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苍白的恩典

  “你来自哪里?”金发的少女骑士盯着面前被绑在木椅上的乞丐少年。

  “…异…异世界…”

  “异世界?”少女骑士皱起眉头。

  “是…的…”乞丐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身上的物品与穿着明显不属于你们这个世界吧?”

  少女骑士沉默。

  异世界的人她不是没见过。

  拥有雷系神之眼、自称“皇女”的金发少女与拥有火系神之眼、总是很倒霉的白发冒险者少年,都不是土生土长的提瓦特人。

  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自从大团长远征之后,蒙德城一直处于多事之秋。

  少女骑士整理好思绪,看向桌上散发滢滢冰蓝色微光的神之眼,开口说道:“你是神之眼的拥有者,现在城内人手紧缺。等我们查证你来路确实清白后,你愿意加入骑士团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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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怎么了?”

  看着身边露出莫名笑容的琴,昔南好奇的问道。

  琴仰头看向昔南,笑道:“我想到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闻言昔南也露出会心的笑容,说道:“那时候我还是个连神之眼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笨乞丐。”

  琴快走两步站到昔南面前,抓着昔南的双手颇有些自豪道:“一年过去,你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代理团长助手】了!”

  “欸!”昔南点了点头,脸色突然郑重下来,但眼里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重铸蒙德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琴笑着轻轻锤了一下昔南的胸口,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开口说道:“走吧,丽莎他们应该讨论的差不多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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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德民众其实十分好奇一件事,那就是明明看起来阳光积极、乐观向上的团长助理——昔南先生为什么拥有的是冰属性神之眼。

  无论是城内的骑兵队长——凯亚,还是修女罗莎莉亚,亦或者是常年活跃在城外的侦查队长尤菈,都是对外人拒之千里、心中有大执念之人。

  昔南先生与这几人截然相反。

  有好事的居民也问过,昔南先生也只是笑着岔开话题,如果有人执意要问,那散发刺骨寒意的、随时会将自己敲晕过去的冰棱就会静静的贴在自己的后颈。

  向阳的坚冰。

  这是蒙德城众私下里对团长助理——昔南先生的称呼。

  当然,昔南也有骑士团代理团长亲自授予的正式骑士称呼——溯冰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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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猩红的指甲在漆色厚重的木桌一滩粉红液体上轻轻滑过,留下一道令人神往的痕迹。

  女子裸露出来的肌肤,是似要将周围的光线吸收殆尽的苍白颜色。

  酒馆内平日里醉醺醺、吵吵嚷嚷的牲口们,今日格外的乖巧安静。

  这都归功于抱着双臂、看似一副懒散样子靠在苍白女子右手边墙壁上的蓝发独眼男子。

  蒙德骑士团骑兵队长——凯亚先生。

  没有任何一个蒙德市民想被他记住。

  凯亚扫了一眼被苍白女子摘下、搭在木桌上的白色皮革手套以及反着冷冽寒光的手甲,语气略带调侃道:“唉呀,这是砂糖小姐刚研制出来的‘落梅’指甲油吧,罗莎莉亚小姐私下生活里是这么追求时尚的人吗?”

  闻言,罗莎莉亚抬起今早被自己精心涂抹最新款指甲油的右手,五根纤长手指顶部那一抹醉人心神的猩红色,依旧是那么讨自己开心。

  欣赏了一会,罗莎莉亚懒懒的开口:“凯亚先生您依旧是那么无聊呢。您有心思在这里口花花,还不如想想一会怎么应付我们敬爱的团长助理——昔南大人呢。”

  慵懒磁性、带有独特沙哑音调的嗓音让酒馆里的雄性牲口们偷偷弯了腰、夹紧了腿。

  凯亚笑着摊了摊手,随后探身拿起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口无奈的说到:“就是知道一会有自己好受的,才要好好珍惜现在的悠闲时光啊。”

  “哦?您要是想在我身上寻乐子的话,那您为数不多的悠闲时光也要消失了。”

  “哈哈,修女小姐这么严肃的吗?”

  “欸!虽然我很珍惜假期时间,但是人待久了不免也会生锈,偶尔运动一下也是很不错的。”

  “嗨呀,早就听团长助理——昔南先生说过:修女罗莎莉亚的枪术诡异刁钻,乃是一绝。今日试试也无妨。”

  哦?诡异刁钻?

  罗莎莉亚低头抿酒,不再言语。

  虽然知道这是凯亚的小心思,但是…

  昔南,你是这么评价我的武技的吗?

  凯亚抬起酒杯:哎呀呀,一会有好戏看了。

  “喵呀!!”

  “咣当!!”

  突兀响起小女孩的惊叫声和硬物砸落地板的声音,吸引了凯亚和罗莎莉亚两人的注意力。

  粉发的猫耳萝莉紧紧捏着对她来说比例过大的硬木托盘,低着头不停的对身前一桌膀大腰圆的客人道歉;被洒了一身酒的男客人拿着粉色的手帕一边擦拭着未干的酒渍,一边温和的笑着对猫耳萝莉说着什么,他身后的朋友也笑着将洒落在地的酒杯捡起来,温柔的看着低着头的猫耳萝莉。

  罗莎莉亚静静的看着,伸手拿过酒杯小口小口的品着,待看到猫耳萝莉一脸羞怒的瞪着胡乱摸着自己粉发并哈哈大笑的男客人这一幕时,她放下酒杯向凯亚问道:“凯亚,你说,像迪奥娜这般可爱稚嫩的小女孩,为什么会得到跟我们这种人一样的冰属性神之眼呢?”

  凯亚闻言一愣,随即听出修女的言外之意,曲指敲了敲腰间泛着莹莹光泽的神之眼,笑道:“迪奥娜的愿望可是消灭世界上所有的酒品呢。酒这种东西呀~”凯亚抬起酒杯,让酒杯挡住天花板的灯光,继续说道:“酒这种东西可是代表了快乐。”他停顿了一下,晃了晃酒杯,随后一饮而尽,“咳哈~”骑兵队长闭着眼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消灭‘快乐’!这可是我等想也不敢想的壮举!实至名归呀~哼哼~”说完也不续杯,就那样拿着空荡荡的、有着别致花纹的金属酒杯,轻轻敲击着。

  苍白的修女扯了扯嘴角,看着自己猩红的指甲不言不语。

  太阳,会融化冰层,灼伤里面被冰封的人。

  不管是太阳想要拯救人,还是人想要拥抱太阳,结局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