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吾名北慕王辰

  老先生走上三尺讲台,颤巍巍的翻开手中经文,面含笑意,缓声道:“各位公子小姐,在下是谁就不多说,圣上为求贤德,开办这骊山书院,自然是希望各位有所收获,将来建功立业,为国为民...”

  一番发人醒悟的话语回荡在屋内,过了大概半个时辰,老先生终于讲完,环视一圈,道:“言至于此,各位拿起手中经书,现行研读一番,半个时辰之后老夫再来详细教导。”

  说完快步走下讲台,离开房间。

  等待老先生走之后,江辰晃醒昏昏欲睡的城安,问道:“城安,那位老先生是谁啊,为何架势如此大?”

  就算前世他也没见过如此教学的书院老师,开局一大堆高深道理,说了将近半个时辰,轻轻飘来一句你们自己看书,半个时辰之后我来教你们。

  沈城安一怔,笑道:“这是当今帝姬殿下的老师,当初还曾经太子的太傅,若不是讳帝陛下亲自上门请他出山,单纯一个骊山书院可请不动他。”

  江辰点点头,既然是教过太子的太傅,那学识方面自然不用说,而后又是帝姬的老师,那地位肯定不低。

  “那先生来此教学,帝姬殿下又该让谁教导?”江辰将自己的疑惑小声的说了出来。

  “额,讳帝陛下应该会给殿下换一个太傅,毕竟太傅需要文武双全,不仅要教导殿下学识更要传授武艺。”

  沈城安面带微笑,面容由于常年征战沙场而略微泛黄,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沉稳,这也是他能吸引洛佩玉的重要一点。

  江辰微微颔首,默不作声,自己只是一个赘婿,与沈家兄弟谈论还行,但是要被其他人听到他们私下谈论圣上,那可是渎圣上威明。

  换在盛世,绝对逃不过二十军杖伺候,就算现在圣上年暮,八王分封在外,几乎有国中国之势,但圣上还活着他们就不敢作乱,讳帝威名可见一斑。

  抛开这些繁杂心思,江辰将目光投在经文中。

  “嗯?”

  他轻声嗯了一下,很意外的是,这篇经文竟是老子的《道德经》,当初9年义务教育之时就已经熟读,其中注释更是倒背如流,之后穿越大汉,经历过前半生的戎马生涯,后半生赋闲在家时常会翻开这些古经文看看。

  放眼大汉都没几个能与之比肩者,放在大楚...江辰抬头环视一圈,除了他右前方一个体型宽厚,眉宇有些粗犷的青年外,其余人都眉头紧锁,仿佛第一次看到此篇经文一样。

  江辰的目光在那位粗犷青年身上停留片刻,随后收回目光,接着翻阅《道德经》,这本道德经与前世有些初入,或许是有所修改的原因,但大致意思不变。

  沈城安抓着经文翻来翻去,皱着眉头,这每个字他都认识,可连在一块就一句也不认识了!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他嘴里默默念叨,很快将经文扔下,撇着嘴不忿道:“这玄之又玄,到底有何用,倒不如钻读本兵书,多杀几个敌人!”

  江辰哑然,道德经虽说玄妙,但也不是很难理解,竟然将沈家最为稳重的沈城安给逼成这样。

  他不可察觉的摇了摇头,看来这世界的文化水平并不是很高,或者说...武将们的并不高。

  这一点也十分重要,前世在他带领下,大汉武将全都文武双全,熟读各种经文和兵法,各种兵阵更是信手拈来。

  如果连道德经也看不进去,那其他兵法知识绝对不会高到哪去。

  江辰拿起毛笔,默默在宣纸上写下一行文字,然后递给沈城安。

  “可道之道,可名之名,指事造形,非其常也,故不可道,不可名也...”

  沈城安一脸疑惑的看向江辰,问道:“咦,这本书你都能看懂,这可是皇家御用,平日绝不会流传到市面的书。”

  “古文都差不多,我看过不少与这本书同时期的经文,注释都比较相近。”

  江辰倒也没撒谎,语气平和,丝毫看不出异样。

  “是这样啊。”沈城安拿起经文接着看了起来,有了江辰的点播,他迅速悟透了这本道德经。

  他脸上露出一丝激动,压着声音道:“难怪这本书会被皇家收藏,原来其中道理这么深奥,绝非一般经文所能匹及。”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老先生突然出现在教室外,缓步向内走去,跟在一个身材高挑,略显青涩,穿着黑祥云白袍的少女身后。

  座位上的众人见此立刻起身行礼,江辰也跟着微微行礼。

  刘瑾茗微微点头,示意众人坐下,看了眼江辰旁边还剩下一个位子,就直接坐下了。

  “帝姬殿下,您怎么能坐在这里呢,以您千金之躯应以坐在讲台正中之位。”老先生十分惶恐,连忙谏道。

  刘瑾茗摆摆手,淡淡道:“无妨,我怎么说也是您的学生,课堂之上不分贵贱,您上台授教便是。”

  闻言,老先生无奈,只能听从帝姬的话,拿着经文走上讲台。

  斟酌片刻,正色道:“此经文名为《道德经》,上自战国时期道家始祖老子所著,字句之间蕴藏着大智慧,大道理,若是能读懂其一便可知其二...”

  又是一番云里雾里的大道理,整个教室恐怕能听懂的不超过五个人,其中就包括江辰、刘瑾茗、沈城安还有那个面像粗犷的青年。

  最后,老先生笑着问道:“诸位谁能将其中道理说出一二,好彼此交流,相互探讨。”

  话音刚落,那位粗犷的青年便站了起来,朝刘瑾茗和老先生拱了拱手,道:“吾以为,道若是可言便非常道,若是不可言,便是为道...”

  这番话语让台下众多人如同点悟一般,之前有所不懂的地方略微有所明悟,不过还是不懂...

  老先生摸着花白胡须,微笑着问道:“好,是个好苗子,你叫什么名字。”

  粗犷青年立即回道:“吾名北慕王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