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鬼轿

  “赔了夫人又折兵,我二叔和二嫂奔溃,心一横,自杀的,死之前将自己炼了活尸,本身就是和魂魄打了一辈子交道,现在将自己灵魂封在体内,善意不存,只怕是要坏事儿,对这个世界的恶意在逐渐占据上风,即将脱离他的掌控,头七之日,就是他彻底疯魔之日。”

  “可是那封魂术是他亲手施展的,为了就我那大侄子他在这方面精研十几年,在这方面我们家族几乎没有能够比肩,哪怕是我父亲,也没有办法。”

  “唉。你们世代供养的天绝鬼母呢?她也没有办法吗?还是说你们根本不想解决掉他,只是想将他的魂魄释放出来?”

  “二叔藏在养魂墓地,我们没有把握,澜老,看在我们同替天并肩作战做的份上,帮我们一把,这件事只有您才能达到最好的结果,而且,是鬼母和我们想的一样,来请您。”男人噗通跪倒在澜老头儿面前。女子随后跟上。

  “爷爷,你就帮帮我们吧”十岁的小女孩怯生生的拉着老头儿的胳膊,不住地摇晃。

  “贞月,你说去还是不去?”澜老头儿看向贞月,贞月看着夫妻和女孩儿求救的眼神,也有些紧张。

  “爷爷,要不就帮帮他们吧。”夫妻闻言大喜,江湖上都知道这个澜老头这个宝贝孙子。

  “既然如此,收拾东西,距离头七还有多长时间?”老头儿站起身子,伸了伸懒腰。

  “明天晚上就是头七了,我们的车子就停在山下”为了表示尊重和重视,他们并没有将车子开上山来,“二十里之外,有我们的直升飞机,快的话夜里就能到达。”

  “爷爷,我就不去了”贞月摇了摇头。

  “嗯?”夫妻两人和小女孩林姝紧张的看着他,生怕澜老头儿也改变主意。

  “我晚上还有功课呢,今晚该王书生给我将明朝的故事了,嘿嘿”贞月略带羞涩的笑着,脸也红扑扑的,有些不好意思。

  “行,那你就…”澜老头儿点了点头,说话间掐指卜算,“不行,留你自己,你会闯下滔天大祸的。”

  “不去”贞月哼了一声,功课不能停,也不想停。

  “你自己留下,吃什么?”男人林书华蹲下身子。

  “我的朋友们会给我带的。”

  “你不想和妹妹玩吗?叔叔家里的小朋友很多的,你不想和他们玩吗?”

  “我现在的朋友也很多啊,我不能抛弃他们的。”

  “你看这面小旗,阿姨把它送给你。”徐芳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面成人的小臂长短的小旗子,一面绣着五爪金龙,周边云起覆盖若隐若现,另一面绣着一柄天刀,漆黑深邃,旗柄上刻着莫名的花纹,细细一闻,还带着木头的香气。

  “驭鬼旗?”澜老头儿只是打了一眼,便不再管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远处。

  “这是我自己制作的,待在身边也有几十年了,虽比不上我们家代代相传的那一面,但也算是独一无二,你拿着这个东西,让你的那些伙伴们进到旗子里面,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徐芳轻轻抚摸着贞月的小脑袋。

  “今天是顾大嫂,王老二,蒂姐他们的忌日,我得给他们准备个纸条,告诉他们一声。”贞月收起小旗,拿起一张纸写了起来。

  “急事出行,大嫂你们静待”。

  “姝儿,你还得多跟着哥哥学习啊,看看人家的字,看看哥哥的言行举止。”徐芳也是一个女人,也是一个母亲,她犯了天下母亲最容易犯的通病,和别的孩子比较。

  “我可是换了好几个老师呢“贞月说的没错,从他手里送走的老师一批又一批。

  “老婆,你带着贞月晚上出发,我同澜老现在就走,澜老您看。“林书华有些迫不及待,迟则生变,雷厉风行本就是这个一家之主的风格。

  “也好“澜老头儿点了点头,“你们记着,不管路上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尽量避开就可以了。”

  “徐姨,那是什么?”圆月高悬,照的十方一片光明,那是一种专属月亮的宁静,清冷,二人将众鬼收入旗中,然后马不停蹄的向山下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徐芳心中升腾起一丝隐隐的不安。

  四周静的有些不正常,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大夏天连一声蝉叫都听不到,这个几乎每天都跟异类打交道的阴阳界大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此刻听到贞月发问,像受了惊的鸟一样惊了一下,下意识的停下脚步,抬头看向贞月所指的方向。

  只看到一顶惨白惨白的轿子漂浮在在半空中,四个腿部异常强壮男子,双腿强壮的同整个身体不成比例,就像是将全身的血都灌注在双腿之中,其他地方皮包骨头,脑袋只比成年人的拳头大一点。

  扛着轿子的肩膀和轿子架一样宽,上半身活像是老鼠成了精,四方站着数十个面无血色的男鬼女鬼各占一半,手里拿着形形色色的工具,有招魂幡,有血色的旗子,有哭丧棒、铃铛。

  最前面有一个小童,手中拿着一个瓦盆,淡淡的青烟从瓦盆中冒出来,他却丝毫无感,一只手环抱着,另一只手不断地拿着瓦盆中正在燃烧的纸钱向空中挥洒。

  瓦盆中的纸钱好像无穷无尽,,空中满是带着青烟和灰尘的纸钱,奇怪的是纸钱飘落在下面的东西上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否则就像是现在这个季节,就算是护林员想破了脑袋也找不到失火的原因。

  空中的众鬼口中哭哭啼啼的,明明几个人而已,却像是万鬼齐哭,一瞬间鬼哭狼嚎,带着无边的阴森鬼气,让二人后背发凉,正在以极致的速度要来到他们头顶。

  徐芳根本来不及给贞月解释,只是咬破手指,口中念念有词,在自己和贞月的双眼上摸了两下,贞月就发现,眼前的东西从自己眼前消失了,不,不是消失,只是自己看不到了而已。

  做完这些并没有结束,徐芳从贞月手中抢过视若珍宝的驭鬼旗,从怀里掏出几张发黄的旧纸紧紧的包在旗子外面,然后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将旗子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