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四节英灵殿
步入大殿内的那一刻起，看似沉重的石门却忽然关上了，那速度就跟一阵风吹过似得。
可能是有心理准备的缘故，伊杰德和我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只是一言不发的向前继续走。
伴随着我们的前进，一朵朵幽蓝色的火焰凭空的相继燃起，它们提供的光亮瞬间将整个大厅照亮，这里面比表面上看的还要大，就好像走入了一个内部空旷的大体育馆一样。
我们脚踩的是有着漂亮图案的大理石地板，地板上印出我们的样子就和站在镜子面前看的一样，天顶是数块彩色玻璃组成的六星芒魔法图案，但阳光照射下来却没有改变光线的颜色。
在最初遇到的那几个众王也以石雕像的形式站入了石柱凹槽内，它们与高大二三十米的柱子赫然融为了一体，墙壁上的奥法文字时不时闪烁着光芒好像在吸引着别人驻足观看。
还好这大厅有这数尊石像加上石柱撑面，不然我第一反应绝对是报警，这么浪费地皮简直不可原谅！如果好好利用一下，妥妥又是一块好的住房区。
「没想到，这里居然有法奥蒂特众王的神像！」伊杰斯发出惊讶的语气对着行礼道。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行为和心情，但我还是很想吐槽一下，不就个破石像么？至于跟看到老祖宗似得？你看看我，连太祖的金雕像都亲眼见到过也不见得我会乱来啊。
真不愧是万恶的帝国主义，吓乱搞什么神学封建统治，害的制度硬生生毁掉一个有志青年。
「凡人，你为何而来？」沙哑的声音在大厅中回响道。
「如果你是为了打扰我们的安息，我们会制裁你！」偏向女性的声音接着也在响起。
「无上的众王，您们的子民伊尔杰拉德并非无意打扰。」杰拉德单膝跪地低头道。
「哦？你是康尼的儿子么？」
杰拉德猛的一抬头，惊愕的点头道：「老国王？没想到您........」
「不，我已经死了。」
「雄鹰王，难道你认识这孩子？」
雄鹰王用着慈爱的语气缓缓说：「他的父亲和狮子公爵一同见证了我生前最后的一场战斗，没想到在我死后，还能见到故友的孩子。」
「既然如此，那么他的忠诚也值得肯定了。」又是一人的声音响起。
我现在该怎么办呢？莫名的被撇到某个角落自我尴尬起来了。
大厅响起的声音都是那么不一样，其中有几个是在青铜门时听过的，可这也不代表我适应这么诡异的情况。
要不是伊杰德在，我都怀疑自己是否因为精神压力而出现幻听了，这帮众王的声音是有那么一点点让人听着脑袋发昏，一旦听久，少说会出现精神疲劳问题如果严重点甚至可能会出现精神错乱也不一定。
我是很想离开这里，但要是这么干了妥妥会被这群人捉来吊打，而且看伊杰德的狂热样子，估计他会充当打手来攻击我也指不定呢。
「那么，那位龙裔，请告诉我你又为何而来呢？」雄鹰王的声音在我的脑袋中突然炸开。
我捂着忽然发痛的脑袋退了几步，这种感觉真心不好受，我感觉到脑子里面突然被点炸了一串鞭炮一样。
「雄鹰王，你是想违背英灵殿的规则么？」软绵绵的女性声音响道。
「可他看起来并没有事，难道不是么？白羊王？」
就在我为脑袋的疼痛而逐渐失去理智时，一只无形的手忽然抚摸在我的额头上，接着，疼痛在片刻后便消失了。
「他只是眼睛得到了龙之力的强化，你不至于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吧？」白羊王随然是在呵斥可在她那声音的加持下却有些变味。
「你依然是这么仁慈呢，我的母亲。」
「我们早已死亡，亲情的关系不应该带到这个层面来，我可不曾记得我教导出的雄鹰王是如此的不分场合。」白羊王又笑道：「无论如何，来者都是客，哪怕他们只是无意闯入了我们的安息之地，但这也是命运的安排。」
「否认。」毫无感情的声音响道：「他们打扰了我们的安息之所，理应受到处罚！」
「恶鬼王，人类已经承受不起再失去天才，他刚刚扛过了雄鹰王的力量，这说明他的未来和前途不可估量，我们应该原谅他。」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或许人类的第七亲王会被我们有幸见证着。」
「但是，他们是怎么通过“碧佛洛斯特（虹桥）”呢？能够正面达到这里的除了那位至高，应该不会有别人了吧？」
一个声音很唐突的插进话题，于是所有的众王在这一刻陷入了沉思，他们的心情很复杂，就像自家的防盗门加智能门被一个小孩子用着树枝破解掉一样，在无奈的同时也开始对自身的安全感到害怕。
「回答我，孩子们。」白羊王率先开口道：「请问你们是如何通过虹桥达到“众神殿”的？」
她虽然无形，可听着声音却隐约觉得她就站在我的面前，用着慈祥的眼神看着我。
「用走，用感觉和判断！」我答道。
「........」
此话一出，空气都安静下来了。
我不明白为何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众王会突然变得这么安静就跟凭空消失一样，但我确确实实说出了真实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一个快要笑岔气的王大声道：「区区凡人居然让我笑了？」
「你在撒谎！」鬼王怒道。
「人类绝不可能通过自身达到“虹桥”！」雄鹰王说。
一直聆听着我与众王交谈的伊杰德赶紧站出来为我证明道：「尊敬的众王们，我可以为他作证，我能够来带这里确实是因为他的引导。」
别的暂且先不说，光是敢在被列祖列宗怀疑一个外人的情况下还敢替我说话，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伊杰德人品非常不错的！
「你做为法奥蒂特的子民连最基本的判断都没有么？伊尔杰拉德，看来我需要重新认识一次你了！」雄鹰王不满道。
伊杰德顶着压力继续为我证明道：「可我说的........」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判读么！愚蠢！」雄鹰王怒不可遏的吼道。
跪地的伊杰德张了张嘴痛苦的闭上了嘴巴，因为紧张而流出的汗珠正在啪嗒啪嗒向光滑的石面掉着。
「愚蠢的是你，雄鹰王，我相信他。」沉稳的声音打断了雄鹰王的话。
「智王？你又为何相信一个凡人？」他反问道。
「因为我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人类最原始的真诚，他并没有说谎！」智王说：「就像最初那个孩子所说的一样，王生前也是凡人，即使我们死后得到了力量但思想上也与凡人无异！」
「何况，就算他是通过投机取巧的方式进来如何？这也是他实力的一种表现，就和白羊王所说的一样，来者便是客。」
「是！智王。」雄鹰王忽然这么一下子变成了乖宝宝。
「白羊王，我告诫你多少次了，无论怎么样都要以最好的方式教育好自己的子嗣，你的父亲可不希望看见自家的孙子居然有一天变得如此蛮横无理，连最基本的相信子民的大度都没有！」
「是！」白羊王也跟着弱了下来。
「你们不必拘谨，既然我也苏醒了那么我就有义务承担下保护你们的职责，请原谅他们刚才的发难，在这个只有“死人”的地方能够与外人交流的机会并不多。」智者就像一个老奶奶般对着我们轻声说道。
「不，尊敬的智王。」伊杰德开口道：「听从国王的教诲是臣子的本质，我还要为刚才冲撞国王的无礼而道歉。」
「我们早已是死人，你的忠诚是值得肯定，但法奥蒂特只需要一位王，你应该拾回这份忠诚将它奉献给自己值得付出的王或新王。」
「可众王们对我而言也是无比重要的。」
「我们的时代早已结束，就像五王们的时代结束，与你交谈的只不过是以死之人难道你连对我们这些死者的最基本尊重都没有？」智王呵呵笑道。
伊杰德深吸一口气用着无比锐利的眼神重新站起。
「失礼了，众王！」
如果说刚才伊杰德是把自己当成臣子和众王们谈话，那么现在他就是以GS学院的一员用平等的地位与王们交谈。
「我们从未想过数百年后居然有人会拜访这里。」智者忧愁的说。
她似乎回忆到了不开心的事情。
「数百年？」我懵了一下，然后才问道：「难道这里不是英灵殿？」
不科学吧，英灵殿是个殿啊！貌似从青铜门进来后整个地方中就这里符合殿了，其它地方要么是荒野要么就是树林，拿来的殿？如果外面那圈墓地只是英灵殿的附属“绿化带兼风景区”我也认了，可高塔加上大殿还不符合殿字又是什么鬼？
我语文虽然是三主科略弱的一科，但也不至于连殿字和野外都分别不出来，这事如果没搞懂我和这帮众王没完！
「哈哈哈哈！」雄鹰王哈哈笑道：「凡人，在你步入这里的那第一刻起就已经是英灵殿了。」
「但外面只是普通的野外啊？丝毫不符合“殿”字！」我的三观正在受到冲击。
「那是你还没有遇到通往宝库的大门，它们随机遍布在英灵殿中然后等待你们的进入，如果运气好，说不定会得到青睐的剑主们的指引。」鬼王解答道。
我开始回忆着这一路上的过程，好像依稀记得是有几次看到了桥下出现了奇怪的门，又或者是在桥尽头看到了没有带有高塔的误认的假门。
按她的说法来讲，我这是错了一个亿啊！哎呀，想想就觉得好气呀。
「那为何这里要弄个这么显眼的塔？这不是误导人么？而且大门还是敞开的，我不明白意义何在啊！难道这里只是单独造出来给你们放石像的？要是这样，GS学院也是够有钱的。」
我话说的就是这么直白，管它们会不会因为我的无礼而生气呢，我只想知道拼死拼活的过了桥还爬了几百阶楼梯能换什么给我。
「陈龙！」伊杰德有点责备的意思看着我。
他不是在生气而是为我的这种直白发问而感到担心，天晓得这帮众王会不会突然发难啥的。
岂料，众王们没有生气。
尤其是智王，她仍旧耐心回答着的问题：「如果只是单纯给我们当个住宿那也不错，但你想也是太简单了。」
简单？原谅我的脑洞小。
「在这个地方除了遍布着五王们的宝藏外，我们的地下也关押着一些无法消灭的危险裂痕种，我们在守护宝藏不被盗贼窃取的同时也是在看押着这些危险种。」
「哈？」
不仅是我连伊杰德都一时间怀疑这当中的真实性了。
老天，天底下有谁会把监狱设置在核弹头存放地的下方呢？这要是被他们越狱出去了，岂不得完呢？
「这就是法奥蒂特列王们在得到力量的同时需要付出的代价！」雄鹰王霸气道。
「可看管他们真的不会出问题？」
「在没有足够力量真正消灭它们的当前，我们只能这样做，即使它们有一天突破了枷锁和消灭了我们，但也绝走不出这英灵殿！」
「那宝藏们该怎么办呢？」我忍不住问这个重中之重的问题。
裂痕种的死活谁在意啊，但百神器们可是人类的愧宝，少一件都会对人类跟裂痕抗争产生深远的影响，所以它们的事后该怎么处理就是一大问题了。
「它们会被我们第一时间送达到赤坂王的剑冢，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它们不受破坏，但如果真做到这一步了，我想人类或许距离毁灭也不远了。」智者忧伤的说：「囚禁在英灵殿中的裂痕种即使是放在五王盛世也是极为棘手的存在，现今能够与它们对抗的人早已不存在，或许雷利亲王还有一战之力，但他也老了。」
话题莫名的沉重起来了........
「不过，孩子们这不是你们应该需要担忧的事情，只要我们一天还在那么你们的后方就不会有事，要想解决掉这一灾祸请务必强大起来！」白羊王说。
「是！白羊王！」伊杰德大声应答道。
智者对于伊杰德的表现很是高兴，她笑着说：「既然你们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那么作为补偿和奖赏，我们可以特许让你们选择一个地方开启宝藏之门。」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与权限大佬搭上关系了？这趟没白来啊！
「哪怕是在百神器面前也行？」我问道。
「是的，你可以任选一位剑主，但我不保证它会接受契约，我能做到的只是开启大门，所以请想好这次机会。」
何等接近百神器的一个机会啊！讲真，我现在是比中了彩票还要开心，只要契约下百神器，分分钟走上人生巅峰的节奏啊。
「那么，请帮我开启达到灵剑或者是复刻刀的地方，要是再给我一个通往试炼之地的门就更好了。」我认真应答道。
然后接下来，我便听到了好几位王那不可置信的惊呼声。
「凡人，我对你的从容感到惊讶。」鬼王用着赞赏的语气说：「你居然会放弃这次绝无仅有的机会，你难道不明白百神器的力量？」
「我明白，但您们觉得我有那个力量契约百神器么？」我冷静的反问它们。
「没有。」智者说：「你出乎预料弱，或许精神力很出众，但我丝毫感受不到你身上有何力量，你身上的红衣完全与你不相配。」
你说的确实是事实，可也不用这么直白好么啊！
「所以，你明白就好。」我耸耸肩道。
做人嘛，就是要开心，这年头别老想当什么最强王者啥的，安安心心当头咸鱼划水岂不美哉？
「不过，为了更公平一些，你的一扇门会是与你最匹配的宝藏之地，第二扇门则是其它意志的选择，如果没有你将会得到你想要的两扇门。」智王说。
「谢谢你的慷慨！」我做出不怎么标准的行礼。
但就是这么滑稽的行礼却让它们很高兴，毕竟能够得到一个外国人的尊敬远比本国要好，因为我算是打心底的敬佩它们。
「要记住英灵殿的规则，能拿走的东西只有一样！」
一扇白门出现在我面前的同时，智王的告诫也跟着响起。
「谨记铭心！」
「陈龙，走好！」伊杰德向我道别道。
「你也要加油！」
我对他做个大拇指，然后，打开门带着祝福离开了这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