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救……那就好了。
自己的体温正在逐渐流逝,这场大雨却没有丝毫停止的样子。
陆优忍不住骂起这副身体的父母,你们遗弃孩子就算了,好歹也放到医院门口……丟到这么一个阴暗潮湿堆满垃圾的小巷角落里,搞得自己现在想求救都不好办。
说不定等自己终于被人给发现时候,十天半个月都已经过去了,那个时候我早就已经凉透了好吧。
陆优想到这个可能性,就感觉心里沉甸甸的,这种只能听天由命的感觉,让他全身一阵无力。
难道就没有自己能做的事吗?
他再次看向那串可以肯定是电话号码的数字,思索了一会又放弃了。
别说现在他根本没有机会打电话,就算可以打电话,直接报警求助不是更好吗。
心情愈发烦躁起来,越想不到办法越烦躁!
自责、后悔、不甘……
如果没有冒冒失失的把属性点全部加给魅力就好了……
不对……这么想不行!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不管产生的后果多么恶劣,都别忘了这是自己的选择。
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没有意义,关键是要思考接下来该做何打算。他迅速转动大脑开始思索破局的办法。
这个办法……就是耐下心等待。
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通过哭声来引起周围可能存在的人注意。
但是这场倾盆大雨,哗哗啦啦一直下,轻易就将自己所能制造出的那点动静完全掩盖过去。
所以现在要相信希望会出现,然后等雨停。
陆优想通这点后,便不再白费力气继续大哭大叫,而是停了下来并且换个舒服的睡姿开始闭目养神。
然而他不知道一件事,就是当人类睡觉时候,身体保护机制会把大部分血液回流到心脏大脑等重要器官,仅维持正常的核心体温,体表和肢体末梢的供血减少,从而造成肢体末梢和体表的温度下降。
简而言之睡觉时候体温会进一步变得更低,所以他悲剧了。
夜幕降临,阵阵北风呜呜呼啸着朝小巷内涌进去,为一人一狗带来瑟瑟寒意。
陆优从下午睡到现在,才被恶劣低温天的气给冷醒。
当睁开眼睛后他立刻惊喜发现,雨停了!
也顾不得身体正在瑟瑟发抖,立即想要通过哭闹来制造动静。
结果却只能发出嘶哑微弱的喊声。陆优意识到坏了……这是嗓子哑了。
卧槽……新生儿这么容易生病吗!
他怔住半响才回过神来,绝望的接受自己已经因为感冒暂时发不出声音这个事实。
然后扭过头,目光牢牢锁定在蜷缩于纸箱另一侧的流浪狗身上。
这只白色的小萨摩耶犬脖子上戴着个灰色项圈,其中刻着一行不起眼小字:[它叫贝贝,是我的家人。如走失请捡到的人联系135XXXXXXX,必有重金酬谢。]
贝贝兄弟,我们能不能被人发现,就看这个养主有多担心你了。
如果你家主人就住在附近,而且是真的心疼你,现在雨停了他一定会出来寻找的。
你叫两声吧,万一主人听见了呢?
似乎是听到他内心的祈祷,小萨摩耶果真汪汪汪叫起来,一时之间整个小巷内都充斥着它的犬吠。
由于陆优洞察是0的关系,所以并未注意到后边有人靠近,而那正是小萨摩耶突然叫唤的原因。
“贝贝呀,你果然又跑来这里了……”
小萨摩耶一听见这和蔼的声音,尾巴便快速的摇晃起来。它跳出纸箱,朝那道步履蹒跚的身影跑过去。
老妇人蹲下身抚摸脚边的爱犬,眼睛里满溢着宠爱。
忽然间响起一阵动静,声音来源处却是垃圾堆方向。
她下意识朝那个地方看过去,结果立刻被这十分吓人的一幕给惊呆住!
原来是一条人类的小手臂正从废弃的纸箱里伸出来。
陆优最终得成功得救。老妇人一发现他后便立刻报警,他被送到本地医院,在那里调养了很长段时间。
期间警方一直没有联系上这副身体的亲生父母,但是经赡养机构介绍,他认识了一位热心慈善事业的教授,并且开始接受对方长期资助,在其帮助下解决了身份和学业的问题。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十几年,转眼间他都即将进入高中了。
市重点学府育鹰高校开学前夜,这天晚上十点多钟,陆优走在回自己出租屋的必经之路上。
他刚发派完传单,兜里还揣着今日刚结的工资,想着等会去楼下小零售店买两瓶可口可乐,犒劳犒劳风吹日晒辛苦站了一整天的自己。
并且还计算着将剩下的钱全部存起来,藏在卧室床底下。
今天本来应该就这样平凡度过,就像过去大部分日子那样。
可是这时候他忽然心血来潮,总感觉身后有不对劲。就算以他根本不存在的观察力,也发现身后的反常情况了。
自己走路是运动鞋发出的沙沙沙脚步声,而现在这里却还有另一个本不应该存在的,哒哒哒似乎是高跟鞋的声音。
陆优顿住身体,他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头顶的路灯因为缺乏维护关系闪烁个不停,以至于照明也是忽亮忽暗。
此时一阵冷咧的风迎面吹来,他感到全身寒毛根根炸起,突如其来的凉意从头灌到脚后跟。
之所以反应这么大的原因是……这条街道远离商业中心又靠近城郊开发区,平时就算白天都没什么人会经过。
更别提现在深夜时分,整条人行道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刚停下来,身后的高跟鞋声音就忽然消失了。
“……”
陆优强作镇定,假装自然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不动声色的借用屏幕反光开始观察自己身后——接着他就看到让自己心跳速度陡然加快的一幕!
他极力克制才没有让自己惊叫出来。原来不远处电线杆背后竟然藏着一道人影!
嘶——
陆优倒吸一口凉气,那人隐藏在电线杆后,悄悄探出上半身,身体被一件厚大衣给包裹得严严实实,而且还戴着墨镜和口罩,无法分辨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