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的家在何方?

  被庞大信息量冲刷的千劫,并不知晓此时展露的口气与心态,丝毫不与曾经的自己相符,只是感受到脑海内那厌烦的引诱彻底消散,拖着先前镇压自己的巨链,本能地向前踏步。

  “哈哈哈,终究还是我赢了,不过是区区的崩坏。”

  缓慢行走的千劫反复询问着自己。 “我要哪里?她又是谁?为何感觉很重要?”

  “算了,先回家----。”

  想要离开这片被自己打砸摧毁祭坛的千劫,在说出回家的那一刻愣住,停留下前进的步伐。

  “家?我的家在哪里?”

  “我又是谁?郭星梦?千劫?还是崩坏?不,我到底是谁!”

  被以崩坏的形式的虚数入侵,即使没有将其转化为崩坏使徒律者,可所带来庞大信息量依旧捣乱了千劫的认知,急于求证自己的生存形式的千劫,又一次暴怒抡起巨链轰砸祭坛,发泄着怒火。

  “告诉我!谁能告诉我!我是谁?我的父母到底是否健在,我到底是不是孤儿啊!汐是谁?芽衣又是谁?天命逆商又是什么东西啊!这倒是崩坏还是EVA?”

  “yayaya”

  在千劫朝着祭坛所在溶洞呐喊时刻,拿着散弹枪的老人死士出现在千劫面前,张扬地举起散弹枪胡乱射击,喷射地散弹喷击到千劫身上的锁链上,擦出一丝火花。

  “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嘛?”

  “yayaya”

  “我在问你,能不能回答我的问题!”

  回敬咆哮的千劫,生前名为凯特汉米敦身的老人死士,用曾经的作为祭坛护卫配备的散弹枪,以射击的散弹又一次回敬千劫。

  千劫任由散弹射中自己的右肩,紫红的血液从弹孔流淌而下,千劫不耐烦挥着披在自身肩上的锈链,甩来鞭击砸碎老人死士。

  千劫看着锁链下的一滩血沫,从心头涌上的杀戮后的愉悦感,是那么令自己爽快。

  “哈哈哈,也对,好像我之前就是这么破坏来抒发不快,既然如此,下次见面的人没能回答我的问题,那就去死!”

  “迟早会遇见能解答我问题的人,倘若做不到就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被虚数入侵破坏部分认知的千劫,自顾自理顺自己接下来的旅途目的,手掌握住缠绕在身上的锁链锈斑上,撕碎锁链,仅遗留下使唤最顺手,也是最大的锁链继续缠绕着。

  “太脆了!我之前到底是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还不反抗的。”

  皱眉的千劫开始回忆过往,可虚数入侵在自己脑海内遗留相对繁杂的信息量,让千劫仅是初初思索便发疼起来。

  “太乱了,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放弃通过自己努力回想的千劫,打算继续采取刚才的决断,向着老人死士方位走去,这个经不起自己一砸的敌人既然会出现,那就代表那边是与外界相通的道路。

  这点判断力,已经摆烂不再思索的千劫能够做得到的。

  “咦。”

  走到血沫周边,看看血肉中的沾染血迹却依旧完好的裤子,再看看自己没有加以遮掩浑身果体。

  “外面的人应该都有穿裤子吧,应该吧。”

  可恶,之前的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条裤子都不会穿嘛,想要当变态当众猥亵妇女吗?

  千劫捏紧拳头,内心暗自发誓往后绝不当变态,无论发生什么都必须穿着裤子,随后伏身开始趴装备,收获带血的长裤一条,起身继续走去,千劫要找能够洗涤裤子上的血沫的清水。

  “这条裤子怎么那么难解开。”

  待到千劫走出祭坛,在门口看着那在角落的小屋敞开的木门,那晃眼的开着的木箱装着众多衣物,千劫看看自己手中带血的长裤,撒手丢弃,前去屋内趴弄着木箱,收获干净的长裤两条。

  上衣?这么热的天穿什么上衣。

  没穿上衣不算什么,但没穿裤子才叫变态。

  换好长裤,不,应该是穿上长裤的千劫,赤脚踏入茫茫雪地上,顶着呼啸的风雪前行,就连千劫都不知道自己的去向是为何方,只是直觉告诉千劫那里很重要,有等待自己归来的人存在于那里。

  踩踏过遍地无数被风雪掩埋的尸骨,刚刚被锁链拖行遗留的痕迹,也迅速被紧随而来的风雪恢复成原样,千劫就这么海中孤舟,默默前行寻找似曾相识的地方。

  直到见识到眼熟的村落风雪半掩埋的场景,那承载冰霜的房屋群,还有寥寥几具还未被彻底覆盖的人形冰雕,丝毫没有回忆半分印象的千劫,还是不得浮现出相对应的名字。

  豪斯帕特里克叔叔,尼赫迈亚凯琳大婶,柯姆贝蒂婆婆-----

  “这就是我的故乡嘛?没了!我的故乡已经没有了!”

  嘶吼的千劫在有自己腰部那么高的雪地,疯狂扒弄眼前的冰雪加快前行,他要确认等待自己的人是否还在,哪怕就算是死了,哪怕趴干净这里的冰雪,也必须见到他的尸首。

  胡乱找寻着目的地的千劫,终归来到故乡中唯一没有被风雪掩埋的房屋,是那么孤寂。千劫直觉确定这就是自己要找到的家。

  这就是我的家吧。

  是吧?

  内心清楚知晓里面场景的千劫,还是没有犹豫推开门,迎接千劫的场景,只有无比熟悉而又普通破烂的布局,相似被胡乱打翻而杂乱家具,以及2具呈现守护什么的冰雕屹立于此。

  “夜璃凯莉伯伯,艾德琳凯莉婶婶。”

  “哈哈哈--我的故乡没了,我的家也没了,就连过去发生了什么,我都搞不清。哈哈哈,我还剩下什么。”

  “还剩下什么!”

  失落地瘫软依靠木墙的千劫,默默地嘀咕着。

  “还剩下什么--还剩下什么---究竟还剩下什么--我能做到什么--我还能做到什么--”

  “复仇?呵,就算复仇,可最后又有什么意义,我的故乡,我的家,我重视的人都不在了,到了最后又有什么意义啊。”

  “对,这些都没有意义,可至少我不能死,如果连我都不在存活在世上,又有谁能记得这里?”

  “对,这就是这样!我必须活下去,而且复仇也必须达成,就算没有意义,但我的怒火必须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