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孪生姐妹

  尤瑟夫卡的诊所之所以开在偏僻的镇边,是因为她主要担任看管外地病患的职责。亚楠人十分讨厌外地来客,一方面他们源源不断,每个人都想要来这里进行血疗,以至于药品供不应求,另一方面,这些人口素质残次不齐,对当地人产生了不小的麻烦。

  作为教会的医师,尤瑟夫卡勇于从事这份孤独且有危险的任务,让相当一部分外地人止步于镇边,同时她本人颇为知性随和,闲暇时并不介意帮一些镇民无偿看病,备受镇上不少人的爱戴。

  人们在茶余饭后,偶尔便会把话题聊到这名医生身上,然后自然而然的说起她一名双胞胎妹妹——伊米夫卡。

  在平时,两人为了在外人面前区分彼此,会把头上的刘海方向往相反的方向梳,尤瑟夫卡朝左,伊米夫卡朝右。

  虽然是孪生,但不论是亚楠居民还是外来的病人,都对伊米夫卡十分陌生,尤瑟夫卡也不是很常提起自己的妹妹。

  防火男在沙发上坐下时,尤瑟夫卡甚至还要专门去伊米夫卡的房间中呼唤她。

  防火男环顾四周,看到的是一座令一般人无法心安的诊所。

  由于前往亚楠寻求血疗的人太多,尤瑟夫卡的诊所经常会人满为患,一些血污来不及清理,久而久之,诊所的环境就变得比较脏乱。

  防火男曾经服侍过的寻火者中,不乏有来自文明高度发达的世界,在他们口中经常能听到诸如细菌,病毒之类的概念,并且指出脏乱差的环境对治病有多么不利。

  但防火男就不太懂其中的道理,他只需要确保逆熵之火可以被寻得便是。建立功名的机会,是留给传火者们的。

  很快,尤瑟夫卡走了出来,她露出尴尬的表情,无奈的说到:

  “她希望你能进去与她单独交谈。”

  “可以。”防火男十分干脆的站起来,走入了房间。

  尤瑟夫卡姐妹就住在诊所中,这不光是诊所,也是家。

  所以屋内,居家设施齐全,朴素的桌椅板凳和一张床,甚至没有梳妆台。就像很多人所说的那样,尤瑟夫卡的妹妹实在古怪。

  伊米夫卡就坐在那里,茶几旁的椅子上。

  正所谓是孪生姐妹,她与尤瑟夫卡一模一样,相似到哪怕长时间接触的她们的人,不看刘海都不一定能分辨的出来。

  或许最好认的区别,就是两者的眼神并不一样。尤瑟夫卡是一名勤勤恳恳的医生,她双目中随时充斥着疲劳与血丝,鲜有活力在其中,似乎因为职业问题,她看向任何人的双眼都会带上一些悲悯,就像看着垂死的病患。

  “你来了?坐,尝尝这茶水。”

  伊米夫卡,她那与尤瑟夫卡同样娇小的体内仿佛拥有一坐随时可以喷发的火山,眼里犹如发射出一把把利剑刺向防火男,那是一种狂热者的眼神,若是一般人,恐怕难以与之对视,生怕下一秒其便会暴起伤人。

  防火男轻车熟路的上去坐下,其因身躯高大,哪怕和伊米夫卡同坐在一条水平线上,也远远高于她。

  很显然,双方不是第一次相见了。

  “难喝。”防火男仅仅是嘴唇沾了一下水面,就毫不留情的做出了评价。

  伊米夫卡见此,竟是一点不闹,反而在一张俏脸上展露出了森森的笑容。

  “不知是我的手艺不好,还是这茶自己的问题?”

  “但凡由你的手碰过的东西,都会变得很差劲。”防火男站起身来,把杯中的茶水直接洒在地上,浸湿了一片木地板。

  他表露出来的嫌恶那么明显。

  可伊米夫卡更加的欢喜,她语气中带有些得意的色彩道:

  “哼哼,你把前后关系搞反了,亲爱的防火男。”伊米夫卡注视着防火男宽大的后背,呼吸频率开始紊乱,语气之中的疯狂油然而出,似乎对眼前的男子有这某种强烈的期待。

  “是他们太差劲了,根本不能达到古神的要求。每每我看见他们痛苦的哀嚎,我就十分心酸,为什么他们就是不理解这种恩赐,难道不应该满怀期待,只要能与那伟大的存在沟通……”

  “呵呵。”

  防火男发出了一阵寒意渗人的冷笑,把伊米夫卡说到兴奋点上的话语给生生打断。

  伊米夫卡有些被吓到,但很快便恢复如初,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让对方不太高兴。

  “十分抱歉啊,呵呵呵。”伊米夫卡正襟危坐,严肃道:“那么,关于上次我们交谈的话题,你愿意么?”

  “……”防火男沉默了半饷,然后点点头。

  “哈哈,我就知道,你也是个怪人!”伊米夫卡兴奋到拍了一巴掌,站起来走到防火男面前,对方身上的气味令她无比迷醉,加之今天对方的答复,令她无论怎么看,都感觉这个男人越发顺眼。

  “等你一旦有‘货’,就送到我的实验室。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是打哑谜的样子,丝毫没有说出任何关键性的词语。

  “时候不早了。”防火男从始至终几乎都没有正眼看过伊米夫卡。

  “我该走了。”

  “不如留下来吃顿饭?”伊米夫卡客套性的进行挽留,然而防火男跟本没有理她。

  走到屋外,防火男想要找尤瑟夫卡道个别。

  “哼哼,找姐姐么?”

  伊米夫卡跟了出来,一双与尤瑟夫卡如出一辙的眼睛充满了不屑。

  “她应该在二楼照顾那些病人,有什么用呢?这只会让他们死的毫无意义。”

  伊米夫卡毫不留情面的诋毁者那些病重的患者。

  由于血疗药剂供不应求,这些病患只能苦苦在此等待,其中大多数人都没能熬过去。

  “你只要能少说话,就比得上你姐姐的一半。”

  防火男十分直接的训斥着她。

  伊米夫卡浑然不觉,依旧笑眯眯的说:“现在可是血月啊,这些病人,可不知道会不会……”

  就在此时,一声尖叫自天花板上传来。

  伊米夫卡一语成谶,在血月的影响下,那些痛苦的病患,果然受到了影响。

  防火男跑上楼去,而伊米夫卡也从壁炉上抄起了一把燧发枪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