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升温,未曾所想的离别到来?

  11月第三周

  周一:

  “鸣羽你快起来啊,要迟到了!”云落站在门前,些许着急地催促道。

  “昨天实在太累了,晚上回家还被老姐纠缠问个不停,我再睡3分钟,就3分钟!”晴一翻了个身。

  ……

  “鸣羽晴一同学,你今天迟到了啊!”老师放下手中的教案,推了推眼镜。

  “啊这……”晴一挠着后脑勺,尴尬地脚趾抠地,一眼瞄到了坐在教室位置上的云落在偷笑。

  周二:

  “啊——!变态!”云落伸出双手不停摆动,别过红着的脸大喊。

  “可是,是我在洗澡啊!”晴一拽来浴巾裹住自己。

  周三:

  晴一面对窗户,张开双臂,仰天长啸:

  “啊,神啊,赐予我力量吧,作业真的太多了啊!”

  “清然姐,鸣羽他是有那个,那个叫中二病的问题吗?”

  “嗯,而且很严重。”

  周四:

  “啊,你弄疼我了!”云落气鼓鼓地诉说着。

  “你这技术不行啊!

  “人家又不了解这个!”

  “你玩游戏好菜啊~”

  晴一和云落坐在沙发上,正用手柄操纵着电视上的格斗游戏激战着。

  周五:

  “你们会在周末出去约会吗?”同班女同学兔玉辰正碰到俩人在一块的时候。

  “才不会!”两个人异口同声回应了兔同学的疑问。

  “啊……好……好吧”兔玉辰同学尴尬地笑了笑。

  这个月有一周的周六是没有课的,没错,就是本周!周五晚上已然放了假。这是一个没有课,舒爽的周六清晨。

  “晴一~,快把球扔给我啊!”欢快动人的声音正呼唤着。

  晴一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竟是一位性感知性的美少女!她正站在泳池里,穿穿穿着泳装!

  是白色的呢。

  啊,真是美好啊。

  她娇美的身姿戏在水里,浸润着碧波荡漾般的清水,嫩滑的肌肤是那么的柔美又富有诱惑力。

  这里是天国吗?

  晴一嘴角流下不争气的口水,双手抱着个球,凝视着她。

  可就是看不清她的脸,有一点点混乱模糊。

  “哎呀,别发呆了,快扔给我啊!”少女欢笑地催促着,向晴一泼一捧水。

  听声音,好像是自己身边的某个女生!

  晴一才醒悟到手上的球,“接好咯!”

  球“咻”地一下飞了过去,随即晴一跟着跳入泳池。

  阳光柔和喜人,二人有如鸳鸯,相戏着水。

  这是云落吧!晴一终于确认!

  向着她掀起水花,一步步走向前去看清那姣好的面容!

  少女也急忙反击,向着晴一掀起一波波淡蓝的水花。晴一抬起手腕努力向前突进着,只为识得那一眼庐山真面目。

  愈发奇怪的是,怎么感觉这过来的浪越来越高,越来越大?晴一吃力了起来,怎么感觉招架不住了快,溅起来的水遮挡了视线,尤其在耀眼阳光的照映下,很难凝住眼神看一眼。

  晃晃悠悠,晴一逐渐能看见一星半点儿,那面孔,非常的熟悉呢!

  那白净而又富有御道的脸庞,乌黑漆亮的双眼下,是纤巧的嘴角,含着天真忘我的微笑,这个人……

  怎么是我老姐!

  肃然起敬的晴一,就像探索欲望的道路上,遇到了祖冲之来教他学数学一般的打断感,令他感受到无比的痛苦。

  这一眼,让晴一定在了原地,迎面而来却是一场真正的滔天巨浪,铺天盖地向自己袭来。

  这,这,这不对吧?

  ……

  “啪”,一个人的头与地板进行了亲切交流。

  “哎哟,好痛啊!我,居然在和那个老女人一起欢快地戏水,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晴一顺势从床上滚到地上来,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以表对自己的一份安慰。掀开连同自己一起下来的被子,坐在地板上,久久不能释怀的样子。

  精神攻击比物理攻击更疼啊。

  “害,还好是梦!”晴一作出了一声强有力的叹息,又懒惰地站了起来拉开窗帘,一阵强光令自己一时间睁不开眼,原来是个大晴天。

  这么好的天,最适合在家里躺着了!

  晴一拉上窗帘,透着点点光,从床头柜子上摸了一本漫画,躺在床上看了起来。

  晴一正津津有味品着漫画里这位女生画的好好看,却隐约听到房间外客厅电视节目的声音。

  “这个老女人,梦里、现实里怎么都能折磨我啊!”顶着嘈杂的声音看了一阵子的晴一忍不住吐槽出来。

  “算了,去洗漱。”

  晴一艰难地离开心爱的床,迷迷糊糊的样子去洗漱。一开门,那本身由门隔了的部分音量现在全都补回来了,晴一的耳朵受到了清晨的洗礼。

  “怎么是在看地理纪录片?老姐不应该是在追什么电视剧吗?”

  这夺人眼球的金发,一看就是云落啊!她为什么在看这个,这个有关“太阳雨”的纪录片哎,晴一也站在沙发旁边不禁看了起来。

  [太阳雨,就是太阳和降雨呈同时存在状态的一种自然天气现象。由于普遍来讲,相对比较罕见,所以每当出现这种现象的时候,都会被赋予别样的象征。说来相当有趣,英文中将此现象称为“Monkey’s wedding”,所以在遇到这个短语的时候让许多人都误以为是“猴子的婚礼”,但其实它的意思就是晴雨天。不过我们更多的接受于“SunShower”的翻译形式,直观展现出了“太阳的淋浴”。]

  经这段文字介绍后,画面随之转向一场动画演示,伴着恢弘动人的音乐,讲起了一段传说的故事。

  [大意就是,传说中太阳王子和月亮公主都住在天界,一次偶然相会,王子被公主纯洁的气质所吸引,同样公主也随后一直将这份阳光灿烂记在心里。他们寻求相见,彼此交谈,理解进一步加大了爱慕……太阳月亮终究是矛盾的,上帝降下惩罚,但,太阳王子满怀执念,愿意忍受痛苦,却难敌上帝的绝对昭告,变成了天穹下物,最后云消雨散。每当月亮公主思念太阳王子的时候,情不自禁之下便会流下泪水,这便是为太阳所流的泪——太阳雨,这时,多姿的彩虹悄然出现在碧蓝之上,这便是心的共鸣……]

  晴一这人吧,偏于中二的热血少年,看不得这些,故事说到一半就忍不住了,更想大肆吐槽这什么套路老到掉牙的故事。

  不料云落竟然有些哭啼的声音,似乎为这简单的故事所感动。

  “咳咳,嗯嗯“晴一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假装咳了咳。

  “啊啊啊这!”云落惊慌地发现原来晴一在这里,一瞬间,到房间里将睡衣换下,去卫生间洗漱完毕,梳好了自己的头发,并文文静静地端坐在沙发上。

  “啊,是鸣羽同学啊,早上好!”一轮小太阳似乎从云落头上升起,微笑的脸庞就如同阳光下的花开一般。

  晴一:999ms……

  惊掉下巴的晴一没有反应过来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只记得眨眼前后的眼前画面是完全不一样来着。

  “你当你是搞笑漫画里的角色啊!这么夸张的吗!”犀利的吐槽应势而起。

  “哎呀不用在意这些小细节!”

  “啊,嗯,那好吧,早……早上好”晴一回过神来礼貌地回了声招呼,“你今天起的好早啊。”

  “啊,那是当然,我看看电视了解了解知识,积累积累素材。”

  “哦,是这么个事?”

  “不过啊,我还是稍稍困惑,我们这边会有太阳雨吗?有一点点浪漫的感觉哎!”

  “浪漫?哪浪漫了。说到这个啊,这里太阳跟雨就像两个互相为敌的仇人一样,你所看的那个是在我们这不可能出现的现象,甭想了。”

  “啊,好吧,好可惜啊。”云落感到些许悲伤。

  “你,短期借读,学的好认真啊。”晴一觉得自己发现了很重要的一点。

  “本来以为吧,这些应该很难学才对,毕竟我似乎往年经常来这里的时候,也没接触过这些。这次试着去学习了解,现在觉得就渐渐简单了,学的都还不赖。”

  “啊喂,那‘往年来’是什么意思?还有为什么就把自己放在我之上的视角了啊!话说,你以前到底在做啥子。你难不成还会凭空出世?”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让我怎么说啊,那‘往年来’的意思就……”

  云落脑袋突然变得一片空白,(糟了糟了,好像说漏了什么,现在才意识到!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但是……我往年有经常来吗?记忆好混乱啊,虽然记不太清了,但应该不能随便说的啊。)

  ……

  “我嘛,就是神!,赐予你力量的那位神明而已~”

  “啊啊啊,你你你,在说什么啊!我可完全听听听不懂!”

  羞耻的中二少年,著名的晴一先生听到这句话感到心肺骤停,恨不得一拳锤开身后的墙壁逃走螺旋升向天空。

  在一旁羞红了脸并不停狡辩的晴一,让另一旁尬笑的云落缓缓舒了口气。

  (呼,幸好先前听到他中二的发言能得以蒙混过关,差点露馅了我不是本地人这件事)

  “吱呀——”老姐房间门开了。月清然穿着宽松的睡衣,一手敲着自己的脑袋,一手掩着打着哈欠的嘴。

  “一大早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消停会吧,这是大好的周六,令人无比向往的周六啊。”

  月清然眨了眨眼,定神看清眼前的画面:二人,一个大好阳光青春少年羞红着脸,另一个温柔可爱的美少女在微笑着。

  “哦!”月清然左手握拳敲定右手掌心,“你们是在度过甜蜜的二人清晨无人打扰的时光吧!是姐姐我的问题,不好意思!我不打扰,我走了哈!”

  姐姐向着二人眨了眨眼用眼神示意要加油啊!

  站着的二人放下彼此的话语争端,异口同声争道,“才不是!”

  “是她看电视影响了我!”

  “是他影响了我看电视!”

  紧跟着的就是不约而同地指向了彼此。

  “哎呀哎呀,算了算了,既然你们这么有激情有力量,就帮我去超市里买些东西吧……”

  “不去。”那个男人丝毫不等他老姐说完。

  “那,这个,清然姐,我去帮你买吧。”云落扭捏着站出来。

  “哎呀,真的是,怎么有个这么没用的弟弟,还是有个妹妹好哦。”老姐就这么揶揄着晴一,“好的!就这样吧,我待会递张卡给你,买完需要的东西后可以随便用哦,剩的还不少呢。某人不去就不去吧。”

  月清然转身进房间准备去取银行卡,在晴一注视下,背影举起了右手,无奈挥了挥。

  “不去!”晴一忽地大声说道,“不去……那真的太可惜了!”

  (可恶,我每次都要中这种套路吗?可是,白赚老姐的钱,这可是大好机会啊。)

  “你看这阳光明媚,和风怡人,真是一次不可多得的出门好机会啊。”

  (这么感觉……和我早上醒来说的不一样了)

  月清然握着银行卡走了出来,无奈摆了摆手,“嗯,姑且相信你吧,这借口已经烂的不能再烂了。”

  “那你们俩人尽快收拾收拾出门吧。”清然姐留下云落吩咐了几乎所有事项,晴一随后就去了房间里。吩咐大多是说给云落听的,毕竟还是知道自己老弟不靠谱程度的。

  云落身后的电视仍在放映着,这基本说完了的月清然方才注意到在放映着什么。

  “有关‘太阳雨’的地理纪录片啊,没想到你还看这个。”

  “啊,只是恰好调节目调到这里,有些感兴趣,就看了好一会。”

  “我曾听姥姥讲过这个呢,她说啊,每当下太阳雨的时候,就代表着有天使降临。她也不知道太阳雨的真正含义,但是自从听别人这么说以后,就变得很喜欢了。”

  “哇,竟有这样的事吗!”

  “哎呀,我也是小时候听姥姥说的,具体的话,记不清了。在我们这里本身就是罕见的天文现象,加之现在气候异常,这里已经基本没有看到过了。”

  “我也从来没看到过哎,电视上介绍的地方,太阳雨被描述的都是比较常见的事了。”云落饱含感慨叹了一声。

  “哈哈哈,以后肯定有机会,不要多想了,你也快收拾收拾准备走吧。”清然姐将云落转过身去,抓住她的肩笑着推她走。

  “嗯嗯好的!”

  ……

  “啊,老姐要买好多东西啊,这用完,卡里还剩的多不?”晴一听完云落的讲述,似乎认识到自己提前没有算好,感觉已经走到老姐的套路上了。

  “好了好了,快点去办完吧。”云落在一旁催促着。

  得亏大商场一直都是加盖玻璃顶露天的。夏天炎热,这里中央空调引得多少大爷大妈如同学子们在炎炎夏日突然变得好学纷纷奔赴图书馆一样聚在这里。再后来的暴雨连篇也因这里有个避处而人满为患。

  门口还配备了自动烘干机,热风呼啦呼啦地吹着。

  两个人倒是一心先解决受托的事情,从一楼上了二楼绕一大圈,又问店到四楼,下到三楼买了东西,一看那个东西要上到五楼买,艰难地拎着几个袋子不停做功,奔波不止。都是老姐要买的一些杂七杂八碎玩意,什么发夹子,面膜,洗手液等等等等。

  “再帮她买些吃的就完工了!”晴一已经有些累的不行了,手上提了大大小小好多袋子,里面可有好些重玩意。云落提着两个袋子也跟了上来。

  “那个,鸣羽,你分一些给我来拎吧……”云落弱弱地发问。

  “啊?不用,完全不在话下,用这些来锻炼身体,还远远不够呢!”晴一不屑的说出这些个字来,展现的异常威猛,可不能在女生面前丢了脸面啊。但事实是,他这么个每天喜欢宅在家里,极少运动的孱弱男子在强装力量罢了。

  (这么多这么重咋能一直拎呢,多亏了早就发现一楼有了新设施!)

  是的,他们最后来到了一楼的寄存处,这是新开的短程物流点:方便人们买了东西后不需自身携带着,直接就可以快速送货到家里的新举措。对于部分人群是相当友好的功能,好就好在一点,私家车不需要想着来找停车位,来回周转麻烦,毕竟买了好多东西是需要自己有交通工具才能带回家的啊,这就使得乘坐公共交通就可以来购物啦。

  晴一递了瓶果汁给坐在长椅上的云落,随后自己开了一瓶罐装可乐,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两人大抵是完成了要办的事情,在最后刷卡时所剩的金额显示还相对比较可观的,老姐这次总算是没忽悠晴一。不过,一个人用的话倒还不错,如果两个人同时都要用的话,那么这张卡要讨好二位主人,就比较吃力了。

  “那个,这卡你用吧,里面够你逛好一大圈的了。”木质纹路相当清晰的长椅上,这一边的晴一用右手,将放在长椅上二人中间的银行卡推向了己端的另一方。

  “不了不了,你看起来似乎要用的多,还是你拿吧。”云落又伸出左手将卡推了回去。

  “我其实自己还有点积蓄,所以不太需要的,该是你的。”晴一同时又将手按在卡的一边往回推。

  “你能出来就是为了能用卡买点东西的吧。”云落放在卡另一侧的手也开始用力。

  “今天是我老姐让你这么累的,去买点喜欢的东西放松一下吧。”晴一再次将卡推了过去。

  “啊,那好吧。”云落将卡往自己这拖了一下。

  晴:“???”

  云:“嗯?怎么了?”

  晴:“啊不是,你不应该在往下说点什么吗?”

  云落疑惑着,稍加努力思索了一下。

  云:“哦!我知道了!”

  晴一期待的眼神下依然使着劲儿按着卡,似乎害怕这来之不易的猎物插上翅膀飞走一样。

  云落松开手突然站了起来,双手突然放在大腿两侧,微微弯下腰。“真的太感谢啦,谢谢你!”

  晴一似乎凝滞住了,他看呆了,他因完全没料到这个少女的想法而感到惊讶,缓缓抬起头来,看到自己面前的阴影是她覆盖而来,云落的身形轮廓映着光边,在身形的影暗与身后绚日的光相交际之处,投射出万千的耀尘光束,这一刻,她宛若沐浴太阳光芒而诞。

  “那个。,鸣羽同学,你……松下手呀!这个卡我……我拽不动了。”

  思绪连篇看呆了的晴一这才回过神来,松了手上的劲。云落正将卡握在手上,晴一猛地伸向前去握住了云落的手腕。

  啊,晴一的手握住了云落的手腕。

  ……

  “你也来购物啊,兔玉辰你买了好多东西啊!”一位女孩指向另一位女孩。

  “对啊对啊,没想到居然能在这碰到你!”另一位女孩挥手打了招呼。

  这位拥有白色短发的少女就是兔玉辰,她头上还有一个胡萝卜样式的可爱发夹,身材娇小又苗条,穿着印有一只小白兔的短袖和超短裤,挂着一个胡萝卜外形的小水壶,却拎着与她身形不相符的一大袋子零食和两箱牛奶。

  而旁边的是她的同班同学胡萝菠,据说是爸妈都喜欢吃的水果就是菠萝,就决定以此来取名给他们心爱的结晶。

  她可是兔玉辰最喜欢也是最要好的朋友。

  是一个穿着橙黄色短裙和淡黄衬衫的女孩,青绿色的头发瀑布般披在双肩上,脸蛋上还透着微微淡红。正被小兔同学狠狠的抱着而不能脱身。

  也就是说,她们两个,都是晴一和云落的同班同学。

  两个活泼的少女正嬉笑着蹦蹦跳跳走过这用以休憩的长椅,满怀常人不能所及的欢乐。

  这两位同时看向了长椅上的那两位。

  “啊!这不是,晴一和云落吗!”兔玉辰突然惊叫。

  “诶,是哎!两个人坐在一起牵着手哎。”

  “就是!我昨天还问他俩会不会周末一起来约会,他们还说不会呢,我看啊,是瞒着大伙呢。”兔玉辰露出了小小悲桑的神情,双目藏了泉水哗啦啦流了出来。

  兔玉辰越看越起劲,就像在磕自己喜欢的cp一样,胡萝菠赶紧催促快走啦,这会影响到他们两个的!

  晴一和云落霎时羞红了整个脸,远看让人误以为回到了第一次工业革命时代的蒸汽机大肆工作,大量雾气弥漫着这小小长椅久久不能散去。

  当然,二人也“唰”地收回了手,握着拳头按在自己的腿上。

  云落放下手中的银行卡,羞答答地向晴一点了点头,然后就站起,快速走了几小步,随即而来的就是小跑,接着心中怀着“啊啊啊啊——”的呐喊冲向了卫生间。

  晴一遥望着那逐渐加速前行的身影,举起自己的右手,盯着掌心,握了握,似乎感觉着余温。

  ……

  云落双手捧起清水,拍了拍自己的脸,抬头看着镜中泛红的脸。(心脏怎么,有点躁动了,这感觉……,好像是和他有关吗?难道是我对他……)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嘛。”云落对着镜中的自己连忙解释,奋力摇摇头,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好了,该正常了!”

  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回了长椅,远远看到晴一正朝向天空想着什么,感觉有什么决心被下定了的样子。

  “不好意思,刚刚有点着急去卫生间。”云落轻轻地坐回长椅说道。

  晴一迅速起身连忙问云落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只收到了摇摇头作为回应。

  “那,走吧,我们就,就,就去逛一逛吧。”

  两人并肩行走着,一看到新奇的东西,晴一就立刻展现出极其兴奋的样子想要提起云落的兴趣,转移她的注意力,滔滔不绝地解说着看到的熟悉物件。

  云落并未听得进什么,却在心里静静地思索着。

  他在极力提高我的兴趣,是在缓解着尴尬得说不出来的奇妙氛围呢。

  这老套朴实的方法,略显笨拙的行为,竟让云落感到一丝可爱。

  不由得“扑哧”一笑的云落使得正说个不停的晴一愣了小会,随即云落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呀,没事没事!啊哈哈哈哈!”

  大笑的云落让晴一更加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头,面对数学考试的超难题目都没有这么不解过。

  云落在笑声中也脱离了刚刚猝不及防的状态,很配合地与晴一一起逛着街,认真耐心地听他讲着这花花世界里的各种事物。

  就是这样啊,两个人一起簇拥起来的快乐才是真的快乐呀。明明在一番经历下已是显得大感疲惫,但是彼此都坦诚地展现并没有多累的样子,投入进自己想投入的事情里,却是有着难得的精力来完成自己的向往哎。

  倒没有多么遮掩,遇到了喜欢的想要的价格合理的,两个人都分别买了些东西,买了好多小吃填饱肚子就当作午饭,一起说些校园里的趣事,小小吐槽一下老师,八卦一下身边同学,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太阳偏西的时候。

  坐下来歇一下吧。

  晴一提议再次买个冷饮吃,上次就感受到云落是如何的喜欢吃了,所以还请她在这稍坐片刻,看着这几袋子买的东西,随后去队伍里排队。

  然后就可以一起吃完然后回家了!

  刹那间。

  正微笑着看晴一远去身影的云落感受到背后一阵发凉,寒意油然而生,似乎有来自地狱一般的寒气聚成一条长线,牵到了云落身上将她带回去。

  这股寒气有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显然的引导着云落。

  她站起来,循着寒气传来的方向,不断穿梭在人群中。

  在这片区域某个地方,担负着云落强烈的念想所向。

  她心中只有一点,指向着……

  指向着商场顶楼的天台!

  云落冲向应急通道里的楼梯向上,跌跌碰碰到了最上层,找到了一个被开着通向天台的门。

  云落颤颤微微地走过这扇门,映入眼中的,是站在天台边缘的,一位长发女子,头发至末梢由白色渐变为蓝色,身上穿着凌厉寒魄的铠甲,腰间别着一把长剑。

  这背影很熟悉,好像是……

  ……

  晴一兴冲冲赶了回来,虽说差点遇到了刺客,但还是买到了喜欢吃的雪糕。

  但,她人呢?为什么袋子里的东西会散落在地上?

  可能是着急去卫生间吧,等等好了。

  眼前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大多都是步履欢快,或有赶路匆匆,偶尔有些向他投来不解的目光,手中的雪糕一口没有吃,已经渐渐地在融化了。

  孤独地坐在这里,向着四处张望,期待熟悉的身影出现,一直到雪糕彻底融化成水,也没有出现。

  晴一心里感觉到一丝异样,她绝对不会这么不辞而别的。

  将几件东西放在长椅下,晴一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开始到处寻找着云落。

  每个楼层都疯狂寻找着,询问着店家有没有见到金发绿瞳的女子。晴一跑出了商场,在外面的广场上,在密集的人群里,慌乱地找着带有熟悉特征的女生。

  ……

  云落惊疑地站在原地,不敢前进。

  远处的女子逐渐转过身来。

  蓝色的瞳孔中,锐利的目光牢牢锁住了云落。云落骤然回想起这个曾经见过的人,

  “是她!”

  云落不自觉中捂住了嘴巴不敢出声,往后颤抖着撤了几步,正欲转身就逃离这里。

  “还想逃脱吗?”女子冰冷的语气像矛一样刺穿云落的内心。

  你已经忘记自己的使命了吗!

  尖锐的话语如同噩梦笼罩在云落头上,一阵强烈的头痛唤起她或许淡忘的事。

  ……

  ­­­[我正要使用自己的力量返回自己应属的地方]

  [然而……然而……仪式似乎中断了]

  [我摔伤了,头好痛,好些事记得不太清了]

  [只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人,我和他们并不一样,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的全部,但我不能告诉这里的人]

  [但……但……有个人,仪式中断后出现的那个人]

  [那个人,那个人]

  模糊的的身影逐渐显现轮廓,渐渐地,渐渐地,展变得异常清晰。

  [那个人……是鸣羽晴一!]

  [是他,是他害了我!]

  [是……他害了我吗?]

  霎时间,云落情绪开始崩溃,身体中的力量开始异动。

  ……

  云落,你在哪里啊!

  雨川云落——!

  晴一全然不顾路人异样的眼光,声嘶力竭地喊着,寻找着,他心中那强烈的预感,云落一定是遭遇到危险了,但绝对不会远去,一定就在附近!

  “嘭!”一声巨响从身后的高处传来,一道巨大的冲天水柱形成,在其顶端凝聚成一颗宏大的清水球,就像开水一样翻滚沸腾无法抑制,几秒钟都不容许思考,水球就此炸开。

  整片天空立刻成为灰暗的眷属,太阳不知能否说是被黑云吞没或者说掩埋了,目光所及之处,已经下起了雨。

  人们纷纷开始躲避,加快自己的脚步,涌进建筑物里。

  晴一找准了天台,顶着暴雨,冲向商场里,已经淋湿的晴一在拥挤的人群中也在竭尽前进,全力奔跑着,他身体真的是累了,但他的身体已经不顾思考,拼命地找到楼梯,找到那扇门。

  气喘吁吁的他终于到达,扶着门框,艰难地咽着口水,却惊见一位冰冷的女子扶着刀柄站在巨大水柱旁,而水柱里,就是云落!

  “你是何人?何故闯及此地?”女子说出的话语与其本人一样冷酷。

  “你在对雨川做什么!快放开她!”晴一拼劲心里地怒吼着。

  “啊?你可要看清楚了,我可什么都没做呢,这是她自己变成了这样!”女子不屑地嘲讽而来,“我问你,你是何名,如何身份,于此做什么?”

  “我,鸣羽晴一,一名普通的高中生,只是想来此找到云落并带她回去!”晴一发出了自己的宣告。

  “名字有些熟悉呢,人不大,口气倒不小!”女子轻蔑地作出了那勇猛宣告的回应。

  陌生女子缓缓地从嘴中吐出一团冰雾,渐渐地在空中凝结出四个字:

  鸣羽晴一。

  “哼,原来你就是上界所通告需要制裁的人类,得亏临来时我将这名字记下来了,这倒省的我去找了,原来是直接送上门来了。”

  “制裁?我?还请你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人不要说一些无中生有的话语,请你快放开云落!”

  “呵,我从哪来你无需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并且破坏了雨川云落返归仪式的正常进行,还麻烦你既然手无寸铁,那就束手就擒吧。”

  鸣羽晴一无法理解她所说的话语,他想的,只有试图一举冲向漂浮在水柱中的云落,她现在就像是处在从天空坠下的状态。

  “哦?是想有所动作吗,我告诉你,据上次仪式监测班成员的报告,你就是在雨川云落举行返归仪式进行干扰而影响到自然时序的人类,应当受到铲除!”陌生的女子已然手握住了剑柄,缓缓地将鞘中的长剑拔出。

  半绒白的长剑上渐渐结上冰霜,散发阵阵逼人的寒气,雪花状的刀镡映着惨烈的白光,双手握着的刀柄上赫然刻有一个“冬”字。

  晴一骤然挪不动脚,惊慌下无处躲闪,只能眼睁睁看着剑锋向着自己而来,不由得抬起手腕,闭上眼睛,不去面对。

  他感觉起来这好像都是梦一样,莫名的,自己好像就要迎来死亡,这个本来与他相距甚远的名词,现在就在眼前,就要成为现实,不是不去面对,似乎也没办法面对。

  ……

  “住手!”

  是云落!她出现在了晴一身前,将他与自己包裹在一个巨大的透明水球里,动态的水流不停涌动着,阻断了陌生女子的剑击。

  “阻断我仪式的,绝对不是他鸣羽晴一啊!”云落向着她声嘶力竭地喊道。

  “这是何意?”冰冷的手完全没有松懈一点剑继续砍下去的力量。

  “我通通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在我被打断仪式后,摔落致记忆模糊后,是他!是他救了我啊!根本不是他干扰了我啊!”云落交叉自己的双臂顶在了前方,与冰冷的女子拼力对峙着。

  “居然都开始包庇维护他了吗,你是被什么迷惑住了?”

  “才不是……”云落用力咬着牙对抗着。

  “本当带你回去接受审判,没想到你却一错再错,我想我不得不提前将你斩杀了!”女子再度发出类似于冰冻的力量,剑锋与水球相接触的地方,逐渐开始冻结,并不断沿水球表面蔓延着。

  ……

  晴一试图睁开双眼,先是一阵强光让他无法看见任何东西,当光线逐渐暗了下来,他,正撑着一把伞站在一个雨夜的道路十字路口处。

  身旁居然站着的人是云落。

  怎么回事,我们逃出来了吗!

  “不,这是我的里面。”云落冷淡地开了口。

  “啊,这,这是什么意思?”晴一不理解地着急发问。

  “我的外面,现在还在与‘冬’对抗着。”

  “‘冬’?”

  “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完全向你袒露,这不仅是因为我记忆出了混乱,而且是我不敢不愿向你透露我的事,对不起,是我隐瞒了,是我,自私了……”

  “不不不,哪有哪有,我们不是一直都很正常的交流吗,你这种保持神秘感的样子很可爱啊!”

  “我,其实是天上来的人,是个很遥远的地方。洁白常常镶嵌在碧蓝之中,无比宽广令人热忱的地方。我拥有着自然降雨之力,是应使命而来到人间为夏季带来降雨。但是六月份我来到人间的时候,我却得到‘夏’的指令,六、七、八三个月内不准降雨。我只能抑制那容器里的雨水总量,但所作所为与平常相异,我没有更多的能力来承付满载的容器,只得时常偷偷地降下小雨,来缓解压力。三个月过去,来到了秋天,我本该返回,但我没有见到‘秋’与其负责降雨的使者来到人间,此时更多的水量涌入容器,我已经无法承担,水已经开始溢出,我的能力也因此失控,九、十月迎来了持续的暴雨。”

  云落停了下来,用手伸出伞外,感受着雨丝的飘落。

  “十月末,依然处在‘夏’的状态里,我决定强行展开仪式进行返归,选中的地点,就是在你的学校。但我的仪式在进行过程中,受到了不明因素的影响而中断,随后跌落损伤了部分记忆,也就是那时,我们相遇了。”

  晴一默默地听着云落讲述着一切,他无从开口,他所听到的,已经颠覆了他一直以来的认知,但他选择相信云落所说的一切。

  “但是已经起仪式连接却没有返归的我,以及专门负责仪式检测的成员发现异常,也是那时你无意中被误判了不存在的罪行。我应该也是被定了罪,回去要接受审判,这也是今天那位女子,“冬”的化身,目的所在。”

  “承蒙你的照顾,一直以来学习与玩乐了很多。我真的很高兴遇到了你,让我在醒来的时候情绪处在稳定状态,得以控制能力,也让这个月里迎来了好多的晴天,但遗憾的是每当我入睡,就没有意识再去控制,导致夜晚也常常是阴雨连绵。”

  “不,这不怪你……”晴一就此处很想试着去安慰云落,但还是无法完整的去说出什么。

  “我说了这么多,是想告诉你真相,告诉你一切。我,或许,已经喜欢上你了吧!”云落突然转变成可爱又俏皮的语调,从微笑的脸庞说出了这番话。

  晴一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但没有说,他什么都说不出来,默默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云落从伞下走了出去,走进了雨中,边走边说着“我的水球快要撑不住了吧,都要成冰球了呢。”

  云落再次停了下来,转身向着晴一:

  “但,在我即将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绝对不能让你因我而死去!”说完,云落转身向着街道远方跑去。

  雨,逐渐大了。当他听到她即将永远离开的一瞬间,呼吸似乎都要破碎。一个月,稍纵即逝,就将走上永无交点的陌路。炫目的车灯在人间纵横交错的道路中闪烁,晴一手中的伞已经无力地跌落在地,任由雨滴打在伞上,流淌,汇聚在了底部。

  车流喧闹中,自我意识呼唤着他的名字,他挣脱恍了,意识又催促着他呼唤她的名字。声音迸发了出来,但没有回应,自己却回应了自己,幽幽无声的泪水。

  心本该复杂的他此刻却什么感觉也没有,声音的回荡让心痛展露得尤为清晰,他知道自己已经沦陷了,纵使分别,已成定局。

  回忆在此刻,已经幻灭成废墟,回忆的碎片迎风纷飞,是离愁带着泪水,流淌在到了唇边。二人的故事很快就要分开讲述了,二人的牵系很快就要崩溃了,往昔的欢乐与痛苦也随着地上的雨水一起流淌着远去。

  曾经的彼此,也是相遇在这样一场暴雨间。

  他满身被淋了雨,憔悴着伤痛着,来不及的无效却想做出的挽留已是奢望了。

  他无声地苦笑,仰望着自己非常喜欢的猎猎风雨,带给他的竟是这样的结局。眼泪已经滴落在风声间,连落到地上的归宿都不知是否做到了。

  恍然间如同隔世,接下来,只有正流逝的青春可能会给出所谓的答案吧。

  ……

  水流不再流动,一切如同时间静止一般,球盾已然就要凝结破碎。

  “冬”举起手中的剑,再次挥落,刹那间,盾已经破碎。水球包裹的二人来到了外面。

  这位女子的心恐怕也是冰冷的吧,不给任何反应时间,她已然再次挥剑而上。云落一把推开晴一,晴一摔倒在地,眼睁睁目睹着云落也举起手中由水而铸成的剑去抵挡着“冬”的剑。

  “哦?居然试图用微不足道的雨水能力来反抗吗?”

  女子再次使出冰冻的技艺,将云落手上的水刃一直冰冻到手上,云落气力本身就难以与这位身披铠甲的“冬”,只得丢下冰刃后退几步,掉落在地的冰刃已然粉碎。

  “我不是想反抗,只是不想让你伤害晴一!”云落坚定而又勇敢。

  “哦,是吗?但是你的话语还不足以让我改变想法。”“冬”单手将剑挥举到天空,从四周聚集起凌厉的寒气附着于剑上,幻化出冰凌向云落攻击。云落躲闪不及,腿部,手臂都有擦伤流血,她捂着伤口,顶着受伤的躯体依旧坚持着。

  而此刻,“冬”则挥下了这把附满寒狱冷气的冰霜之剑。

  就在这一瞬间,晴一勇猛地冲到了云落面前,挡在了云落前面,准备以自我的血肉之躯来抵挡这来自地狱冰寒的攻击。

  “我也不允许你因我而受伤啊!”晴一顶着受伤的身体向着世界大声倾诉着。

  身后的云落此刻泪水夺眶而出,瘫坐在了地上。

  一切都要结束了吧,晴一怎么会挡得住“冬”的招式。

  云落闭上眼睛,但仍抑不住想流出的悲伤泪水。

  万千时间都集于这一生死刹那。

  ……

  一位神秘青年男子突然用右手撑住了即将砍到晴一的幻象巨剑,“哎呀呀,咋能这么粗暴呢?”

  “嗯?又是何人在此?”“冬”惊诧地收回巨剑躲闪至身后几步。

  只见这位站在晴一偏左前方的男子搓了搓手,又将黑色手套带了回去。

  晴一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眼前这位戴着黑色宽檐帽的青年留着齐耳的棕色头发,穿着的居然是与环境极不协调的西装革履,刚戴上了一副黑色手套。

  “这个你回去就说已经处理过了这位少年不就好了嘛,你出马办事上头肯定放心,之后再让这位少年不透露出去就解决了,何必这么暴力呢?是吧。”制服男子对着“冬”这般讲述着。

  “你可不要说出去哦,不然可是会有人来处罚你的哦”男子将脸凑到晴一面前,晴一盯着这与自己一样的棕黄眼睛,紧张的连正常呼吸都变得慢了下来。

  神秘男子又蹲下看向晴一身后的云落,“至于雨川云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