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好心的老伯

  “老伯,请问这里是哪?”

  湿润,甚至是积水的土地里,穿着破旧的老人面色愁苦的用着锄头挖开泥土疏导积水,地里的作物基本都被泡烂了,能够收获的粮食寥寥无几。想着领主那高额的收税,老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面对这无常的天气,他也只能唉声叹气的抱怨几句。

  村子里的年轻人都被拉去当兵了,留在村子里的也就一些老人和孩子,想着最近动乱的局势,老人又是一阵的愁苦。

  要打仗了,自己那刚成年就被拉去当兵的儿子如何是好,领主征收的粮税也越发的沉重,可是这天气……

  真是天灾人祸啊。

  “是外人啊,这里是斯基里村,不过一个连盗贼都不会光顾的穷村子,小姐们快快离去吧。”

  老人惊诧着少女们的美丽,却依然平静的回答着,手里扶着锄头,额头满是汗水。他停了手里的工作,只是看着两人,不知道这两位贵族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岭里,身边也没个护卫。

  至于为什么会把姬欧娜和白萌萌当做是龙族的贵族大小姐,两人所穿着的衣服尽管脏了不少,可用的布料还是能看出是非常昂贵的丝绸棉布。这样的布料只有贵族才用的起,平民百姓只能用粗麻布和兽皮。

  “那这里距离最近的城镇有多远?”

  白萌萌急迫地问着,她待不惯这里,她想要赶紧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吃点热乎的食物。

  “去城里起码得走上一天的路程,像我们这些平民是不能在领地里用龙族的姿态的。”

  老伯说着,龙族法规规定,只有贵族才能在巨龙之乡里随意变换身形,拥有飞行权。而平民他们只能维持在“羸弱”的人身姿态,除非是那些为贵族服务的,作为贵族的坐骑才有资格拥有巨龙姿态。

  “老伯,这里的领地叫什么名字?”

  姬欧娜上前问道,她得确认自己现在究竟在什么方位,离龙都又有多远。

  “这里是伯厄尼亚领,领主是森岩与青钢巨龙,伯厄尼亚侯爵大人。”

  老伯说着,伯厄尼亚侯爵可不是什么好人,至少对于平民们是这样。他就像是一只吸血鬼,疯狂的压榨着领民的心血,征收的粮食一年比一年高,平民们现在能吃上一块面包都是非常不错的了。

  领民们对此苦不堪言,想要离开领地去其他领主的地盘吧,先不说领地的法规规定不允许领民们擅自迁移去其他领地,这其他领地的征税也照样苛重啊,征收重税已经变成了这些领主的常态。

  “老伯,能留我们住一晚吗?你看这马上也要天黑了,我们也不可能能够在天黑前赶到最近的城市,你看能通融下吗?”

  姬欧娜询问着,就两人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需要进行一场休整在继续前进,以逸待劳。

  姬欧娜想回龙都看一眼,看看自己的父皇是否安好,在得知这里是伯厄尼亚领后她就知道要去龙都还有一段非常长的路要走,其中他们甚至会花费很长的时间在这一块领地上。

  这是没办法的事,巨龙之乡地广人稀,在没办法使用飞行的情况下他们是很难快速地到达龙都的。

  巨龙之乡一共被分了十二块领地,由十二位领主管理,每一块领土都有一个国家大小,可是人口却非常的稀少,一个领地能有十万人都是不错的了。

  龙族作为长生种他们的生育率比原罪还要低,特别是在经历了万年前的那次大灾难的情况下,龙族现有统计的人数也不过几十万人。

  于是大量的土地被荒废了下来,只有少量的土地能够被用来耕种,落后的农耕经济根本无法支持平民们去交付那苛重的赋税。

  可是领主们是不会管这些的,他们只在乎自己能不能收到这么多的粮税,交不上就抓去做苦力,能交上的就算是往后会饿肚子也要交上。

  他们是不会管领民的死活的,他们只要自己的粮库充实,能够满足自己奢侈的物质需求。

  于是领主与领民的矛盾就这样越来越严重,害怕着强权统治的领民却不敢反抗呢。他们怕,怕死,认为现在这样勉勉强强填饱个肚子就满足了,反抗失败的话可就是死亡了啊。

  “唉,两位小姐,不是我不想留你们。可是你们看,老头子我这房子既不遮风又不挡雨的,再那些木头该烂的都烂了,招待不起啊。”

  老头摇头拒绝着,他的房子又破又烂,仅仅是用木头和茅草搭成的,再看那些木头有好几根都腐烂了。白萌萌看了打心底的拒绝,扯着姬欧娜的衣服想要离开,可是姬欧娜根本好像没看见她似的依旧不肯死心的看着老伯。

  再看看其他村民的房子钱,与老伯的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破破烂烂的。

  “你看,这些够吗?”

  姬欧娜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袋钱,沉甸甸的,打开一看居然全是崭新的金币,虽然金币上面印着某只小萝莉的大头像,带着傻乎乎的微笑。

  “这……唉,钱你们收着吧,老头子我就当做回好人把房子让给你们住一晚了。”

  老伯没有要姬欧娜的那一袋金币,受不起,给的太多了。怀璧其罪,活了大半辈子这点理还是懂的,特别是在这动乱的年代,一个平民身上带着这么多的钱势必会招来杀身之祸,他还不想死呢。

  “那就麻烦老伯了。”

  姬欧娜高兴地收回了钱袋,终于有住宿的地方了。

  “喂,姬欧娜,干嘛拿我们帝国的钱出来用啊?”

  白萌萌扯着姬欧娜的衣角小声问着,脸蛋带着一点红。

  “嗯?不行吗,这不都是金子吗?”

  姬欧娜奇怪的看着白萌萌,金子在龙族可是硬通货啊。虽然帝国的货币大部分都是用玛石矿来制造的,但考虑到黄金在国际上是硬通货,帝国就将一部分玛石矿制造的货币改成了黄金制造,用来外贸使用。

  “不是不行啦,是太羞耻了,平时在自己国家用着我就感觉很不好受。”

  金币上印着的是自己的大头像,虽然这也算的上是地位的象征,可白萌萌还是不习惯,太奇怪了。

  货币上印的头像不应该都是已故的非常有名的人,以此留作纪念,可自己还在的哇!

  “我觉得还好吧,这样就能显示萌萌你的地位啊。”姬欧娜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摸摸女孩的脑袋跟着老伯向着他的屋子走去了。

  “唔。”白萌萌不高兴地鼓着嘴最后也是跟上去了。

  ……

  “唉,老头子我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招待,你们不嫌弃的话就将就着吃吧。”

  泛黄甚至已经是黑了的餐桌上摆着三四样菜品,一碗没什么油水的蔬菜汤,一碗黑乎乎的土豆泥,一碗硬得跟石头似的黑面包,老伯能够拿出的就只有这些了,那些蔬菜叶还是他攒了好一会已经脱水干枯的。

  白萌萌看着面前的食物,小嘴撅起,哭丧着脸,这真的是给人吃的吗?

  她拿着还像个样子的黑面包在桌子上敲了敲,面包梆梆作响,她看着手里的面包,这已经可以拿去敲钉子了啊。

  姬欧娜却不怎么在乎这些,该吃吃该喝喝,一顿晚餐吃的舒舒服服的,硬是给她吃出了盛宴的感觉,白萌萌搞不懂她是怎么吃得下的。

  “吃啊,萌萌,这可好吃了,我已经好久没吃到家乡的食物了。”

  看着一直没有开动的白萌萌,手里拿着半块黑面包的姬欧娜催促着她,虽然老伯家的食物确实不怎么好吃,但这却是她怀念的味道。

  吃惯了原罪之森的炒菜,如今回来吃吃家乡的食物,果然还是记忆里那没有改变的味道。

  “额,我不饿就不吃了吧。”

  白萌萌脸色难看的说着,这些食物实在是恭维不起。

  “唉,那还真是可惜啊。”

  “我去洗澡了,老伯应该烧了热水吧?”

  白萌萌起身准备离开这个小房间,她想洗个澡,在杂草里钻了半天她身上痒的要死。

  “烧了,我刚跟老伯说的,现在应该烧好了你去外面看看吧,萌萌。”

  一边应着,姬欧娜继续吃着自己的晚餐。

  “嗯。”应着白萌萌拉开门出去了。

  老伯正在外面的小厨房里烧着热水,看见白萌萌来了便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拿起一边的旧木桶准备给白萌萌舀水。

  “老伯,让我来吧。”

  白萌萌想要自己动手,毕竟这一天他们受老伯的照顾太多了,实在是不想再麻烦老伯。

  “哎,小姐就待在一边吧,水马上好了。”

  老伯摆着手无所谓的说着,没让白萌萌来,自己拿起木瓢舀起了水。

  很快热乎乎的水就装满了木桶,他又将木桶给提到了另一个小房间,一个看起来完全就没有遮蔽性可言的澡房。

  这个澡房完完全全的就是三块板子一块布搭成,连个遮顶的都没有,们也就是块布。

  “……”

  白萌萌突然不想洗澡了。

  可是老伯却热心的把水桶给白萌萌拎进了澡房里,当然他也考虑到了白萌萌是个女孩子的身份,就贴心的给她多找了块木板把上面给盖住了,又提了盏许久没用的煤油灯点亮了放在澡房里,做完这一切后他就远远离开了。

  “唉,”

  看着老伯那远去的佝偻身形,白萌萌叹了口气掀开布进去了,就将就一下吧。

  反正有小时在没人能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