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碧蓝如洗。
两人身处一座废弃的大厦楼顶。
举目眺望,空气中弥漫着薄薄的雾气。
尽管是白天,但光线不太好,看上去阴沉沉雾蒙蒙的。
中野五月跟着李月探查天台环境,墙壁上是不知名的小孩子涂鸦,在进出口的拐角有一个废纸篓,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揉成一团毫无作用的废纸团。
墙角边沿开裂,缝隙里钻出几株顽强的杂草。
一些阴暗的角落,更是布满了暗绿色的苔藓和霉菌,像是炮火轰炸后许久不见人影踩踏的积灰水泥地面。
越看越觉得诡异阴森,总有一种荒诞可怖的念头在心头萦绕,仿佛暗中有什么视线窥视一样。
中野五月不安的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李月身边,鼻尖几乎都快贴到他的后背。
身前的温暖,让她勉强维持住镇定和理智,不至于惊慌失措的瘫软在地上啼哭。
说到底,她还只是个刚上高中的学生,哪里见过这么诡异的场景,荒凉的如同灾难电影里的废土,又更像恐怖电影中的猛鬼世界,只是想想就有点双腿发软,背脊冒汗。
她紧紧地拽着李月的衣摆,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温润如玉的气息让她稍稍心安。
中野五月抬起头,看了眼李月高大的后背,脑袋里闪过刚刚印象深刻的画面,那句令人怦然心动的话语犹在耳边打着转,像是在心头蹦迪的小鹿怎么也赶不走。
“我叫李月,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放心好了,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回眸一笑百媚生。
她也忘了从哪看到过这句话,但她感觉很适合自己之前的感受。
如梦似幻的侧脸,柔和似水的嗓音,话语中的力量是那样坚定且自信。
漆黑如墨的眼眸里像是有一颗太阳在煜煜生辉,灼得她有点不敢对视,只觉得耳根滚烫滚烫,连脸皮都薄了几分。
她突然有种明悟,自己似乎是中了传说中的名为吊桥效应的疾病。
但是,她不觉得讨厌。
那种只是看着后背,就感觉心跳不止的体验,是她从来都没有过得。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要一直病下去,深入骨髓,无药可医。
她,想要他!
“天台似乎没有什么线索,我们要到其他地方去看看,我抱你下去,你抓稳了。”
“嗯,哦。”
中野五月心不在焉的回应,她一手拽着衣角,一手卷着发梢,转啊转啊的,本就蜷曲的发梢更是卷的一塌糊涂。
可下一刻她就反应过来,“诶诶诶~~~你说抱……”
“啊——”
一声惊叫。
剩下的话她说不出来了,视线突然倒转,整个人已经躺在了李月的怀里。
过于突然的公主抱,让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死死地勾住仅有的支撑物——李月的脖颈。
强烈的失重感和不断倒灌的风,让中野五月不敢睁开眼睛。
出于对李月的信任,明明是从大厦顶端跳落,但她的内心并没有感到害怕。
恰恰相反,李月温暖的怀抱,富有节奏的稳健心跳和好闻的似阳光熏陶的气味,让她的内心超乎想象的平静。
这么形容也不恰当,确切说,是害羞心动的情绪彻底掩盖了对坠楼和未知环境的恐惧。
那种仿佛只要待在李月身边,就算是天塌下来都不会皱半下眉头的安稳。
时间在这一刻无限拉长,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一切喧嚣都远离了她的听觉,只余下噗通噗通让人脸红心跳的律动。
轰——
幸福来的快,去的也快。
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就已经悄然溜走。
落地的刹那,双腿屈膝卸力,在咒力加持下,李月本就不俗的强健体魄,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反作用力震伤。
足足五十来米高的自由落体,跟闹着玩似的,牛顿的力学原理在李月这里完全失效,可以说即使再盖十层棺材板都压不住他的呐喊。
李月可不管牛顿呐不呐喊,他就算不停的“呐呐呐呐呐呐”,也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现在的李月,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尽快回去,他想透……不对,是想吃雪之下雪乃的晚饭了。
不想还好,一想到晚饭,他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
“咕噜噜~~~~~~”
草,丢人了。
李月捂脸,穿越者的老脸都丢尽了。
一旁脱离了怀抱,还有些怅然若失的中野五月,听到声音后也没有笑话李月,而是赶忙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一个方便袋。
她将袋子打开,取出里面的大肉包。
“那个,李月同学要是不嫌弃的话,请用我吧。”
大肉包分量很足,体型是常见包子的三倍。
李月看到递到身前的肉包,还有女孩殷切的眼神,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是什么鬼畜投食,哪有人贴身带个大肉包的啊?
不过终归是女孩的一番心意,他也确实有些饿了,也不好拒绝不是。
他顺手接过肉包,道了声谢:“谢啦。”
“诶嘿嘿,没事啦。”
看到李月接过肉包,中野五月很是高兴,笑眯了眼,弯弯的眼角很是可爱。
李月一口下去,又大又白的包子,有点冷但发面不错还有一定的松软度,下嘴不会感觉太生硬。
在牙齿轻轻撕磨包子的瞬间,香甜浓郁的汁液迸溅,口感差了点但耐不住汁水的美味,尤其是里面的肉馅非常有嚼劲,在嘴里不停的跳动,Q弹Q弹的,风味十足。
“emmm,五月的包子真不错。”
李月的夸赞让中野五月更高兴了,头顶那根像是在钓鱼的呆毛轻轻摇曳,非常有喜感。
不过更让她在意的是:
诶,他直接叫我名字了,会不会太快了,显得我很轻浮啊?毕竟才第一天……
不对,不对,应该不至于。
只是不小心叫了名字而已,没事的,不过这是不是说,我也可以直接喊他的名字啊?他会怎么看我呢?
……
中野五月脑子乱成一坨,脸红红的,头顶更是不住的冒着水蒸气。
“呃,五月你这是怎么了?发烧了?”
李月没有自觉,他本就是冲国人,很多习惯和这里有冲突,因为没有留意,所以下意识就喊了中野五月的名字。
他左手抓着肉包,右手自然前伸按在了中野五月的额头。
“哈伊——”
手心的温度让中野五月回神,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身体防卫机制开启了蚊香眼模式,整个人向后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