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为谁而生的禁忌

  “少爷,我还是觉得不妥,就算是已经战死了,那个女孩依旧是两位S级魔法师的遗孤。”

  “哦,请停止你的宣讲吧,我亲爱的老布雷。所谓的S级魔法师不过是与一块魔晶等价而已。还有,请叫我男爵大人,老布雷,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父亲庇护的雏鸟了。”

  听到身前的男爵大人说出了这等“浅陋”的话语,管家布雷,依旧是低头跟在他的身后,没有任何多余或是逾矩的表情。

  “少爷,可她终究是战士的遗孤啊。”老布雷再次突然开口,依旧是没有改变“少爷”的称呼,毕竟布雷第一眼看到这位男爵大人时,他便被命令尊他为“少爷”。

  “住口吧!”男爵大人终是厌烦了管家的喋喋不休,出言制止了他的劝诫。自己只是为了体现自己高贵的修养而已,他真把自己当成一个忠仆了吗?

  男爵大人转过身,看着这张朝夕相处不知多久,岁月不知在上面留下了多少刻痕的脸:“亲爱的布雷,是‘天使’的叔父将她的抚养权亲手交给我的,你应该懂得,就算是从帝国无上的律法上来讲,我做的也毫无一点儿不妥之处。停止你扮演忠仆的戏码吧!我现在要去见我的‘天使’了。”

  带着他自认优雅的笑容,他向“天使”所在的房间赶去,一想到她那白嫩的身体和她那软糯的声音——

  “咕。”一股燥热的感觉从心底萌发,他拉开自己脖颈处的领结,我的小天使~

  “吱——”推开房门,尊贵的男爵大人看到了月光下正在低声啜泣的小女孩。

  房间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放在中间的大床,和除开门和窗户之外两面墙上悬挂的大镜子。至于为什么要悬挂这两扇镜子,纯粹是因为男爵大人的爱好,他喜欢在他蹂躏女性的身体时,从各方面来欣赏女性的身体、女性的表情,这样更能挑起他心底的欲火。

  此时小女孩正抱膝坐在大床上低声啜泣,窗外月明星稀,留给屋内的,只有倾泻在她身上的莹白月光。两面镜子之间的她,两面镜子之中的她。

  尊贵的男爵大人只觉得这是神明赠予他的礼物,他今夜一定要好好爱惜这个小女孩。他开始褪去自己的衣服,并一步步向小女孩走去,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我的小天使——

  满脸泪痕的小女孩抬起头,看向身上衣物渐少的男人。年龄幼小的她还不懂得男女之间的腌臜事,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感知到无穷无尽的欲念和恶意。

  “为什么?”她喃喃道,为什么呢,那么善良,那么温柔的爸爸妈妈都离开了,偏偏这种人,这些人可以安稳地活下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都不肯放过我呢?

  男爵大人已经褪去了自己上半身的衣物,浑然没有注意到此时小女孩用胳膊挡着的双眼,正散发着深紫色的光芒。他更不会想到在小女孩背靠的窗边,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我的小天使——”

  ……

  布雷被男爵呵斥离开后,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怎么可以这样?一对为了帝国奉献生命的夫妻,最后连他们的遗孤都不能得到善待。帝国怎么会这样?帝国怎么能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这样!

  一边是“少爷”,另一边是他心底尚未泯灭的良知。

  “少爷”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虽然“少爷”从未将他当做一个有人格有尊严的人来看待,可他终究是他的“少爷”啊!是他从那么小小的一个肉团一直看着长大,最后成为了尊贵男爵大人的“少爷”啊!

  可是,她只是一个孩子,她什么也没有做错。她的父母为帝国战死,她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帝国不该让她受到这样的待遇。

  一切都符合帝国无上的律法吗?可是这样的帝国,真的能让人们为之付出生命去捍卫吗?

  不可以的,不可以的!

  他的思想经历了激烈的斗争,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时间只是过去了片刻而已。

  她只是一个小女孩!不能这样!

  他去了一趟厨房,趁着厨师不注意,在怀里藏了一把剔骨刀。

  我臣服于您——我的“少爷”,可是我也想对得起自己的良知,我希望帝国永远都是我心中的那个帝国,那个值得无数人为它倾注一切的帝国。

  而且,她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啊!

  等他来到那扇“罪恶”的屋门之前时,他好像听到了一声似有似无的啜泣声。他连忙推开了门——

  月光下,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呆呆地双腿蜷曲地坐在床上,那白色的连衣裙上依稀点缀着几朵妖艳的血梅花。她眼神里藏着数不尽的惊恐和无助,像是林间受了惊的小鹿,那淡紫色的头发和水晶般的眼眸是那么的纯净。

  布雷发誓这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画面。

  他将伏在旁边已经失去呼吸的男爵大人拉开,推倒在地上。可怜的男爵大人此时喉咙间正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朵血红色的花朵正在那里寂寞地绽放,奇怪的是他此时的表情全是一脸绝望,不知他在生前的最后一刻究竟经历了什么。

  见到了男爵大人的死亡,老布雷感觉自己的内心深处传来一阵哀恸,他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少爷”。可是同时,心底的一块大石头又放了下来,至少不是自己亲手来终结“少爷”的生命。谁又知在几分钟前,这具尸体是他觉得自己会将自己一生为之奉献的男爵大人呢?

  床上的血迹只有零星几点,男爵大人的死亡过程貌似不像是经历了太多的挣扎,这些蹊跷之处,此刻的布雷是分毫没有注意到的。

  他虔诚地跪着挪动身体直至到小女孩的身前,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将小女孩抱离那不洁的床面。

  小女孩伏在老者的身上,继续小声啜泣起来。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现实中的小女孩淡紫色头发淡紫色眼眸,正伏在老者的怀里低声啜泣,而在两面的镜子之中,老者怀里的女孩是暗紫色头发、暗紫色双眸,此时正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早在尊贵的男爵大人扑向小女孩的时候,剧烈的情绪就在小女孩的心里波动,异样的精神力开始在她的脑部孕育。

  于是在“圣战”那战火连天的岁月中,某一个看上去与其它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夜晚,“禁忌”的花蕾悄无声息地舒展,名为“精神”的花朵就这么突兀地绽放于这个世界。

  在“精神”诞生的那一刻,男爵迎上了那双暗紫色的双眸,在“精神”的作用下,他陷入了令他“愉悦”的幻境之中,最后安稳的被小女孩用锋利的匕首捅穿喉咙,没有任何挣扎,没有任何抵抗。

  剧烈的疼痛将他从环境中惊醒,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惨叫就被小女孩拿着匕首一挑、一搅,搅断了他的声带。到最后尊贵的男爵大人只能在绝望的过程中窒息而死。

  而做完那一系列事情之后的小女孩,将男爵的“尸体”推到床的一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回到了自己原来做的位置。恍惚间,她的头发又变成了一席淡紫,眼睛依旧澄澈如水晶。眼睛里依旧有些惊恐和伤心,但却是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绝望之感。

  她似乎……变得更加干净了?

  于此同时,镜子里面的她却与现实中的她迥然不同,暗紫色的双眸,暗紫色的头发,眼睛里孕育着难以言说的混沌,嘴角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此时两面镜子中的“她”正一起望着居中的小女孩。

  从今以后,所有的希望、阳光、欢乐皆归于你,所有的绝望、黑暗、悲伤由我来背负。从现在开始,直至永远,我们将不离不弃、形影不离。

  因为,这是我们最初的契约。

  因为,我是为你而生的“禁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