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自由的少女

  月亮的余光透过云层照射在一辆马车疾驰的马车上。

  她探出头看着外面的天空,绿色的头发盘旋在她的指尖,随着少女离小镇越来越近,小镇上面的云层也越来越密集。

  看来,又要下雨了呢。

  少女坐回马车,有点不满地看着手中的咖啡。

  那家伙怎么又受伤了?真是会麻烦人。

  雨水毫无征兆的落下,就像这辆马车毫无征兆的涌入这片无人居住的小镇。

  坐在车上的是一名绿发女巫,白皙的皮肤上点缀着精致的五官,身材矮小,表情可萌可萌的,身上无处不在散发着魔法的气息。

  她缓慢地走在焕然一新的大街上,这里都是小巷,想在这里找人的话只能靠步行。

  最终,女巫停在了一座绿色小屋前。

  她看着眼前的绿色小屋,表情略微惊讶。

  “从明天开始我们就把这座房子染成绿色吧,染成和你头发颜色一样的绿色。”

  “那下雨怎么办呢?”

  “嗯……是个问题,要不然你去学习魔法吧,你会魔法之后就不怕掉漆了,魔法是很神奇的,它可以满足你的一切想法。”

  “真的吗?那我要学。”

  “不过你要去学的话我们就要分开一段时间了。”

  “诶~~那我不去学了。”

  “可是魔法能完成你的所以想法哦,而且……能让你有吃不玩的蛋糕。”

  女巫笑了一下,一滴眼泪滑过她的脸颊。

  果然,这家伙当时就是这么骗我去学校的。

  女巫敲了敲门。

  “是谁?”

  门内传出一个年轻女生的声音。

  诶,这家伙在我不在的时候找了个女生陪在身边吗?真差劲。

  “是我,我是……”

  女巫话还没说完,门内传出一个低沉的男性声音。

  “给她开门吧,哈捏特,是我的熟人。”

  开门的女生身穿白色连衣裙,白色的头发配上白色的眼睛,头上还戴着一个玫瑰花的头饰。

  好可爱的女孩子,这家伙居然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生来服侍他,果然很差劲。

  哈捏特有点惊讶地看着女巫女生,比起这些,哈捏特还是更加好奇,这个女生的耳朵为什么这么奇特。

  尖尖的耳朵,好神奇。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巫吗?”

  女生没好气的说道。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冒犯您的,不过我的主人他要见你。”

  “知道了,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

  “主人现在就在房间,我带您去吧,他身体有点不太好。”

  “不用麻烦了,我比你更加清楚这个家的结构。”

  说完,女生径直朝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主人不喜欢别人直接进去,你要先敲门哦。”

  “知道了知道了,他那点癖好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走廊尽头的门是开着的,里面的男人坐在轮椅上一脸欣慰地看着迎面走开的女巫。

  “欢迎回家,曲玖。”

  牧野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这……虽然你已经在信中写过,不过看起来更加严重呢。”

  这名叫曲玖的女巫略微惊讶地看着牧野。

  “你还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吧,先生。”

  “你的魔法能治疗吗?”

  “我没用过,不过尊者和说我很有天赋呢,可以试一下。”

  “不要沾沾自喜,在这片大陆上从来都不缺少天才。”

  “可是人家就是与众不同嘛。”

  曲玖撒娇般依偎在牧野怀里。

  “别闹了,先帮我医疗吧。”

  “好---的。”

  曲玖故意拖长尾音说道。

  准备完毕之后,曲玖脱下头顶上的魔法师之帽,将手中的魔笛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蓝色的魔法聚集在魔笛的头端,来回浮动,魔法一般情况下是看不见的,不过能力强大的魔法师可以将魔法具象化,就像曲玖现在这样。

  “还需要用魔笛吗?手一挥不就可以释放魔法吗?真是麻烦。”

  “不要抱怨,人家已经很努力了。”

  强大的魔法聚集在曲玖面前,曲玖光是聚集就已经很吃力了,随着魔笛轻轻向前移动,来回浮动的魔法终于定了型,向着牧野的方向移动。

  “医疗魔法”逐渐将牧野包裹起来,随着牧野身体的吸收,球状型的“医疗魔法”也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

  “什么感觉?”

  曲玖兴奋地问道。

  “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我现在感觉身体炽热地快要爆炸了。”

  “什么话,这是魔法在医疗你的伤口。”

  曲玖轻轻触碰了一下牧野的手臂,牧野的手臂瞬间冒出一大片蓝色的火焰,还不等俩人反应过来,牧野全身都冒出蓝色的火焰,火焰瞬间包裹了牧野全身。

  “你……给我用的什么魔法?”

  “医疗魔法啊,不是吗?”

  曲玖手忙脚乱的捡起地上的魔笛,在笛子的头部上面赫然写着熊熊燃烧的大火。

  “遭……遭了,我用的是燃烧魔法。”

  “还愣着干嘛?泼水啊。”

  “对,对,泼水。”

  曲玖赶紧从浴室端出一盆冷水泼在牧野身上。

  可是火没有熄灭,水反而还被蒸发了。

  “啊……我想起来了,我用的是不会被水熄灭的强力火焰。”

  “……”

  曲玖端着一碗米饭坐在牧野的床前,犹如贴心的护士一般将饭送到牧野的嘴边。

  “张嘴,啊……”

  牧野张开嘴将饭一口吞下。

  “好吃吗?”

  “还不错,你做的饭?”

  “我怎么可能会做饭,是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仆呐。”

  “我记得她不会做饭啊。”

  “那么除了她还有谁能做出这么美味的饭呢?先生。”

  牧野艰难地从床上移动到轮椅上,原本牧野只是用着拐杖,在接受了曲玖的治疗后成功地坐上了轮椅。

  但他并不怪她,在这两年间,牧野一直都很思念曲玖,现在他能见到她,打从心底地感到愉悦。

  “需要我帮你吗?”

  “不,不需要,让我自己去看看吧。”

  轮椅滚过地面,发出低沉的响声,声音不大,有点像小鸟在窗边鸣叫,吵闹但不喧哗。

  哈捏特待在厨房里,一只手不断地搅拌着鸡蛋,另一只手在用帕子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厨房里正在生着火,所以温度比外面略高一些。

  鸡蛋很快被打成了鸡蛋液,粘稠地拉丝,从哈捏特的表情来看,这是她想要的效果。

  将鸡蛋液倒入碗中与淀粉交融,放入少量的开水,然后又是不停地搅拌,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鸡蛋液混合物就会变得更加粘稠,这时候就可以停下来了。

  哈捏特做完鸡蛋液混合物后,用帕子将脸上的面粉擦了下来,然后从围群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本名叫“厨房宝典”的书。

  牧野本以为哈捏特是看着上面的文字配图来做饭的,可是哈捏特盯着厨房宝典看了一小会儿”,脸都慢慢开始憋红了,才拿出手指着上面的文字说道:“这些字……都是什么意思。”

  牧野躲在门后抿嘴一笑。

  下一步应该是……

  哈捏特将鸡蛋液混合物揉成了一个饼的模样,放入油锅煎至一面金黄,然后翻过来煎另一面 ,煎到两面金黄后这个饼状物就算完成了。

  重复上面的步骤后,哈捏特大约做出来了15块这个样子的饼状物。

  将15块分成三人份,平均每人5块。

  哈捏特将每人五块的饼状物都叠了起来,然后在上面放上一勺蜂蜜。

  这就是传说中的【松饼】!软软的如同果冻一般,吃进嘴里先感觉到一股蜂蜜的甜味,再是松饼本身软软的口感,对于甜食爱好者来说,这绝对是一种不可或缺的美食。

  不过哈捏特第一次尝试做小吃,而且上来就选择这么难的松饼,就算做饭天赋再好也难逃失败的命运。

  因为哈捏特在盘中定型的时候没有用凝固魔法将松饼保持松饼状,所以放入油锅一炸,就散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不规则物,即使哈捏特将所有鸡蛋液混合物都放入锅中炸,也没有一块逃过了分裂的命运。

  “主人……应该不会喜欢吃这个吧。”

  她喃喃道。

  在犹豫了一番后哈捏特还是将所有的松饼倒入了垃圾桶,为了这个松饼她努力了一早上,她不断地学着书上的步骤,现在却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让整个早上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想到这里,哈捏特的泪水还是流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为了做这一份早餐,哈捏特昨天早早就出门去几公里外的隔壁小镇买原料,却遭到了一个个奴隶主店主的刁难,不得已,哈捏特只能去更远的小镇购买原料,再回到这个小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现在所以的努力都因为自己的粗心而打水漂。

  她不能哭,主人受了重伤现在还在休息,她一定要保持安静。

  “哈捏特,你在干什么?”

  听到声音的哈捏特张开双眼看向前方。

  只见牧野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着一块松饼放入口中。

  “主人,别……这是残次品,是要倒在垃圾桶里面的。”

  “我觉得很好吃啊,你为什么要将它倒掉?”

  “因为这个是失败的作品,不是给您吃的。”

  “仅仅因为它的外观不好看?”

  牧野仿佛是另一个自己一样,什么问题他都能一针见血。

  “不,那个……也不是外观不好,只不过这是我闲来无事做出来的小吃……而已吧。”

  “闲来无事?”牧野露出了怀疑的表情,“你说的嫌来无事是昨天早上出去买材料,晚上回来学烹饪,第二天早上早早起来准备材料做饭,却因为一个步骤的失败将所以努力都付之东流的这种吗?”

  “您……知道?”

  “回答我,你说的闲来无事只是为了让我不担心吗?”

  哈捏特愣在原地,每次看到牧野的时候她那冰封的内心都会变得炽热,因为他,也只有他,在她充满黑暗的生命,在她最腐朽的时候,给予了她温暖和希望,在她的眼中,牧野就和神一样。

  阳光透过树林的阴影照射在牧野严肃的脸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微妙而自然。

  牧野见哈捏特没有说话,便不断地捡起垃圾桶里的松饼吃掉。

  “主人,脏,别吃!”

  哈捏特从牧野手中夺过松饼丢入垃圾桶里。

  “这么好吃的松饼你居然丢了,真是可惜,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小吃,对于我来说就像是艺术品一般珍贵,无论从外形还是味道来说,这份松饼都无可挑剔,我就算再有钱,也买不到这么完美的小吃。”

  哈捏特觉得牧野是在嘲讽自己,泪水不断地涌出她的眼眶,就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人的信任一般,对于哈捏特这种毫无能力的人来说,连哭都是一种罪。

  “能做出这种艺术品的人,那么她的价值比艺术品更加珍贵。”

  牧野站起身来将哈捏特搂入怀中,轻吻着她的额头。

  “别哭了,哈捏特,如果你哭了的话我也会伤心的,作为主人没有帮到你,反而还让你陷入自责,是我的错。”

  “不……不,您没有错,错的是我,我没有做出改变,我还活在别人的庇护下。”

  “不,你已经很坚强了,在你受排挤的时候你能不与任何人发生争论,选择用最便捷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但是这种解决方式有时会带来一种残渣,一种名为歧视的残渣。”

  “你是奴隶,只是我的奴隶。我无法看着你身上带有这种残渣。”

  牧野在哈捏特疑惑的眼神中用手推动轮子向玄关驶去。

  “你要去哪里?”

  曲玖一脸严肃地站在牧野面前。

  “我有我自己的事情,曲玖。”

  “我知道,不过你要在晚饭前回来。不管发生什么意外都要在晚饭前回来,不要让我担心。”

  “嗯。”

  看到牧野出门后曲玖无奈地叹了口气。

  “曲……曲玖小姐,你好,我还没有和您自我介绍,我是牧野先生收养的奴隶,名叫哈捏特,请多指教。”

  这是哈捏特第一次和除了奴隶女生以外的女生第一次交流,显得十分紧张。

  “你好,请多指教。”

  “我想请问下,牧野先生干嘛突然出门?”

  “那家伙……”曲玖无奈地捂住鼻梁,“那家伙肯定又去惹麻烦了。”

  “什么麻烦?”

  “那家伙总是喜欢为了自己亲人与朋友的尊严去和别人争斗,现在看起来我又要准备绷带了。”

  “那么您刚才为什么不阻止他呢?”

  “那家伙一但认真起来是无法阻止的,就是这样才很麻烦。”曲玖将手放到鼻梁上继续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好像有点太在意牧野先生了吧?”

  “奴……奴隶担心主人不是很正常吗?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吧。”

  “不,很奇怪。”

  曲玖的眼睛都已经笑成了弯钩状,但嘴上还是不依不饶地说道,“你喜欢牧野先生,是吧?”

  哈捏特很惊讶,她一边挥舞着手一边向走退去,“没有没有……哪来的这回事……没有……”

  说着说着,哈捏特就撞到了后面的柜子,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平衡,但是曲玖出手拉住了她。

  仅仅是一句话,哈捏特整个人都大汗淋漓,头发和肌肤上全是汗水,像经历了某种剧烈运动一样。

  曲玖望着手上的汗水说道,“没这么夸张吧。”

  “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给您添麻烦的。”

  话音刚落,哈捏特的眼泪又滑落下来。

  “对……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

  “诶,你不要哭啊,你哭什么。”

  “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

  “不过,这也说明你确实喜欢牧野吧。”

  哈捏特这次并没有反驳,但是脸变得彤红。

  “你喜欢哭是因为还没有适应现在的生活吧,你因为原来的生活和现在的生活反差太大,你还没有适应,你又无法将内心的想法告诉牧野,所以你只能通过哭来发泄情绪,我说的没错吧。”

  哈捏特一怔,默默地点了点头。

  “昨天晚上我看见有个人在给高烧中的牧野不断用湿毛巾降温,擦拭身体,那个人是你吧?”

  “……”

  “你和我可以随便交流,我们现在是朋友吧,朋友。”

  曲玖的手上前一把抓住哈捏特的手,曲玖炽热的手掌触碰到了哈捏特冰封的心,俩人都在感受着对方此刻的心情。

  “不,我不喜欢牧野先生,我和他只是……主仆……的关系吧。”

  哈捏特突然说道。

  “是吗?那可说不定哦。”

  曲玖从身后掏出一个水晶球放到哈捏特面前。

  “我最近在尊者那里学会占卜,虽然说只是玩玩而已,但是可以测测你的恋爱运哦。”

  哈捏特望着眼前的水晶球有些忐忑,水晶球光滑的外表反映出她的样子,明明只有一个人,却能照出俩个人的样子,有点让人害怕。

  “怎么样?你想玩吗?”

  “我……想试一下,曲玖小姐。”

  “那么就将手放在水晶球表面吧。”

  哈捏特犹豫之后还是将手放在了水晶球的表面。

  曲玖也吹响了魔笛,魔笛的尾部出现了一条长长,似雾但又不是雾的雾状体,而且还是紫色的。

  “别惊讶,这是魔法的气息。”

  魔法在空中逐渐凝结成一小团圆形的气体,气体将哈捏特和水晶球包裹在一起。

  “曲玖小姐,这是?”

  “别害怕,这是魔法正在看出你的运势。”

  哈捏特感觉身体逐步变轻,像遨游在天空一般,不受约束。

  此时,魔法球也出现了感应,魔法球上面出现了一串不知名的字符,哈捏特疑惑地看着曲玖,而曲玖也表情凝重地看着那些奇特的字符。

  “曲玖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怎么说呢……只是游戏而已……所以并没有出现我们想要的内容,就是这样……吧。”

  “那曲玖小姐,我们可以再试一次吗?”

  “啊?这个不行,我每次占卜之后要等三天后才能再次占卜。”

  “这样吗,那就算了吧。”

  “你对结果很好奇吗?”

  “嗯。”

  “那就很可惜了,这种魔法游戏就是这样,经常出错。”

  午后的闲暇时光,对于优雅的女生来说是必不可少的。

  牧野小屋的后面有一间很隐蔽的咖啡房,那是牧野用来犒劳自己每天那么辛苦而建造的。

  曲玖脱下了魔法师斗篷,身着一身华丽的连衣裙坐在咖啡房的柜台上。

  这里用魔法将外界的悠闲音乐通过魔法乐盒播放出来,周围还有很多牧野自己制作的自动磨咖啡装置,大约8个左右,分别位于小屋的八个角落,自动装置里不停的磨着咖啡粉,当罐里的咖啡磨完后,咖啡粉就会顺着那支小小的管道运送到牧野精心制作的咖啡玻璃罐里,运送完咖啡粉后,自动装置会将牧野提早准备在装置上方的咖啡豆落到装置里继续磨。

  由于这里的复杂性和重要性,牧野不会随便让别人进来,不过他也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管理这间咖啡屋,所以他连曲玖有着这件小屋的钥匙这件事都不知道,曲玖也会在牧野不在家的时候来到小屋休闲一下。

  曲玖惬意的拿出牧野精心准备的玻璃罐子,从里面舀出一勺咖啡粉放入她和哈捏特和杯中。

  冲上开水,静置三分钟。

  “我开动了。”

  曲玖双手合十,心怀敬意的说道。

  哈捏特见状也学着曲玖的样子。

  “我开动了。”

  “曲玖小姐,我们偷偷进入别人不让进的地方,不好吧?”

  哈捏特面露胆怯地说道,她怕牧野因为她不守规矩将她抛弃。

  抛弃,是她现在最害怕的事情。

  “安啦安啦,你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吗?”

  “我,没有做过偷偷进入别人不让进的地方。”

  曲玖端起一杯咖啡悠闲的说道。

  “那还真是新奇呀,我呢,最喜欢进入别人不让进的地方,那种地方一定会带给我惊喜,看,这个小屋不就是这样吗?”

  “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呢,就算他发现了我也会替你说话的,你就放心吧。”

  曲玖拿来一个凳子让哈捏特坐下。

  “你就不担心我主人吗?”

  哈捏特双手捧着杯子,有些不适应地说道。

  “牧野吗?你放心吧,那家伙强的和怪物一样。”

  “可是他被兽人打成那样,真的没事吗?”

  “安啦,他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不然区区兽人,他随时都可以撕裂他。”

  曲玖突然紧张起来。

  “这件事你不要和牧野说,他不让我告诉别人的。”

  “!?”

  哈捏特双手捧住曲玖的手。

  “没问题,你今天请问喝这么好喝的咖啡我都没能感谢你,而且你是主人的……额……女儿吧,我对待您也要像对待他一样。”

  “不不不,我不是他的女儿,我们的关系属于既不是父女,也不是朋友,怎么说呢,我也说不出来那种关系。”

  哈捏特一怔,然后抿嘴笑道。

  “曲玖小姐紧张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啊。”

  曲玖被人这么一说,脸慢慢红了起来。

  其实,在她的心中早就默认了哈捏特这个朋友。

  “不要笑我了。”

  曲玖也捧住哈捏特的手说道。

  “你等着,我马上给你拿些吃的过来。”

  “不用了,曲玖小姐,我喝咖啡就可以了。”

  “不用客气。”

  曲玖刚站起身来,头顶就碰到了自动装置。

  正在运送咖啡的自动装置受到撞击,将咖啡粉喷洒在了墙上的自动装置上,墙上的自动装置因为罐内的重量超过了装载的最大重量,于是将多余的咖啡粉强行转移到牧野储存咖啡粉玻璃罐中的管道里,而玻璃罐刚好要将剩下的咖啡粉末排出去,于是和运进来的咖啡粉发生了挤压,最后多余的咖啡粉连同要排出去的咖啡粉末回到了罐子里面,罐子因为储存的咖啡达到了上限,只能将咖啡粉末再次压缩,但咖啡粉末压缩的能量已经达到了极限,此时罐子还在不断施压,终于,咖啡粉末变成了一颗圆形的咖啡球,在罐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咖啡球为了释放体内多余的能量,爆炸了,爆炸瞬间将玻璃罐炸碎,玻璃罐中储存的所有咖啡粉也随玻璃罐的爆炸而向周围飘散。

  飞出来的咖啡粉顷刻间就将曲玖和哈捏特掩埋。

  曲玖好不容易才从咖啡粉中逃出来,但是看到满屋子的咖啡粉与玻璃渣后愣住了。

  “啊……啊咧?”

  刚回到家的牧野也闻声赶来,推开门就看到了副这惊人的场面。

  曲玖刚想解释,可牧野用手不断捏着轮子让轮子不断地前进,直到来到曲玖面前。

  “把手给我。”

  “诶!?”

  牧野见曲玖没反应,一下从轮椅上扑了下来,牧野的脚在去和他人理论之前就已经受了重伤,别说走路了,两条腿爬在地上都得承受剧烈的疼痛,但牧野可管不了那么多,一瘸一拐的来到了曲玖面前抓住她的手,将她拉了出来。

  “别管我,哈捏特还在里面。”

  “哈捏特也在!?你将她带进来了的!?”

  “啊……是这样,没错。”

  曲玖心虚的低下头,在她面前,面瘫的牧野重来都没有发过脾气,但这次不一样,牧野嘴角泛白,浑身都在颤抖。

  曲玖很害怕牧野那支高举的手会打在她的头上,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牧野这样。

  牧野叹了口气,马上爬到哈捏特的面前,用手拨开堆积在哈捏特鼻子和口腔处的咖啡粉,刚才巨大的冲击几乎是哈捏特用身体接下的,几片较大的玻璃片也划破了她的肌肤,有一块甚至刺进了哈捏特的脊背处,牧野不顾手指划伤也要将那块玻璃片取出。

  对于哈捏特来说,现在晕过去了或许是一件好事。

  曲玖见状,也赶紧上来拨开哈捏特身上的咖啡粉,但是被牧野一把推开,牧野始终都没能看她一眼,只顾着治疗哈捏特身上的伤口。

  被冷落在一旁的曲玖,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泪。

  在充满酒精的医务室里。

  一双银白色的眼睛睁开了,就像是在窥探这个世界一般。

  “醒了吗?太好了。”

  在充满激动的声音中,一双手纤细的手紧紧将哈捏特抱住。

  “曲玖小姐,发生了什么?牧野先生还没回来吗?”

  “不……那个……”

  曲玖将哈捏特松开,一本正经地握住她的手。

  “很抱歉,是我的错,让你身处危险之中。”

  “诶,发生了什么吗?”

  曲玖满怀愧疚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很抱歉,哈捏特。”

  “没事的啦,曲玖小姐,我是奴隶,就算是我刚才死去了也没有人会悲伤。”

  哈捏特很坦然地说了出来。

  不过曲玖很警觉的捂住了哈捏特的嘴,用手指指了指她受伤的伤口。

  “以后别说这种话了,哈捏特,我想牧野先生已经将你当做重要的人了,你说这种话的话他会伤心的。”

  “重要的人……吗?”哈捏特面露微笑,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咳咳……那么主人现在在哪呢?”

  “他说他不想看见我,现在正在房间休息呢。”

  曲玖话还没说完,哈捏特就又睡着了,她满脸通红,脸色不是很好,而且还不断喘着粗气。

  咚咚……

  “您好,打扰你休息了,牧野先生,你能让我进来吗?”

  曲玖隔着门忐忑地说道,老实说,现在曲玖很怕见到牧野。

  “门没有锁,想进来的话就进来吧。”

  房间内,牧野坐在椅子上毫无意义地将手上的绷带解开了然后在包扎上,然后再解开……全程都没有看曲玖一眼,就算是曲玖来到牧野面前,牧野也只是微微抬起眼皮子看下曲玖,然后继续重复这种无意义的行为。

  “您还在生气吗?牧野先生。”

  “没有。”

  “那么您为什么不愿意与我交流。”

  “嘴疼。”

  “那您为什么不看我?”

  “眼睛疼。”

  曲玖并没有生气,牧野也没有骗她,牧野的脸从眼角到嘴角都被打成了淤青,左眼几乎无法睁开,嘴角也裂了一道口子。

  而且在刚才救曲玖的时候,小臂还被一块硕大的玻璃划破。

  “先生,虽然很抱歉打扰你休息,不过曲玖小姐貌似发烧了,她现在正在虚弱地躺在床上。”

  “你说什么!?”

  牧野跟随曲玖来到了哈捏特的房间。

  哈捏特脸颊通红,脸色很不好,胸部跌宕起伏,而且一直在喘着大气,仿佛周围的空气很稀薄一般。

  “这是……”

  牧野将手放在哈捏特的额头。

  “好烫,看来的确的发烧了,不过不是普通的发烧。”

  “你在说什么?”

  “曲玖,你知道她是奴隶吧?”

  “知道,和生病有关系吗?”曲玖愣了一下,“难道说……”

  “看来确实是那样。”

  在格伦格尔这个国家,奴隶主会通过奴隶的品质来制作预防奴隶逃跑的物品。

  高等奴隶会在胸口放入微型炸弹,只要奴隶逃出奴隶主的管辖区域炸弹就会被引爆。

  中等奴隶会在胸口连接心脏的血管处放入一个含有剧毒的指环,每天都需要服下解药活下去。

  低等奴隶也被称为不可接触人群,也就是哈捏特这种。因为这种奴隶实在太多了,奴隶主只能采取一种低成本的方式,那就是将洛卡卡虫卵放入奴隶的噎喉处,每天都会在奴隶吃的饭中加入抑制虫卵生长的药,但是如果哪一天没有拿到解药的话身体里的虫卵就会不可逆转的孵化,他们会每天吸食宿主的身体能量,当它们出生后就会撑破宿主的喉咙然后将宿主的尸体吃掉,仿佛这个人重来都没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关键是现在虫卵已经在她的身体孵化了一个月了,虫卵现在也大概孵化成幼虫了吧。”

  曲玖望着窗外的枫叶,露出绝望的表情。

  “你让开一下。”

  牧野脱下上衣走到哈捏特面前。

  “帮我拿着。”

  “哦,好。”

  牧野虚弱的身躯上有着许多的伤疤,有些伤疤处几乎都可以见到里面的肋骨,奇特的是牧野背后还有一个眼睛和嘴巴的纹身。

  面对这种骇人的场景,曲玖已经见怪不怪了。

  “难道说……你要用那个能力?”

  牧野没有回答曲玖,反而一脸凝重地看着哈捏特。

  “笨蛋,你疯了吗?”

  曲玖挡在牧野面前。

  “我知道你现在很急,但是如果你用了那个能力的话,被别人知道了怎么办?你的一生就会毁了,我绝不允许你用那种能力!”

  牧野看着虚弱的身体却拥有出奇的力量,仅仅是轻轻一推,就将曲玖推到了墙边。

  “抱歉,曲玖,就这一次。”

  说完,牧野浑身散发出一种黑色的气息,强大的风压也将曲玖压在角落无法动弹。

  伴随着气息的出现,牧野背后的眼睛和嘴巴居然睁开了。

  牧野掏出一把匕首刺向自己的手腕处,随着手腕和手掌的分离,手腕处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口,裂口内不断吹出寒风,仿佛里面是深渊一般。

  从牧野的手腕处流出了不是血液,而是一种粘稠的黑色液体。

  打从进入房间开始,牧野就一直是冰山般的表情,不过,在他看见黑色物质流出的时候居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牧野用嘴巴接住流出来的黑色物质,然后凑到哈捏特旁边,慢慢将哈捏特扶了起来。

  接着,牧野用嘴巴对着嘴巴的方式将黑色液体灌了进去。

  灌完液体后,牧野刚才手腕处出现的裂口居然消失了,连伤疤都没有,就这样瞬间消失了。

  随着裂口的消失,牧野背上的眼睛和嘴巴也闭上了。

  牧野身体也处于一种虚脱的状态。

  “呼……看来这对我的身体负担还是太大了。”

  曲玖赶紧过来将牧野扶起。

  “你还好吗?哈捏特身体里虫卵清理干净了吧?”

  “不,还有一只附着在她喉咙的外壁,我的液体无法流在那里。”

  “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就算是只有一只也足以收下她的性命,看来我还是要对她进行更近一步的治疗。”

  哈捏特不断在床上呻吟着,流出的汗将褥子完全打湿,而且喉咙也在一点一点变大。

  牧野从厨房夹出一片肉来放在手上,对着曲玖说道:

  “你能将这个嚼碎然后放进哈捏特的嘴里吗?”

  “诶!好恶心,我做不到。”

  “放心,你把这个放进她嘴里后流入噎喉处也是给幼虫吃掉,我这个方法只是为了让幼虫快点长大。”

  “你这样有什么目的吗?”

  “在不伤及还要救哈捏特的情况下大概只有这个方法了。”

  “可是……可是我做不到。”

  牧野无奈,只能拿出一把手术刀将肉切成小丁。

  “你这不是能切成小块吗?”

  “这个不如咀嚼松软,让这些小丁流到喉咙处的几率没有咀嚼的那么大,效果也没那么好。”

  “哦,原来如此。”

  牧野将小丁放到勺子上,尽量用勺子将肉丁放到喉咙最深处。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哈捏特的噎喉处开始慢慢变大。

  “这……需要开始进行手术了吗?”

  “不要急,还不够。”

  大约过了两分钟后,哈捏特的喉咙肿的和拳头一样大。

  哈捏特也因为疼痛惊醒了,现在的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静静地看着牧野和曲玖。

  “就是现在!曲玖你快去将哈捏特噎喉处的幼虫嘴对嘴吸出来。”

  “诶诶诶!为什么是我去!我没有与女生接吻的经验,不对,说不定是和幼虫接吻。”

  “没时间了,快点。”

  曲玖害怕地看向哈捏特的嘴里,里面好像有个白色的东西在蠕动。

  这一看,把曲玖吓了一跳,她赶紧跑到墙边躲着。

  “我不去啦,要去你去。”

  “真是胆小。”

  牧野也是有点担心地看着哈捏特的嘴中,一条肥大的幼虫正在她嘴里蠕动。

  突然,他将哈捏特抱在怀里,用力的想将幼虫吸出来。

  哈捏特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牧野。

  终于,幼虫的头进入了牧野的嘴里,牧野咬住幼虫的头用力一扯,把幼虫从哈捏特的口中扯里出来,然后嘴一松,将幼虫甩在了地上。

  幼虫不停地向曲玖那边蠕动,曲玖吓地昏死过去。

  就在幼虫要爬到曲玖身上的时候,牧野抓起幼虫重重地摔在地上,接上一脚将幼虫的头踩爆,脑浆溅的满地都是。

  “真是恶心。”

  其实虽然这是一条幼虫,但是体型却接近40公分,比成年人的一条小臂还要长。

  哈捏特坐在床上明显还没缓过神来。

  “没事了,你喉咙里已经没有虫了。”

  “虫……吗?”

  哈捏特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的确恢复了正常。

  不知不觉间,她的眼泪落了出来。

  在这些年,这些天中,这些虫一直都拘束着她,只要她一逃出来,喉咙里的幼虫就会成长,她为了活下来,只能回到奴隶主那里,得到的只有一顿殴打。

  现在,她自由了,她的生命不再受到拘束与威胁。

  “你不怕我逃走吗?主人。”

  牧野摇了摇头。

  “比起害怕你逃跑,我还是更害怕你每天都陷入恐惧之中。”

  哈捏特再也忍不住了,豆大的泪水,一滴一滴的从她的脸颊滑过,她这次没有去擦拭,而是放声嚎啕大哭。

  “哇呜呜呜呜……”

  牧野坐在哈捏特面前静静地看着哈捏特。

  “哭吧,哈捏特。”

  时间来到凌晨两点,这个时间哈捏特和曲玖都睡着了,然而一道黑影翻过窗户来到了外面。

  他就是牧野。

  牧野看着高挂在穹顶的月亮,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他按照熟悉的路线来到兽人屠杀人类的广场。

  这里已经截然一新,尸体血迹都已经消失不见了,牧野也将广场打扫的干净如初。

  不过,牧野的目的似乎并不是这里。

  牧野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来到了广场附近的一座小屋。

  这个小镇只有牧野一家人活了下来,所以不存在其它居住的镇民。

  牧野打开隐藏在那家一家的地下室,然后慢慢走了进去。

  扑面而来的全是尸臭味,但是牧野似乎并不在意。

  他走到这个地下室的尽头,一个隐藏的房门面前。

  他深吸一口,然后缓慢地打开了房门。

  映入眼帘的全是尸体,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尸体,成人,老人,小孩,还有当时找茬的那么老娘。

  仔细看可以发现,这些尸体全是广场上被兽人杀害人类的尸体。

  这些尸体中有的少了手,有的缺了腿,有的人内脏和肠子都流在地上。

  场面已经不是能用残忍和恶心能形容的啦。

  不过牧野似乎并不在意。

  他捡起地上的一颗肾脏一口塞进了嘴里。

  吞下肾脏后,牧野右眼逐渐变成了红色,但是他明显还是很饥饿。

  他捡起地上一条腿啃食起来,没一会儿,那条腿几乎只剩下一个骨架,牧野将骨架扔到一旁,拿起地上的手臂吃了起来,手臂,脚踝,内脏……

  正在牧野享受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牧野一惊,放下手臂躲在了门后。

  他的手上也逐渐涌现出黑色的液体。

  “牧野,是你吗?”

  门口传来了曲玖的声音。

  听见是曲玖的声音,牧野也走了出来。

  “是你啊,曲玖。”

  “你还是……那么……残忍。”

  曲玖尽量拿出最温和的词语,因为她不想打击牧野。

  听见曲玖这么说,牧野的右眼变得越来越红。

  但是他很快冷静下来,牵着曲玖的手就往外走。

  “你今天来的真是时候,曲玖。”

  “什么意思?”

  “你刚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十分感谢你。”

  “上周我大约吃了一个人,这周吃了一个人的二分之一,如果没有你来的话我都无法控制自己,这样下来的话我很快就可以彻底不吃人了。”

  “不吃人……吗?你能做到吗?”

  “一定可以的。”

  牧野有些忐忑地说道。

  他自己从来尝试过彻底不吃人是什么感觉。

  不过,试试吧,他紧握着曲玖的手。

  他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看着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牧野和曲玖加快了回家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