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忙吗？”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薇拉立刻抬起头看向门口。
“你不是休息去了吗？”她问道：“怎么跑过来了。”
“我来监视你的工作了。”栗兹回答道。
两人对视了一秒，薇拉噗嗤一笑。
“这个理由太牵强了，换一个。”
“想不出来了，你休息，换我来。”栗兹直接坐在了薇拉的腿上，代替她审批着文件。
“话说你一直都这么忙吗？”
几分钟后，栗兹问道：“从我来到魔女之家的时候，我就没见到过你休息。”
“嗯。”薇拉轻声应道：“我有生命魔法调节身体，只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补充魔力就够了。”
她摆弄着栗兹柔顺的黑发，时而打个卷，时而捋顺。
“在很久很久之前，魔女之家还没建立的时候，我和姐姐是住在北都的。”
“那里天气寒冷，一年四季只有夏天是没有雪的，从窗户向外看，整个城市都银装素裹，很不适合人类居住。”
“但我很喜欢雪，每次下雪的时候我都很开心，因为大家都会把自己藏的严严实实，看不到彼此的脸，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套着棉衣出门了。”
“那时候我很喜欢出去玩，每次都玩到傍晚才回家，有时候甚至是姐姐把我带回去的。”
栗兹静静的倾听着薇拉的回忆。
“呀，不小心说多了。”薇拉意识到了自己偏离了话题，连忙解释。
“继续说吧，我在听。”
“嗯，那我继续了。”薇拉沉浸在了回忆中，缓缓讲述着：“有一次出门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可以控制水流了，那时姐姐也在旁边，我们两个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们以为爸爸妈妈会知道，所以我们回家告诉了他们，但他们却像看着魔鬼一样看着我。”
“他们一直都信仰着圣教，而且圣经上写着会使用魔法的女性都是和恶魔签订了契约。”
“理所应当的，我被赶出了家门。”
栗兹感受到薇拉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一个小女孩孤零零的被赶出家里，而外面则是冰天雪地，栗兹能感受到她当初的绝望。
“他们最初想要把我送到教会，但又怕我连累到他们，所以蒙着我的眼睛给我送到了城外。”
“年纪还小的我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当做是一场游戏，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被抛弃在了荒山野岭。”
“在那之后，我靠着魔法赶走了一些靠近的野兽，试图回到北境，但不识路的我很快就迷路了。”
“附近有很多的野兽，而我的魔法仅能造出一根水鞭，所以我只能躲在了一处山洞等待有人过来。”
“在那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被抛弃的是我。”
“越想我越觉得自己没用，姐姐和我一样大的时候就会帮父母做家务了，帮妈妈洗衣服，做饭，帮父亲缝衣服烤面包，只有我什么也不会做，一有时间就出去玩，还与‘魔鬼’牵扯到了关系。”
“你现在恨他们吗？”栗兹问道。
薇拉摇了摇头，说道：“以前恨，现在不恨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就在我饿的不行想要出去找食物的时候，有一名魔女走进了山洞里。”
薇拉的神情中有着一丝欣喜，继续说道：“她说我的姐姐委托她来找我，把我带回了北都。”
“在一间小房子里，我见到了姐姐，在那天，她和爸爸妈妈吵了起来，索性离家出走来找我了。”
“不过她也没好到那里去，还没走出北都就迷路了，幸亏她遇到了刚好路过的莲姐姐。”
“救了你的那个魔女也是莲吗？”栗兹问道。
“是的。”薇拉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不过没过多久，教会的人就开始找我们了，爸爸妈妈发现姐姐失踪后报告给了教会。”
“本来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姐姐回家，莲带我离开，但姐姐突然觉醒了魔法天赋，还失控了。”
“她引发的魔力波动把周围的教会人员全部吸引了过来，我们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后来才知道这是‘魔力共鸣’现象。”
“莲姐姐很轻松的就带我们成功突围，还在所有人面前消灭了一只挡路的山腰那么高的雪山龟，把追兵都吓跑了。”
“那时候我们就知道莲姐姐强的不讲道理，来到康德市后我们就跟着她学习魔法。”
“尽管我们都是水系，但莲姐姐见识很广，告诉了我们很多水系魔法的使用办法，只是我的天赋很差，同一个魔法用出来和姐姐的却是天差地别。”
“我总担心自己因为天赋不好再次被抛弃，所以我包揽了所有的文书工作，跑去各处记录最新发生的事情。”
“虽然很累，但我很开心，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帮到大家。”
“有一次没有休息好，累晕过去后，莲姐姐帮我梳理了一遍魔力脉络。”薇拉的右手手指也顺着栗兹的背后游走着，让她有些痒痒的。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获得了与其他生物链接起来的能力，最初只能控制一两只小鸟，输入魔力后便可以和它们相连，最大控制距离也仅仅只有几十米。”
“原来不是控制动物啊。”栗兹惊讶的说道。
“仅仅是控制动物的话，我又怎么可能在大家的脑海中对话呢？”薇拉笑着说道：“这个能力给了我很大的信心，在后面的日子里，我一直都在开发着它的上限。”
“除了输入魔力来控制对方或者传达信息之外，我还能可以吸取对方的魔力来恢复自身，但是对方有意抵抗的话就做不到了，目前只能对小动物们使用。”
“我对现在的自己很满意，终于有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了，再也不用担心被抛弃掉。”说道这里，薇拉拍了拍桌子：“这个位置我已经坐了6年了，即便是小栗兹也不能和我抢哦。”
“我会抢走的。”
“诶？”
“我说我会抢走这个位置的，因为薇拉想的太多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薇拉本身就是独一无二的哦，这份工作并不是‘薇拉’的价值和意义所在，我喜欢薇拉也不是因为薇拉的‘工作价值’，而是喜欢薇拉这个‘人’。”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话呢。”
“那现在听到了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