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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东西不如没有。”阿米洛侧身向身边的童银子感慨，“只是一个可以改变战争走向的研究，却也这么危险。”
童银子伸着木条，翻动着面前火堆跳动的火苗，她白天睡得已经够多了，现在完全没有困意。
也正好听听阿米洛的感想，没有人能做到绝对的心狠，就像是没有人会不怕死一样。
一个人做出的举动，和内心的想法往往是不一致的。
就像是有些时候，有些人自我感动的牺牲，旁人都会为他感到不值。
而心狠并不可能是一次次锻炼出来的，或许也都是一时冲动居多。
冷静下来后，后悔也是难免。
“明明我有些后悔，却又因为帝国人的立场，对东大陆的未来没什么期待……”阿米洛无法抛下国籍与故乡成为一个绝对的中立者。
童银子稍有同感，但眼珠一动，看着阿米洛向他表达想法，“你只是觉得罪恶，但又没那么罪恶。”
明明阿米洛自己就是西大陆人，对东大陆如何乱局都无所谓，甚至因他而发生的未来都可能让阿米洛本人暗爽。
只是，一切联想到自己，阿米洛无论如何都没法释然。
毕竟，他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因为椿林城的龙蛋，而就在白天，他亲手把自己改造后的加强版炼金研究交给了东大陆的强国。
虽然那项成功也需要一枚活体龙蛋做基础材料，但举国之力要是想猎龙也不是做不到。
人类早在几千年前就统治了大陆，狩猎巨龙也是祖传手艺。
总是有人会对危险而强大的存在蠢蠢欲动，如果一条活生生的巨龙不好操控，那就干脆让它在出生前盛大的绽开一场。
“哈哈哈，倒不如说我怕以后再也用不到巨龙身上的炼金素材。”阿米洛干笑几声，轻松谈起自己不存在的以后。
童银子则是不再言语，默默看着自己手里放木条前段在火中燃烧，向着自己手心蔓延，最后轻轻一丢将全部扔入火中。
玩火虽然不好，但真玩还是蛮有意思的。
有时候，这样的低级乐趣，倒是比什么烧脑放剧情游戏好玩多了。
无脑点也没什么不好，童银子扶着侧脸，目光向高处的树冠，远方的黑暗，身旁的男人逐一靠近。
然后，就地向后一躺，望着稀疏的星空，童银子张口，“有时候我也是真的不想熬夜，但就是白天睡多了，晚上实在睡不着。”
“阿米洛你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要不要吃点药？药力很猛的，马上睡着……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额，你留着自己吃吧。”童银子冷汗直流。
“我，确实有每天在吃啊……”
——
不算什么很苦的药液，但对于助眠确实很有效。
阿米洛睁开眼的第一刻就感受到自己口舌之间残留的昨晚的药液。
他的味蕾早就习惯，或者说退化了。
明明是用来迷晕陷阱里巨兽的，现在却用在了研究者自己身上。
“呵。”
吐吐舌头，甩掉药物带来的些许困顿。阿米洛没有伸懒腰的习惯，也就是因为这样的自律让他压根不想偷懒。
每天睡四个小时是种什么感觉，大概就是睡不着的时候强迫用药物让自己冷静休息。
但又因为，或是耐药性或是意志，阿米洛每次都能准时醒来。
如果不是对自己的身体早有预见，阿米洛都恐怕自己得了重病。
两副身躯仿佛真的要写消耗两份时间，阿米洛知道这是在透支，但却又有炼金术士对自己身体把控的自信。
不过嘛，他的自信就是，只要没那么快死就行。
已经可以算是在摆烂了，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早。”
点头回应了夜雅的早安，看着她一步步靠近，阿米洛从属于她的床铺上起身。
炼金学院地下的密室确实很安静，而夜雅也不是会随便打扰阿米洛的。
如果不是昨天实在太晚，阿米洛是不会选择在夜雅的床上借睡，可身体与意识告诉他挺不住。
“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久远之前就存在的血族少女显然也对阿米洛这种状态感到担忧。
她，不是人，不睡也没问题。
阿米洛，是人，但这么紧张的休息，确实急促到喘不过气。
略略微笑表示余裕，阿米洛一边站立一边对夜雅回答，“我感觉还好。”
只是对答的话语未落，阿米洛的身体就完全像是失去了支柱的积木般，可能是没站稳，可能是药效残留。
纯粹的肉身能感受到的，口鼻能嗅到的都和炼金术造就的身躯完全不同。
落在了夜雅怀中，却不是多么美好如同偶像剧，毕竟阿米洛是男人。
成年男人尴尬地被少女模样的她架住。
夜雅的目光无奈中带着质疑。
“这就是你说的感觉还好？”
动了动手臂，却像是落水的人一样无助，阿米洛的从容也在现实之下消失。
在夜雅的单手搀扶，准确来说是被她轻松拎起保持站立。
那双从前相当纯净的绿色眼眸现在也多了血丝，与阿米洛的对视，夜雅感受不到一点力量。
“我没有在逞强，我本身就很强。”阿米洛说出这句话，感受到夜雅的目光马上补充道，“当然没有你强了，毕竟夜雅小姐你压根就不用睡觉，太阳对你而言都仅仅的厌恶。”
“你是，觉得自己太弱？”夜雅的理解，算是出乎阿米洛的预料。
盯着面前这位不知世事，但却强的逆天的一万多岁的血族少女，阿米洛无言以对。
要是足够强就可以天天费心劳神还能整日整日不睡觉，那他确实想要这样。
夜雅单手抚上胸口，那里不是跳动的心脏，而是被掩盖住的伤口。
“如果能找到完美修复我身体的材料，或许多余的还能让你那个身体更好用些。”
“真是抱歉，我没有那种能力。”阿米洛也表示遗憾，夜雅的身躯在炼金术上确实是他无法企及的高度。
“我身体的材料只是贤者之石而已，能创造出灵魂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至高炼金术。”
夜雅或许只是突然感慨，可这句话一出口，却让阿米洛的表情凝住了。
“贤者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