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能够感受到的感觉并不强烈，除了背部能够感受到的那种就像是幻觉一样的微弱痛感之外，娜娜现在唯一觉得有些不对的就是自己的呼吸。
自己每次的呼吸的气体量很大，如果仔细感受的话，自己每次呼吸的间隔都比过去要长了好几秒，这种感觉让娜娜有些不适应。
当然最不适应的便是她此刻动不了，明明可以看到自己的全身没有被绑起来，依旧是平平整整的躺在一个看上去脏兮兮的病床上的模样，可身体就是动不了。
可就在娜娜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被街头的那些帮派人贩子给卖了，此刻正在被准备活切的情况的时候，她的身边出现了声音。
“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娜娜立刻朝着身边看去，她的头依旧是可以移动的，所以她一眼就看到此刻就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
而她刚刚想呼唤对方的名字的时候，却有些迟疑了，最后在数秒之后用着不确定的语气询问道：“是比科斯么？”
“变化有这么大么？”
比科斯询问，而他则是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陷入了沉思，因为娜娜的这个反应不是第一个人了，在他确认加入拂晓的集团之后他便是被分配了一个房间，虽然不在这里，但已经确定是自己人的比科斯自然也是被允许使用这个地下设施的休息室。
而他在休息室里面坐了一会之后便是进入了洗手间。
将自己那差不多有一星期都没有清洁过的身体全部搭理了一遍。
油腻都变成一坨坨湿发的金色头发再度变得柔顺被比科斯随意的扎在自己的后脑，脸上的胡子也被全部刮掉了，而且因为休息了一整晚的原因，比科斯此刻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十分好。
比起之前的那股从满颓废的金发嬉皮士来说，此刻的比科斯是真正意义上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十八世纪的英法贵族。
当然，这也和他此刻身上的衣服有关。
这套衣服是拂晓送他的，是一整套西服的三件套，不得不说拂晓在看人的眼光上十分毒辣，以至于今天早上比科斯一出现的时候，看到他的人无一都不是一个个的在揉眼睛，以及见鬼的表情！
甚至是比安卡都在尖叫了！
至于拂晓……
虽然她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她在比科斯路过的时候，却说了一句……
“多少钱？不，抱歉，我什么都没说……”
总而言之事情就是这样。
“这不是变化大不大的问题，你这基本上都不是同一人了吧？甚至和过去都不是一个人。”
回忆起自己一开始见到比科斯的模样，虽然那时候的比科斯也算得上是容光焕发，但却难掩一种无所适从的拘束感，可现在娜娜看着此刻的比科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很抱歉，无论是过去的我，还是现在的我，乃至是未来的的我，都是我。如果你无法接受的话，我这边只能对你说一句抱歉，因为我不打算隐藏什么。”
说完，比科斯则是看向了娜娜的胸口，犹豫了一下问道：“呼吸感觉如何？”
“嗯？！嗯！很顺畅，倒不如说顺畅过头了……等等，比科斯，你难道让人给我换了一个肺？！”
既然比科斯都这样问了，娜娜都还猜不到其中是什么意思的话未免太蠢了，而比科斯也是点头回答道：“的确如此，毕竟这是救你的唯一办法。不过，这个肺是二手的，在你出城之前，我会想办法给你更换一个军用等级的『铁肺』，费用你不用担心，我会替你出的。”
“等一下，什么叫做我出城之前？！”
后半段话直接被娜娜无视掉了，她吃惊地看着比科斯眼中都带着不解与不安。
而比科斯则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娜娜，我不想骗你。不过这就是事实。因为我的冲动，现在你与我基本上是处于整个阿珂比斯都在通缉的状态。”
说着，比科斯点开了自己的智能手机上早就下载好的一篇新闻，上面那个超大号的通缉令让娜娜沉默。
而上面的金额更是让娜娜感叹地说道：“这可能是我这辈子距离成为富翁最近的一次。”
“前提是你愿意去自首，你愿意么？”
比科斯带着一点开玩笑的意思询问道，而娜娜自然是摇头说道：“除非我现在就赛博疯病发作了。”
“那就是不愿意了。那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这边要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了。”
“工作？！”
听到比科斯有工作了娜娜自然很惊讶，毕竟认识比科斯这么久，娜娜可是很清楚这货可是一直都处于无业游民状态，但就是有着花不完的钱。而如今听到他居然说自己要去工作，娜娜立刻问道：“是因为我么！”
“娜娜，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需要知道，这不关你的事情。我是说，我现在的处境并非是你引起的，所以如果你现在对我的处境有任何的愧疚的话，我会很失望并且很伤心的。此外，这也算是我自找的，最后，我很高兴我能有这份工作。”
直接对娜娜说明了此刻自己的处境并非是因为她的缘故，娜娜也是明白比科斯这番话的意思，于是她沉默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了，但……谢谢你，比科斯。”
“不，要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才对，毕竟……是你救了我一命。”
比科斯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之中也透露着一股温暖，可他的话语却有些严肃地说道：“但不要再做第二次了，或许之前你昏迷了没有听到，我这里再给你重复一次。娜娜，不要让我欠你一条命，我还不起的。”
“我也不想再被子弹打一次了，很痛的，真的！而且，我也不想死！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尤其是我还想要开一间属于我自己的酒吧呐！”
这句话让比科斯的眉头挑了挑，他问道：“卖什么酒？”
“自然是传统酒了啊！现在阿珂比斯所有的酒基本都是工业勾兑出来的，完全是对于蒸馏技术的亵渎！如果不是没钱的话，我早就想让阿珂比斯的人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传统酒了！我可不是吹，我的先祖过去可是是私酒酿造者！配方都还传下来了呐！”
“那你一定会成功的。”
比科斯的这句话说的十分肯定！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比科斯这么肯定，娜娜也是点头说道：“那是自然！”
“嗯，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麻醉的效果大概还需要两个小时才会消失，到时候你应该可以直接下床走动。等你准备好了之后记得通知我，我这边会想办法带你离开阿珂比斯。”
“好的，但……比科斯，你会和我一起走么？”
娜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而她说出来之后就感觉自己太蠢了，因为这个答案她其实早就知道的。
“……其实我也想要与你一起离开的，毕竟娜娜，你之前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不适合这座城市。”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娜娜的眼中瞬间出现了不可思议的期待感，可这个期待却又在比科斯的下一句话之中化为乌有。
因为比科斯说道：“可现在，我找到了我要做的事情，我必须完成它。所以，娜娜，我会送你离开这里，你应当配得上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在这座腐朽的城市之中随着它一起糜烂。”
说完这句话的比科斯便是对娜娜微微点头致意后便是离去，可他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来，就从背影来看，此刻的比科斯有些犹豫，甚至可以说很挣扎。
最后他说道：“那个，我加入的组织都认为你是我的伴侣，而我也并未澄清。毕竟这样能为你争取更好的条件，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不介意！”
唯独这句话，娜娜说的十分认真！
“……我知道了。”
比科斯不是傻子，他能够明白娜娜这句话之中透露出来的期待还有希望，而说实在的说比科斯对娜娜没有好感的话是不可能的，毕竟阿珂比斯很大，比那间酒吧之中的酒水和食物更好的地方也有很多，可这么久，比科斯雷打不动地出现在那间酒吧的原因自然是娜娜。
比科斯必须承认，娜娜对他来说不是熟人，而是朋友。
在这个该死的城市之中，唯一的朋友。
但，这只是比科斯的想法，而娜娜却有着更多的想法……
可比科斯却难以回应，他无法回应，也不能回应。
“那么，再见了娜娜。”
“比科斯……”比科斯的背影再度停下，他等待着娜娜的话语，而声音也是在第三秒后传来。
可这个声音带着一种不确定以及担忧。
“之后我还能在见到你么？”
“当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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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费用我们会替你支付，但就像是你说的那样，比科斯，你如果想要为你的女友更换一个更好的义体的话，那么你这边就得出力。”
拂晓的话带着没有任何商量的口吻，既然已经确认了比科斯的身份，那么拂晓作为集团的掌舵者的权利以及地位便是完全展现了出来，她不会为了比科斯做出任何开后门的举动。
对于这点，比科斯表示自己很开心对方能够这样做，因为他也是属于那种很讨厌不劳而获的人。
“对于这点我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我只有一个疑问。”比科斯抬手礼貌地打断了拂晓的话语，在得到拂晓的许可之后，他说道：“我现在可是被通缉的。”
岂料，这句话一说出来，拂晓的眼神之中那无法掩饰的笑容就明显的不得了。
拂晓摇了摇手说道：“比科斯先生，我以为你很了解阿珂比斯的。”
“不，我并不算了解，但我了解大街上是每一条五十米长度的街道都可以看到三个全方位的摄像头，而且时不时我也可以看到无人机在我脑袋顶上飞过。所以，你是要为我准备一个面具么？”
“没错。”
比科斯这只是尝试性的询问却是得到了准确的回答，而拂晓则是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箱子给从桌下拿出推到了比科斯的面前。
可比科斯没有打开箱子，而是用着很严肃的目光看着拂晓说道：“我不会允许任何机械物体替代我的身体的任何部分。”
“Of course I know~不过，打开看看。”
拂晓的神态依旧是带着一种奇怪的感觉，这让比科斯有些不安，而随着他将信将疑地打开了眼前的箱子之后，面部神态便是立刻变得有些奇怪了。
“……serious？！（你认真的？）就这？！”
“当然，我很认真。就像是我对你说的那样，你不够了解这座赛博之城。所以你并不清楚你想要在这里面藏起来是一件多容易的事情。”
拂晓的眉眼透露着笑意继续说道：“一个体内没有芯片，身上没有义肢，百分百纯天然的自然人？生物扫描、芯片查询、义体追踪这些对你都没用。这就像是最先进的系统无法连同最老旧设备的硬盘一个道理，只要你有心藏起来，谁能找到你？”
听着拂晓的话语，比科斯这才是有些恍然大悟地看着自己打开的箱子。
里面的东西不多，就两个。
一个染发剂，以及一张覆盖式赛博机械面罩，但这玩意无论是怎么看都像是一整个机械人的头部，然后吧对方的脸给扯下来做成面罩的？
“这个面罩原本是一个一体化的头盔，但我这边做了改良，上面有识别的编号与信息，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担心暴露的问题。”
“的确如此，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这边得去处理一些私人事情。”
看着自己拿在手中的面罩，比科斯的目光有些冷冽，而拂晓则是问道：“什么事情？”
“我的包。在我住的出租屋里，虽然大部分东西都可以不用带上，但有两个东西我不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