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入局

  龙门近卫局的警员们不想出去和整合运动硬拼,整合运动的成员也没办法在缺乏重火力的情况下突入龙门。

  “来来来,喜欢吃什么自己下就好了,火锅就是要吃的随意。”

  在冬天来上一顿火锅还是很惬意的,特别是吃火锅的钱还可以公费报销的时候。

  三大盆不同风味的火锅在源石炉的加热下散发着热气,各种食材将火锅塞得满满的,不枉费我刚才用肥肉炼油,还炒制了火锅底料。

  “刀客塔,今晚需要我去侦查整合运动的动向吗?”

  白金似乎是因为砾的存在被激发了好胜心,这位自从来到罗德岛后就一直喜欢摸鱼、捉弄人的刺客小姐居然会主动要求要工作,让我都小小的吃惊了一下。

  “没什么必要,今晚就好好休息吧,明天会有大动静的。”

  火锅上蒸腾的水汽挡住了白金看向我的视线,但她显然从我的话中明白了什么。

  “有些事情也该和你们说了,正好大家都在。”

  整合运动首领塔露拉的情报被我公开了部分,在大家一脸贵圈真乱的表情中,我又说起来了整合运动今后的命运,大家听到后都陷入了深思。

  作为唯一一个实质上控制了一座移动城邦的感染者组织,整合运动的名声已经超过它那位曾毁灭过移动城邦的前辈了。

  整合运动的一举一动在国际上都会造成不同的影响,它开创了新的历史,即使感染者的社会地位再怎么地下,当他们的拳头够大的时候,其他人自然就要倾听它的声音。

  “整合运动是乌萨斯感染者的火种,反抗并不能改变我们的命运,但能给这片大地带来希望。”

  这是塔露拉说过的话,今天我将它转述给了在座的各位干员。

  这也是我觉得碎骨还能抢救一下的原因,因为比起热衷“游戏”的梅菲斯特,这只小熊虽然是在复仇,但也是在反抗,找到了自己的姐姐米莎后,他大概会走上爱国者相同的道路。

  “各位,早睡早起,明天的龙门会很热闹,一定要保持好状态,注意安全。”

  看到达不溜带领整合运动的人撤离后,我明白小碎骨他们三已经成功潜入了龙门,故事的剧本已经写好,只等演员们陆续就位了。

  “刀客塔,早上好。”

  “早上好,砾,白金。”

  第二天一早,睡到自然醒的我抬头就看到了龙门上空遍布的阴云,不由想起了风雨欲来这个词。

  等我穿戴好衣物,登上哨所的二楼,湿冷的空气开始朝我周身袭来,远眺地平线,甚至能看到雨线不停的朝龙门靠拢,龙门马上就要降雨了。

  “这种天气要执行户外任务还真是不愉快。”

  白金不得不把自己的尾巴塞到了雨衣里,尾巴不能自然的运动,是影响亚人的平衡感的,因此,大部分亚人都不喜欢在雨天外出。

  “不要担心,我们今天的任务也依旧只是充当看客。”

  这片大地自古以来就遵循着弱肉强食的定理,整合运动想要获得承认,就必须击败它的对手。

  在各势力的暗子注视下,这一场整合运动对抗龙门近卫局的大戏即将拉开了。

  不过这些势力可能没想到的是,这次不管是整合运动也好、龙门也好,想的都是兑子,而作为争夺重点的米莎,真正会在意她归属的人就只有小碎骨。

  在那一天,我以罗德岛不会主动出手拦截整合运动成员的条件,让小碎骨把梅菲斯特和浮士德引向包围圈。

  在那一天,我也找到了国际象棋少年梅菲斯特。

  “我想你也或多或少猜到了我来找你的目的。”

  最为整合运动干部里最不正常的一个,梅菲斯特的行为方式总让人捉摸不透,是游戏人生还是看破红尘,这一点只有他自己知道。

  “是为了浮士德吗?”

  这是我第一次从这小子的脸上看出了严肃两个字,显然他并不真是智障少年欢乐多那种类型的人。

  在整合运动中,梅菲斯特信赖的只有浮士德和塔露拉,在察觉到塔露拉“变了”之后,他的行为也随之陷入疯狂,逐渐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被绝望击倒的聪明人,这是我对他的看法。

  “没错,新整合运动需要有人来领导,浮士德就很不错。”

  “所以需要我从浮士德身边消失......”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梅菲斯特说完后就笑了。

  和平时那种神经质的笑容、阴暗的笑容不同,这是“正常”的笑容。

  “活着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罗德岛的刀客塔。”

  梅菲斯特和我讲述了两个男孩的故事,其中一个主角叫伊诺,是个喜欢且擅长唱歌的孩子,另一个主角叫萨沙,他是伊诺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

  “我的痛苦被萨沙分担了一半,是因为他我才想要活下去,既然是为了萨沙的话,我并不抗拒死亡。”

  梅菲斯特说完故事后认真的看着我,问道。“罗德岛的刀客塔,你觉得感染者真的有未来了吗?”

  “不是我觉得,是感染者自己觉得,梅菲斯特,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不自救,怎么能活下去,同情感染者的力量并不能让感染者走得更远。

  “答应我,要让萨沙活下去。帮个忙,在我死后把这个给他。”

  梅菲斯特并不在意我是否答应,而是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薄薄的泛黄的纸片递给了我。

  “这是?”

  一开始我以为是遗书,但当灯光透过纸张,我看到了五线谱。

  “是我给萨沙写的歌。”

  说完后,梅菲斯特深吸一口气,又变成了有点欠揍的中二少年形象,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议室。

  将这张有些年头的纸片收好,我坐在椅子上怔了好久,伊诺和萨沙,梅菲斯特和浮士德,或许我有些明白他们两代号的含义了。

  但,哪怕也遭遇过不幸,整合运动最恶的干部梅菲斯特做过的那些事就能当没发生过吗?

  乌萨斯的干员们能原谅这位喜欢和他人用命来玩“游戏”的梅菲斯特吗?

  苦难的大地,苦难的人民,想要追寻希望何其艰难。

  “所以说啊,我到现在都不喜欢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