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利亚共和国曾经是一座饱受魔物困扰的国家,但是在一百多年前,这样的情况发生了改变 。
因为百年前这里曾经诞生了一位伟大的勇者,以一已之力扭转了这样的局面,将一个穷困的小国变成了如今强大的国度。
然而却在这位勇者逝世之后的一百年,这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原样。
市长顶替了曾经的领主,成为了新的剥削者,曾经誓言永护平民的骑士将用于屠龙的刀刃对准了手无寸铁的人们,银行家与商人互相勾结放高利贷,还有……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这些设定了,这些事情你都已经说了好几遍了,我耳边都快听得起茧子了。”
AI推了推她那厚厚的玻璃眼镜,看向了传出声音的方向。
打断他的是个怪人,现在正在拿着一把勺子刨着大地。
他一会说自己叫瓦尔季斯·马恩,一会又说自己的名字是梁至,实在是让人搞不懂他到底叫什么。
算了,总之以后就干脆称呼他为瓦尔季斯吧。
除了让人搞不清楚他到底叫什么之后,他经常会说出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比如说现在……
“过来搭把手,我要在这个异世界上演一把肖申克的救赎。”
看着那递到自己眼前的勺子,AI一脸的疑惑。
“你打算用这个东西干什么。”她挥了挥这个勺子,“这种东西连用来干净利落地自杀都做不到。”
“当然是用来挖地道啊,别光站着,过来帮一下忙,这地好硬啊!”
那是岩石铺设的地面,能不硬吗!
“你想出去?”AI问道。
“当然,谁想继续呆在这个鬼地方。”
“你想出去的话,撬锁不是更快?”她指了指门上的小锁。
“我不会啊,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没外挂的死宅,我怎么会撬锁这种复杂的事情……”
然而没等瓦尔季斯报怨完,他就听到了咔哒的一声。
他一脸诧异的看着那已经被打开的锁,然后又看了看一脸面无表情的拿着钢丝开锁的AI。
“你居然会开锁?”
“一直都会。”
“那你不早说,害得我都挖了那么久的地道。”
“你没问。”
“算了,现在也不是在意这些事情,还是赶紧出去吧。”瓦尔季斯这样说道,然后准备离开。
然而这时AI却依然站在原地不动。
瓦尔季斯看了,一脸的大惊失色,”你怎么不走啊?“
AI眨着眼睛看着这位奇怪的男人,“可是这样偷偷摸摸很浪费时间,再过十分钟,就到了狱卒巡逻的时间了。”
“所以……”
“我想搞两套狱卒的制服吗,然后打扮成他们离开这里。”
然后瓦尔季斯就看到AI突然窜到了两个站岗的狱卒身后,随着两声咔哒,这两个狱卒就这么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而她本人则拖着这两个狱卒回到瓦尔季斯的身边。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的干净利落。
瓦尔季斯看了不由大呼,“卧槽,这手法,大佬啊!“
“我以后能抱你的大腿吗?”
“不行!”AI一脸义正言辞的否决了,“你太重了,我挂我大腿上的话,我会走不动路的。”
此抱大腿不是彼抱大腿的意思啊!
啊,今天又是为和异世界原居民的代沟感到心累的一天!
在换上了狱卒的制服后,他们便开始光明正大地走在离开监狱的路上。
然而没等他们走出多久,两个狱卒将他们拦下。
完……完了,是不是被看穿了?
瓦尔季斯开始忍不住地吞咽了一口吐沫,生怕自己的这套把戏被人拆穿。
看到越来越近的距离,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他的心跳就越快。
然而就在双方的距离将近大概四米的时候,
”你们……的帽子歪了。“狱卒提醒道。
怎么办?出声露馅的可能性极大的增加了。
他却突然听见身边响起了一阵低哑沉稳的男声,“咳咳,谢谢提醒,你们那边有异常吗?”
瓦尔季斯诧异地想看向身边的人,然而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所以硬生生的安耐下了这份欲望。
狱卒回答道, “没有,你那边呢?”
“这边也我们刚刚巡逻过了,你们可以去另一边巡逻了。”
“好吧!”那两位狱卒便向着另一边走去。
看着那两个狱卒已经离远了之后,瓦尔季斯忍不住感叹,“你居然还会伪音,厉害啊!”
“我的养父教的,他说在关键时刻,说不定有用。”AI一脸认真的表情。
之后他看到AI是如何面不必色的撒谎,从而溜出了监狱。
什么相恋三年的女友劈腿自己的好兄弟,要去找女友要个说法,这样的理解居然能轻易引起守门人的共情。
看来守门人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呢!
终于安全地逃出那个鬼地方之后,瓦尔季斯像是体力严重透支一般,倒在了地上。
“终于从那个鬼地方里出来了。”望着那晴朗的天空,梁至……不,瓦尔季斯也终于轻松了一些。
说起来,他的运气可真不好,好不容易穿越了,这个世界已经前辈老哥给改造完了,也没有多少可供他发挥的余地。
更不幸的是,他的出身还不好。
别人穿越了不是皇子就是富人家的孩子,他穿越的却是个鞋匠的孩子。
开局一条裤衩,装备全靠自己打。
没有外挂,没有系统,更没有觉醒什么超能力,还因为偷窃入了狱。
可以说是天崩天局了。
要不是旁边这个戴着厚瓶底眼镜的原住民大佬,他估计是在把牢底坐穿了。
“说起来,你的名字怎么会那么奇怪?”瓦尔季斯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会有人叫AI呢。”
“这是勇者留下的。”她在墙上画了一个很像屁股的图案,“勇者说这个图案可以让人所有的人都团结在身边的魔法符号,这个魔法符号的写法就是AI。”
“可是我试过了,这并没有效果,难道是我施法的步骤不对?”AI对着那些像屁股的图案陷入了沉思。
而一旁边瓦尔季斯·马恩看了一眼她画的画之后,一脸的抽搐,“不,我觉得可能是你的画有问题。”
毕竟能把爱心画成屁股的人不多。
要不是他和那位老哥来自同一个地方,他估计也看不出这是个爱心。
“我在绘画方面没有什么天赋。”AI板着脸,一脸地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这个缺点。
“……看得出来了。”
“我的养父希望我能够继承勇者的理想,延续他未竟的愿望,所以为我取了这个名字。”
“那你不应该叫AI,你应该叫爱,不过看你这呆呆的模样,倒也贴切。”说完他勾了勾嘴角,“毕竟人工智障嘛!”
“这次我听懂了,你在骂我。”
“哦呀,看来脑干还没有完全缺失啊!”
然后他就遭报应了。
“啊啊,饶命,爱爷饶命,爱爷饶命,不要再用火球术烧我头发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事实证明,不要随便欺负大佬,哪怕大佬是个天然呆。
在熄灭了头上的火焰之后,瓦尔季斯开始了拉关系,毕竟在这个异世界,在外挂又没到账,不抱大腿很难生存下去。
“诶,你说的那位勇者,其实和我是老乡,你知道吗,我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瓦尔季斯叼着一根草,一脸骄傲的说道。
“像你所崇拜的勇者,在我老家,到处都是。”
毕竟小说男主人均挂逼,他是个例外。
“异议,勇者不可能跟你出自同一个地方,勇者他拥有着皇室血统,他是末代君王与一位侍女诞下的血脉。”
“嘶,嫉妒了,狠狠的嫉妒了,这位老哥居然有个高贵的出身,而我居然只是一个鞋匠的儿子,这逼格瞬间就被拉开了啊!不开心。”
说完又不死心地想要继续呼唤那并不存在的系统。
“啊啊,我也好像有系统啊,没有的话给我来点钱也行啊!”
”系统,听得到吗,听得到的话回答一声啊!“
然而并没有斜顶回答。
虽然AI依然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但是她还是听出了他语气中对勇者的不尊敬,所以很生气地说道,“请你保持对勇者的基本尊重,否则我不保证不会用火球术把你的眉毛给烧掉。”
说完手指上升起了一搓小火苗。
在看到这搓火苗之后,瓦尔季斯投降了。
“好吧好吧,我投降,你还真是那个勇者的狂热粉丝啊!”
这个AI她听懂了,勇者曾经说过粉丝是一种可以吃的东西。
可是勇者的狂热粉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将她比喻成可以为了勇者,可以把自己当成食物给勇者吃的比喻。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没有任何怨言。
不过很可惜,她出生的时候,勇者已经死去,她也只能通过史官留下的起居录以及翻看勇者的传记和笔记等资料才能感受到那个百年前存在过的英雄人物。
“勇者是个很伟大的人,他推翻了自己父亲的统治,消灭了所有贪婪的领主,解放了所有奴隶身上枷锁,创造了一套平等的体系,还发明出许许多多的新奇事物,使得坎利亚这个贫穷落后的小国发展成了如今的超级大国。”
【建立一个没有阶级,没有压榨,人人生而平等的幸福国度】,勇者在还没有成为屠龙的勇者之前,曾经在他的日记中这样写道。
“可是这样的繁荣却没能维系太久,就在勇者死后不到一百年的时光里,那些曾经跟随着勇者一起南征北战的将士的后代迅速堕落成了贪得无厌的小人,他们利用自己父辈留下的庇阴,肆意的为自己揽财,将曾经光荣的理想抛之脑后。”AI捏紧了拳头悲伤的谴责道。
穿越者老哥死了,他创造下来的秩序也随之崩溃。
而更让人悲伤的是,只有她一个人察觉到这件事情。
她曾经到王庭里劝说那些贪得无厌的官员们,劝说他们不要继续窃取民众的利益,牢记勇者留下的理想。
可是没人听她的话语,不仅如此,还因为嫌她碍事,把她给送进了牢房。
“历史周期律嘛,都这样的啦,很正常,没有什么永恒不变的光辉国度,只有堕落速度的快慢而已。”名为瓦尔季斯·马恩的男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一副看透了世态炎凉的模样。
“历史周期律?”
“就是指相似的事物每隔一段时间就必定会重新上演,政权都会经历兴衰治乱,往复循环呈现出的周期性现象。极端的不公导致社会的崩溃,从而达到新的相对公平,周而复始。”
AI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是的,原本是这个意思啊!”
“我曾在勇者留下的笔记中也见到过这个,不过那时我理解不了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勇者留下的思想太过超前,后人鲜少有人能企及到他的那个高度,就连AI也不能。
不过……
“勇者在死前,将可以屠龙的秘决藏在了民间,声称如果有朝一日,恶龙重新归来,可以拿着这份屠龙秘诀去将恶龙杀死。”
“为了不让屠龙的秘诀再次重现人间,那些贪婪的官员们开始抹黑诬蔑勇者的形象,扭曲勇者的事迹,将勇者塑造成了一个短视而愚昧的人。使得民众们开始对勇者的理念产生了怀疑。”
说到这里,AI非常愤怒地说道“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敢!”
“好了,别那么生气,人性本就是如此污秽的东西,也正因如此,才能将那些人性的闪光点衬托得闪闪发亮。”瓦尔季斯·马恩安慰道。
“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他问道。
她站了起来,看向了远方,“我打算去寻找勇者留下的屠龙秘诀。”
听到这里,瓦尔季斯站了起来,然后一把抱住了AI的大腿。
”大佬 ,爱爷,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