我?“砂糖有些想笑。

  “不,汝的审判在来到这里时就已经完成了,吾只是告知汝一些必要事项。”黑面具翻开一个簿子,直面砂糖:“松坂砂糖,犯有弑师罪,弑友罪,蓄意谋杀等多项罪名,汝认罪吗?”

  砂糖微笑,不置可否。

  黑面具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汝认罪吗?”

  沉默。

  “汝认罪吗?“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爱而生,我不知道什么罪名。”砂糖将目光偏向一边,把手背在身后,暗暗挣扎着,试图挣脱手铐。

  “不用挣扎,片刻我便会为你解开,我会告知你一些必要事项,“黑面具没有再追问,”简单来说,这个世界,不,所有的这种世界都是我们仁慈的神给予重生的机会,所有人在肉体死亡后都会来到这里,经历神的考验,要么成为神的信使,要么则重生,这里的重生并非指汝等以为的转世重生,而是回到另一个世界,改写本该死亡的命运。“

  本来心不在焉的砂糖忽然醒过神来,重生......

  “但是,重生的前提是,通过神的试炼,”黑面具没有给砂糖更多的思考时间,拖长了音调,“如果失败,灵魂就会堕入真正的地狱,永远也无法重生,另外,重生后的灵魂也无法重生,也就是说,汝的机会只有这一次,当然,汝也可以主动放弃,和那些濒死的老人一样。“黑面具顿了顿,又补充道:”不同人的世界是不同的,一般来说,前世犯下罪孽越少的人完成试炼越简单。“

  砂糖并没有听进去,她已完全沉浸在能和盐重逢的喜悦中,她蠕蠕地开口:”那......我该怎么样做。“

  “吾亦是不知,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孽障,不过......"黑面具一眼看穿了砂糖心中的期冀,“你若是还想见某人的话,怕是无法如愿以偿了,你是不可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砂糖心中犹如五雷轰顶,她的双眼愈加显得血红,心中的苦涩感折腾得让她充满了对死亡的渴求。

  “让我死吧。”

  “什么?”

  “没有盐,让我清醒的活着,还不如让我死去。”

  黑面具凝视着砂糖,砂糖则以平静的目光回礼,他凝视了足足半分钟,遗憾地叹了口气。

  “真是遗憾,汝这样纯真的心灵,是如何堕落成这样的......”

  砂糖锐利的目光射了过来,像是在质问他做了什么。

  “再次了解了一下汝的一生,”黑面具随意地说到,“吾很好奇,汝为什么要执着于一个小孩子。”

  听到“小孩子”一次,砂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她死死地盯着黑面具。

  “吾没兴趣对凡人的情感指手画脚,但吾奉劝汝几句,别管过去怎么样了,好好盯着当下吧。”黑面具合上簿子,“就算你能起死回生,你能为那个叫盐的女孩子做什么,好好想想吧。”

  砂糖心中幻想的与盐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化为泡影,对爱有所了解后,她或多或少认识到了过去自己给予盐的爱有多扭曲,可她下意识地逃避着。

  “砂糖,这就是爱啊。”

  叔母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砂糖再次浮现起微笑。

  没错,她要找到盐,和过去一样,把她紧紧拥在怀里,如果不这样做,松坂砂糖就没有存在的意义所在。

  “都说你不能.......”黑面具无奈地叹了口气,顺手收走了桌椅和砂糖身上的镣铐,“算了,最后送你一句话,你的这个世界有点特殊,时空扭曲带来的异样似乎把另一个人也卷了进来,她应该也在世界,但我无法与她对话,因为这是你的世界。”

  “谁?”砂糖立即警觉。

  黑面具笑了笑,面具依旧死板僵硬。

  “你的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