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眼’吗？”小烟低声重复了一边辰雪说出来的技能名字，问道，“你是想说，这个没有任何人练成过的武技你成功习得了么？”
“不，还没呢。”黑发辰雪摇摇头，道，“说起来‘真眼’也不能算技能，它更像是一种战斗状态，说白了就是根据一些变量，然后推测出结果。比如你在动手时肌肉的颤动，消失时空气的流动，眼神的变化，杀气的程度，甚至天气和光线等等，综合这些内容要推出你的动作并不难。
未来之所以不可预知就是因为变量太多，只要有着能够分析足够多变量的精力和智力，并不难。”
“哼，不难？”小烟的眼睛眯了眯，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对辰雪的说法嗤之以鼻，“先不说光是能够同时分析那么多变量的智力就基本上没人能有，真正到了分生死的时候，分心意味着死亡。”
对于小烟这番话，辰雪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摊了摊手道：“的确我没有那种惊人的智力，我现在成功的被你引到了这里不就说明了这一点吗？这个‘真眼’我并没有没练成，只是勉强能在近身战中用而已，而且也得是‘我’才可以用。”
“你说的话并不算错，不过你忽略了一点，的确战斗时分心很糟糕，但是做这种推测其实是分为几个阶段的，只要把身体训练到能够对大部分动作的进行瞬时反应，就相当于剩下了好几个阶段，这样就会省力不少了。换句话说‘真眼’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战斗经验积累的体现。”说到这里辰雪笑了笑，“从理论上来说，‘真眼’是任何人都可以习得的技能，算是‘天道酬勤’的一个很好的例子吧。”
“呵呵……”听到辰雪略带俏皮的话语后，小烟笑了一下，闭上了眼睛，低低的念了一句，“居然说‘天道酬勤’……？”
“…………。”感受着女孩身上气势的变化，辰雪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天道酬勤么？”小烟笑了几声，但实在称不上悦耳。
“你这个不用‘印’就能和我打成这样的人，居然和我说天道酬勤！？战斗经验的累积……？”小烟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说得轻巧！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在累积足够的战斗经验前就死于非命的？！你可知道并不是所有人仅靠一次经验就能完全掌握当时的情况的？！”
“有多少人还来不及努力就失去了努力的资格？！有多少人努力了也得不到一丁点的结果？！又有多少人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后，最初为之努力的目标却已经不在了！？”小烟的语速越来越快，“你不懂的，像你这种只靠着普普通通的努力，然后就能获得想要的结果的人，是不懂的！！”
“努力了就会有回报，努力了就能过上幸福的生活，那根本就是童话里的剧情！而像你这种得到了童话般结局的人，也不过是因为你有一个童话般的出身和背景！但那只是少部分！大部分人都是生活在现实中的！”双拳紧紧的握住，小烟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童话，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都是骗人的。但是对于一小部分人来说，他们却完全适用于童话，而且一点都没有自觉，自认为自己和芸芸众生一样。”
听到这里，辰雪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小烟说的话的确是没有一丝虚假的。事实上自从“真眼”被提出来之后，这么多年来，总有几个人会比辰雪更执着，更渴望。
但是，这些渴望力量的人，面对一个数年，甚至十数年的投入依然没有起效的武技，他们根本等不起。他们并没有像辰雪这样，在功成之前，有着长辈伙伴的庇佑，可以放心的努力。
几年，乃至几十年如一日的努力，最难的并不是主观能动性，而是客观的环境的变化要能在可承受范围之内。诚然也有“在环境剧烈变化还坚持初衷的人才是最真正强大”的这种说法，但是并不是每个人在面对突然的变化时，都有能力坚持的。
最简单的例子，你死了，你还能用大无上的毅力去坚持吗？
“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了。”小烟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气息也平稳了下来。显然是对辰雪失去了兴趣，她把手按到锁骨处，低低的说道：“既然你说了天道酬勤的话，那么接下来……你就尽全力努力看看吧。”
话音一落，小烟手指所按的地方闪过一阵红芒，随后以她为中心，整片空间都颤抖了起来。黑发辰雪瞳孔瞬间一缩，这还是以真正的“死之型”出现后她第一次露出惊慌的表情。
刚才和小烟的对攻中，辰雪之所以占尽优势却停下了攻势并不是因为内心不忍之类的理由，而是她观察到就算在那种情况下，受了自己不少攻击的小烟虽然气息乱了点，但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慌张。辰雪当时就明白这个女孩依然没有出全力，这个事实虽然让辰雪有点难以接受，但是她还是很快调整了对策。
可是……现在这个程度也差太多了啊！？
当辰雪不再刻意压制自己实力的时候，她一般状态下就是超阶了，开了没有附加“限制”的“死之型”后，战力基本上在超阶中排名也相当靠前，直观点来说只要是超阶，无论是谁辰雪都有一战之力。
但是此刻辰雪却生出了一股浓厚的无力感，那并不是什么气势啊，压力之类的，而是由于差距过大而产生的，类似本能般的恐惧。
“尽可能的挣扎吧……”小烟慢慢的睁开了双眼，一红一黑的双瞳显得分外妖异。黑色的光芒在她周身吞吐，而一道红色的流光则在她周身快速的游来游去。
“呼……”辰雪舒了口气，眼前这个人显然已经不是自己能对付了的，她此刻给辰雪的感觉比自己的大爷爷还要强，这已经超过了她的理解范围。
不过，幸好时间也已经差不多了。
感受了一下结界的情况，黑发辰雪暗中对自己因为凌夕曾了解一段有关刻纹的事情感到庆幸。在真正的“死之型”辰雪出来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之前小烟所说的“结界”，她也明白了小烟来找自己战斗出于一些原因不能被他人知道，反过来说，只要他人知道后，小烟就应该会选择退去。
结界魔法比起一般的魔法消耗的魔力要多很多，等级越高的越是如此。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有第三者在暗地里维持着结界，但是在自己刚才解放力量后，结界就开始有了轻微的晃动，从辰雪所学的相关知识里显示，这是结界因为强度不够而开始了动摇。在小烟解开第二个印的时候，辰雪就感到结界的晃动开始变得明显了，可见那个暗地里的维持这个结界的结界师已经有点不支了。
从小烟此刻惊人的气势和结界的晃动程度来看，只要拖延差不多一分钟，这个结界就会破碎了，到时候……
但就在辰雪这么想的时候，原本包围在辰雪和小烟外围的结界却突兀的破碎，散成了漫天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