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这一道山脉之后，就可以回到赫露艾斯塔公国的领域当中了。”
坐在悬浮在半空中的钢缆上，艾塔稍微判断了一下周围的方向，以及附近的参照物，和菲尔之间互相讨论了之后，得出了自己等人此时所在的位置。
毕竟菲尔之前所乘坐的列车就是从赫露艾斯塔公国站开始，一路穿越山脉，跨越公共领域，最后去往邻国的路线。
在半道上的山路上因为列车崩毁的原因而不得不终止这一趟旅程，不过位置上是没有相差太多的。
赫露艾斯塔公国如今不走天空路线的运输，在陆地上就只有这样一条道路可以选择，因此那些来自于神圣日耳曼尼亚帝国的人也会在这一条道路上。
因为这一条道路并不仅仅只是由赫露艾斯塔公国所有，而是各国都在其中有所占比，所以即便霸道如神圣日耳曼尼亚帝国，也没有办法强行霸占这一条道路，卡住其中的运转来筛选赫露艾斯塔公国当中所出入的人员。
两个卫兵在列车上搜寻，这已经是十分霸道的行为，甚至是神圣日耳曼尼亚帝国在不触发各大领域的反弹的最极限的行为了。
如果这一行为继续上升，那么神圣日耳曼尼亚帝国所迎来的，就是来自于世界各国的谴责，甚至是钳制了。
对于如今已经在世界各地掀起了好几场战争的神圣日耳曼尼亚帝国来说，即便是强如帝国这样的庞然大物，想要以一己之力向整个世界宣战，还是没有这么简单轻松能够完成的。
至少……需要等待神圣日耳曼尼亚帝国当中的研究院开发出真正的实验成果才行。
至于他们的实验成果，从战车武装道具到飞行武装道具一应俱全，除此之外，还有关于【魔女之血】的研究课题。
一旦让神圣日耳曼尼亚帝国完成其中的研究成果，那么对于这个帝国而言，它确实具备着能够以一己之力向着整个世界发动不败战争的力量。
“只不过，如今的赫露艾斯塔正在被神圣日耳曼尼亚帝国全面包围，想要回到其中，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提起这一点，菲尔脸上的表情就有些黯淡，神圣日耳曼尼亚帝国本身的野心几乎所有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历代的帝国皇帝都以世界霸主作为目标，而这一代的帝国皇帝更是激进无比，在他的统帅之下，整个帝国机器在世界范围内掀起了无数场战争。
这些战争有胜有负，但对于帝国而言，总是胜多败少，帝国的疆域也在不断的扩张，不断的推进着。
人人都能够看得出从帝国研究院当中所产出的道具让帝国武装拥有了多么强大的力量，在拥有这一股力量之后，帝国就忍不住要将其展现出来，宣泄出来。
“没有关系的，公主殿下。”
艾塔转过头，看向坐在旁边的菲尔，轻声开口说道：“你还有我呢。”
“……是啊。”
“我还有你在我的身边啊，艾塔。”
菲尔激动的握住了艾塔的手，两位少女端坐于空中，十指紧紧相扣。
“请殿下看着我，我是你的魔女，我是您忠诚的使徒。”
艾塔轻声开口，无数的魔力在艾塔的身边汇聚起来，化作推进的力量，将她们的身影推上高空。
在更高的空域当中，有来自于神圣日耳曼尼亚帝国的空机武装道具正在航行着。
——
就在艾塔与菲尔在整个世界的【表层】进行着她们的命运星轨的道路时。
位于虚空当中，位于这个世界的【里层】之中，在虚空的无数星海之下，艾德的身影浮现而出。
以艾德为中心，整个虚空被沐浴在无尽的星光之下，这些星光以艾德作为中心开始互相连接，构成一张慢无边界的【网】。
——其名为【事项推演】。
以命运的星轨作为基础，作为构建这张【网】的基石，作为事项推演的基础，不断的将其拓展，不断的让其延伸，无数道命运之外的选项被展开，无数道未来的结果在虚空当中被运算着。
数之不尽的未来在艾德面前展开，在事项推演当中，这些未来的轨迹走向迈向了一道又一道的分支，无数道分支都代表着不同的结果。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分支，最终都会受到源自于这个世界之中，更为基础的因素的印象。
也就是——【灰姑娘世界】的毁灭。
当这个名为【灰姑娘世界】的亚空间半位面被摧毁的瞬间，一切的未来展开都将随之被摧毁，一并归入虚无当中。
艾德的工作，就是趁着自身能够在这一片虚空当中维持最低限度的活动，推进无数的事项展开，从无数道未来的轨迹当中，选择一项能够从中影响到这个世界本身，影响到整个【灰姑娘世界】当中的未来。
倾尽一切，也要阻止这个世界的毁灭。
只不过，不管艾德在其中推演过多少道未来的轨迹，至今也没有从中寻找到转机。
一切的未来轨迹，全部都指向——毁灭，这一结局。
甚至是根本就没有未来的景象，在推进至一半的时候，就因为毁灭的到来而随之湮灭殆尽。
“真难啊……”
即便是艾德也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后轻声叹了口气。
只不过，艾德在无数的未来轨迹当中，忽然一怔。
不知为什么，他好像从中看见了某一道未来的轨迹当中，有种不属于他的推演痕迹的存在。
“这是……？”
艾德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仿佛从中感受到了某种，属于邪神的神力。
但是——与七柱邪神的神力又有所不同。
“不同于七柱邪神的邪神之力，是……外来的邪神？”
艾德没有多做思考，他微微眯起眼睛，将一分意识投入那一道未来的命运星轨当中。
他倒是要看看，这之中竟然还能有其他的邪神进来干涉这一道轨迹？
——
艾德。人类种族领域艾尔岚王国南域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子，微不足道，没有拯救世界没有抵抗魔族入侵没有拔出传说中的圣剑讨伐魔王等等。
“所以呀……”
“又没有点了你家房子又没有打了你家孩子也没有偷你钱包的票子……”
“凭什么不给我赌？”
艾德扬起下巴，他已经十六岁了，下巴和嘴唇上面已经生出了短短的绒毛，一张白净的脸让他看起来还像个小孩子，不过事实上他在赌场里面也就是个小孩子，像他这种年纪的贵族孩子就应该回到贵族孩子们的地方去，狩猎、赛马、斗兽场，以及各种各样的聚会才是他们现在该去的地方，艾德就这么来到了这个地下赌场，无异于是一只毫无防备的小羔羊误入了狼窝，这里的人会忍不住将他吞的连骨头都不剩。
“小孩子，这里可不是你们过家家的场地，这里可没有你能玩的东西。”
疤面坐在赌桌边的沙发上，因为年轻时候在与高墙外的尸魔种厮杀的时候受伤，在英俊的脸上留下了永远的痕迹，别人也就这么叫他的外号，叫的久了，甚至连他自己的本名也不太记得了。
“如果真的想玩的话，有什么不能玩？”
艾德拉了张椅子过来，就这么隔着一张赌桌坐在疤面对面，他今天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赌命。你敢玩么？”
疤面一声轻笑，伸了个懒腰舒展舒展身体，然后目光扫视艾德身上每一个地方，像是在打量着艾德到底值不值得自己跟他赌。
“不过贵族还真是有钱啊……”
夜幕丝绸的长袖衬衣，看起来是独自订做的休闲款式，下身是一件七分裤，露出了一截小腿，脚蹬鹿皮的长靴，双脚的长靴都有一截长长的鹿角作为装饰，疤面的眼力挺尖，那是只有高墙之外才存在踪迹的通灵鹿。通灵鹿这种狡猾的猎物就算是资深的老猎人也很难捕杀，而且如果激怒了通灵鹿，它们尖锐的长角能够顶穿一面精铁打造的骑士盾牌！疤面以前有幸见到过老猎人捕杀通灵鹿的场景，被激怒的通灵鹿直接将一个体格有两百多磅的壮汉顶飞了十几米远的距离，而且胸口上有着被长角贯穿的狰狞可怖的伤痕，壮汉当场死亡。
那个壮汉可是猎人中最能打的好汉啊，曾近有与三头黑熊同时搏斗并且扭断黑熊脖颈的光辉历史，却就这么轻易的被一头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鹿给这么撞死了。
疤面将思绪从回忆拉回现实，他发现自己的眼睛被某种光芒刺到了，那种金色的光芒，那是质地最纯的黄金，那是亡命之徒眼中最神圣的，堪比神物的金币！
腰带旁边是两件长形状的事物，绑缚着赤黑色布条的细剑剑柄，剑柄大致形状都被布条所掩盖了，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不过疤面感觉这种形状的东西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实物，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精致的剑鞘像是艺术品，赤黑色为底色，上面各种贵重的金属相互镶嵌，在鞘上组成了一幅幅精美的图案，黄金为主枝，白银和赤金在上面盛开了一朵朵白色和红色的玫瑰。
“对赌的赌注你居然下了一条性命？”
艾德好像很惊讶，“不就是一次赌博，用的着把自己的命都拼上去么……”
“你畏惧了。”
疤面看着艾德，说道。
“畏惧什么的，那还不至于啦。”
艾德耸了耸肩，放松身体整个人软软的倒在椅子的靠背上。
“自己的命什么的，好歹也是父母给的吧？随随便便就说赌上自己的命，这可是断了自己最后的退路啊。”
“嘿，贵族小子居然跑咱们这赌场来说教了，还有什么大道理？说来听听呗。”
旁边有人起哄，贵族来到这个肮脏的赌场本来就是件稀奇事，大部分贵族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走入这个肮脏的地方就连和他们擦肩而过都会脏了自己干净的衣服。这里有一个小贵族居然敢来和疤面对赌，艾德在踏入赌场的那一刻就成为了整个赌场的中心，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好吧，那我就不说了。不过我再问你一句。”
艾德直直的看着疤面的双眼，眼神仿佛直接看透了疤面的灵魂。
“你真的要赌上自己的性命么？不反悔？”
“嘿，除了年轻时候被三十个尸魔种和六个巨灵种包围在高墙之外，我还没有出现过‘后悔’这种情绪呢。开赌吧！”
“好！”
艾德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吼，解下腰间的两柄艺术品一般的佩剑，砸在赌桌上：
“我跟你赌了！我的赌注就是——这两柄佩剑！”
——！
全场的似乎都安静了一瞬。
“——什么？！！！！！！！！”
艾德还保持着弯腰，一只手撑在赌桌上，一只手负于背后的姿势，看着疤面惊愕的脸，微笑着说道：“都已经确认过那么多遍了，怎么还那么大的反应呢？”
“你……你……”
“强词夺理！在这张赌桌之上，双方的赌注只能是自己的性命！不允许使用其他东西来代替！”
“喔？”
艾德用轻快的音调，轻蔑的语气与神情看着他们。看着那些所谓的“大人”们。
“你们，有在之前着重提起到「双方必须赌上自己的性命」这个条件么？”
“——没有。”
“仅仅只是这个疤面脸自己自作主张的，把自己的性命就这么押在了赌桌上。等着我去挑战，急着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方法呀。”
“既然那个家伙真的不要命了，我自然也不好去拒绝。想了想，身上好像就是这么点东西是最值钱的了——如果拿到交易会里面去的话能够买下几十条人命呢。”
艾德这么说道，还强调了自己两柄佩剑的价值。
“小子……你还真有胆子这样玩啊……”
在这里的人，在这个赌场里面的人一般都不会害怕什么贵族，他们自称「下等人」、被世界所遗弃的人民「世界弃民」，他们这个群体有着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默契，尽管他们之间谁也不认识谁，甚至连对方的脸孔都记不清，但是却一致的排外，以前有一位身份尊贵的子爵头衔的贵族在赌场里面被人杀死，他们的护卫也遭到了赌场人员的毒手，在动手的一瞬间，他们仿佛心有灵犀一样的分出一部分人出去望风，一部分人打扫场面收拾尸体，还有人已经想着渡河边的船夫借用船只了，子爵大人和他的护卫们就这么在五分钟之内被商量好了要运到哪里去投尸要在脸上划多少刀才不会被别人认出来要将身体分为多少个部件才能够更加方便的运送……
在面对外人的时候，他们就是一体的。
就算是神教圣域中的十字军也没有他们之间配合的默契，他们的灵魂，他们的一切都紧密的被链接在了一起，找遍世上也找不到像他们这样配合默契的人群。
“那是当然，没有胆子我怎么敢收你的命呢？”
轻笑着再次将整个身体的重量放在椅子的靠背，双手抱胸毫无贵族礼仪的敲着二郎腿，就这么看着疤面，等待他的回应。
反正艾德不急，对他来说时间能够拖延的越久那么就是越好，该急的不是自己，而是疤面和另外的人。
艾德甚至悠闲的向旁边的侍者点了两杯加奶的红茶，一杯自己喝，一杯放在赌桌上，如果疤面不喝的话艾德决定干脆自己把两杯都喝掉用来打发时间。
……
……
贾维斯看着已经成为赌场中心的赌桌，黑发黑瞳的少年将腰间两柄艺术品一样的细剑砸在桌上作为赌注，那种力道看的他心疼，这种宝剑怎么能够如此粗鲁的对待！贾维斯虽然不是什么极度爱剑之人，但是这双剑的剑胚可是他当初在艾德拜自己为师，自己成为艾德的导师的时候送给他的。贾维斯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教过他要这么粗鲁的对待自己的武器。
“真是的。那个小子。”
无奈的摇了摇头，贾维斯准备在这次事件结束之后好好的训练那小子，其中一项就要他懂得如何去爱惜自己的佩剑，虽然不是说要宝贵到比性命灵魂信仰还重要的程度但是也得分清楚该用什么正确的态度与剑相处。
正确对待自己身边的一切。这是惩戒导师代代传承的口诀中的一句。
不过，还是先完成现在的事情再说。
——翻遍这个赌场，将那帮邪恶的异教徒找出来，全部给予制裁！
——该吊死的吊死、该绞刑的绞刑、该火刑的就绑在火刑架上烧死！
——如果有过激反抗，允许当场格杀！
这就是圣域十三圣武士之一、身为惩戒导师的贾维斯所得到的指令。
“真是的。明明现在南城内不只有我一个圣武士，但是怎么光使唤我一个人……”
贾维斯低声的抱怨着，一边离开赌场的中心，走向各个包间之内，虽然这是一堆“下等人”开的赌场，但是并不代表“下等人”不能在包间内安静的赌博。在包间内所下的筹码，都比赌场中心要多得多。例如三十对象牙起价，赌到后面可能会上升到“五十对象牙、六十枚金币、以及两百名奴隶。其中一百五十名为强壮的年轻男人，剩下五十名是貌美的女奴。她们都接受过培训，能够担当庄园内任何一个职务。就算是要满足奴隶主的‘某种要求’也能够立即办到的女性。”
就奴隶来说，受过培训的貌美女奴在奴隶主的眼中看来比强壮的男性奴隶要有价值的多，女仆、管家、裁缝、大厨，等等等等位置都能担任。且时不时还能够拿来解决解决自身的生理需求，相比之下男性奴隶除了有个把子力气以外似乎没什么优点，能打的好汉都给贵族们挑走送角斗场里去了，角斗场是无聊的贵族们用来消遣时间的地方之一。
被贵族们挑选剩下的男奴隶就算是用来当保镖用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因为就算是五个男奴隶一起上也很难打败一个在高墙之外身经百战的佣兵猎人。只会耍一把子蛮力的奴隶与高墙之外和各种凶险搏斗的佣兵猎人们相比，虽然雇佣一个佣兵猎人所需要花费的代价贵了点，但是还是有许多人选择雇佣佣兵猎人来当保镖。起码他们觉得有一个佣兵猎人在身边比一帮子奴隶包围着自己好多了。
贾维斯用手指的指关节轻轻敲了敲厚木门，不知道什么木材的门发出“扣扣”的声音，里面静了一会儿，传来一声“进来吧。”
贾维斯打开了门，虽然这是赌场的为数不多的包间之一但是装修也不怎么样，开门的时候还发出“嘎叽——”的怪声，明显是门在装修时候装的位置不好，贾维斯还看见门和门框之间相连的扇叶上有几枚螺丝已经生锈，快要脱落了。如果螺丝脱落的话，这扇木门等于装饰，随便一个人用力一推木门就会倒下。
金叶其外败絮其中。虽然看起来不错，自称为“下等人”的群体中虽然有这南城某些富商和异教徒的支持，但是像这些东西交由那些自甘堕落，自己都自暴自弃的将自己等人命名为“下等人”的群体手里也是白费。
贾维斯踏入了包间内，像是圣灵从天界降下凡尘，铜臭、烟灰、酒气、污浊的臭，仿佛这些才是包间内空气的唯一主调，一尘不染的贾维斯与里面的人产生了极大的对比。贾维斯在成为圣域的惩戒导师之前经受过十分严格刻苦的训练，也还好多亏了这些训练才不至于让他这么将今天的早饭吐出来。如果换成艾德，虽然被贾维斯锻炼过，但是他也还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半大的贵族小子，换做是艾德估计能过将昨晚的宵夜和晚饭以及今天的和风蛋糕早餐给吐出来。庄园里面露西女仆长精心准备的餐点都会在这说不出的让人感到胸闷恶心的气息之下阵亡，闻了这气息，贾维斯敢打赌艾德在未来三天内会吃不下饭。
大腹便便的富商光着膀子披着一件黑熊皮的外套，在高墙之外就算是资深的老猎人也难以猎杀的黑熊就这么只剩下一件完整的皮，空洞洞的两个眼孔被镶嵌上了两个宝石，宝石在这种环境下也难以再保持着一尘不染的高洁姿态，就算是东方古人名句中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被人泼上一罐墨水上去也得给我乖乖的黑上一阵子，何况是两枚小小的宝石？
贾维斯看了包间里面的景象一眼就不想再去看第二眼，在心里默默的划了个圣十字后转身将木门关上“对不起先生，我走错了。”
令人皱眉的气息、金钱的铜臭、烟草刺鼻的味道、浑浊的酒气、以及贾维斯那极其灵敏的嗅觉在开门那一刻时候所感到的，像是毒药一样的东西，那是通过一种名为“龙粟花”的植物使用特殊的炼金术手段，加以水银、盐、硫磺三大炼金术的神圣物质和青铜粉末、白银粉末、黄金粉末三种稀有金属而提取出来的，名为【海市蜃楼】的药品。因为吸食之后的作用像是沙漠中极其饥渴的人所能见到的幻象海市蜃楼一样而命名。能够让人陷入幻觉，陷入这一生中心里幻象出最美好的幻觉的药物。但是毒药就是毒药，吸食它虽然会给人带来极其美好的感觉，但是却也是会在不知不觉之间侵蚀你的身躯，慢慢的腐朽，直到变成一堆枯骨。
那个大腹便便的富商已经完了，贾维斯看得出他已经病入膏肓了，包括他身边的那些穿着兔女郎服饰的侍女也是一样，陷入了令人皱眉的幻象之中，但是自己并没有拯救他们的义务，他们是自甘堕落的“下等人”，吸食了【海市蜃楼】，除非有像是贾维斯这种等级的枢机主教为他们祈福做祷告撒圣水，不然基本上是没救的。但是面对神灵的援手也拉不回来的卑劣的恶民们，不管枢机主教们有多善良多么的想要帮助这个迷途的羔羊，枢机主教也是无能为力的。就算是教皇亲自出手也一样。
他们自己放弃了前路，就不要想着有人会从前路上回过头来伸手拉他们一把。
“这个赌场……已经完全的被异教徒们所侵蚀了……”
贾维斯可不相信区区一个富商能够弄到像【海市蜃楼】这样的东西，那种东西在黑市上一克的份量能够卖到一点二枚金币的天价！十足纯金的金币！贾维斯想想如果用自己便宜徒弟艾德的身家来当做后盾，向外收购【海市蜃楼】……不出半年，人类的艾尔岚王国就会少了一个姓氏为【维斯特】的世袭公爵，多了一个为了侵蚀自己的毒药而变卖一切的瘾君子，骨瘦如柴皮肤灰白提早掉发、秃顶，完全不复半年前意气风发的【艾德·维斯特】的形象。
贾维斯摇了摇头，将这个危险的对前路的设想甩出脑海里，这太危险了。他后悔了。他不应该让艾德当做吸引异教徒的注意力的棋子，原本以为这里只是普通异教徒的聚集地准备让艾德当做鱼饵引出异教徒的高层，因为自己的名声太响亮如果自己一出现，异教徒立即二话不说就会趁乱逃跑，南城的高墙之内如果让异教徒们四处逃窜对于南城的居民来说是毁灭性的移动天灾！
但是这里对于自己的徒弟来说一样是个天灾！能够提供的起【海市蜃楼】这种级别的物资的异教徒绝对不是什么善茬，稍有不慎艾德就将在自己面前被一群恶魔撕碎，贾维斯终于意识到了为什么教皇的白鸽会亲自传讯给自己让自己探查这个南城的地下赌场，因为它的重要性！但是自己却将这个随意的当做一个锻炼自己徒弟的好机会，却没想到年幼的孩子能不能承受得住这种强压。
怎么办？怎么办！
贾维斯悔恨的抓着自己一头长长的黑发，这个师傅跟徒弟一样的有黑发和黑眸，属于人类种族的一类……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贾维斯将目光投向赌场中央的那一张赌桌上，黑发的少年和脸上有一道伤痕的，勉强还能认出原来其实是个长相不错的帅哥的疤面脸开始玩起了牌，牌的规则很简单，包括两张鬼牌的五十四张牌里面，每人抽三张，第一张明牌，剩下两张暗牌，要求的是比谁能够抽出的点数更大。谁大谁赢。
现在两人面前已经各有一张明牌一张暗牌了，疤面面前的明牌是一张梅花Q，而艾德面前的明牌是一张梅花J。
按照扑克牌的典故，梅花J，也就是古时候骑士兰斯洛特(Sir Lancelot Du Lac)，古骑士王亚瑟王的圆桌武士中的第一勇士，他与王后格温娜维尔的恋情导致了他与亚瑟王之间的战争。温文尔雅，又相当勇敢，而且乐于助人。他曾出发去寻找过圣杯，但由于他的骄傲使他没有成功。在王后开始进行火焰的试练时，兰斯洛特为了将她从火中救出而发动了一次不必要的战斗，这就导致了圆桌骑士的分裂。在这场战斗后，兰斯洛特为了忏悔他的罪过而当了僧侣。
场面上光看明牌的话是艾德占劣势，但是赌桌上除了一张明牌之外两人还有一张暗牌的存在，暗牌才是赌徒们翻身的机会！
疤面没有去看他的暗牌，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脸上的表情十分轻松，充显出了他的自信，他在年轻时候是个高墙外的优秀的佣兵猎人，现在的他是个优秀的赌徒，刚刚被艾德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很快便调整好心态恢复过来了，他有自信不会输，他能够赢下艾德赌的这两柄佩剑！
而艾德则是去看了看自己的暗牌，然后眼睛一亮，嘴角勾出胜利者般的笑容，好像是已经预见了自己胜利的结局。
贾维斯现在没时间去看他们之间的赌局，贾维斯现在只是想要抓紧时间找到那帮异教徒的高层，在艾德还没有被那群恶狼当做小绵羊吃掉之前，贾维斯得从偌大一个赌场中找到数量不明、特征不明的异教徒的高层。贾维斯现在多么的希望自己不是圣域十三圣武士中的惩戒导师而是洞察之父，传说拥有神之眼的他能够洞察一切，如果自己也像洞察之父一样具有神之眼的话说不定一眼望去就能找到异教徒们的所在了。而不用想现在这样茫然的去寻找着，还一边的担心自己徒弟的安危问题。
“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打开一个个包间的大门，用有力的双臂分开阻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流，偌大一个赌场中，圣域十三圣武士之一的惩戒导师贾维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撞，期望着能够凭借这一点点的运气能够撞上异教徒们的高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