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白蛇一剑

  那一剑,是斩断过去,迎接未来的一剑。

  那一剑,是改朝换代,历史更迭的一剑。

  那一剑,是辉煌的开始,是旧时代的终结。

  那一剑,也改变了我的命运……或者说,那一剑,本身就是我的命运吧。

  当那条白蛇出现的时候,周围的人惊慌恐惧,试图逃开。可是,不知为何,我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冲动。

  “我要亲手将这条蛇斩断。”

  老实说,待我再一次回忆起这段经历时,我会对自己想法产生的缘由感到奇怪。因为我自己也说不上来当时脑中为何会闪出这个念头,只是觉得,非我不行,非斩不可……

  因为那将是我的全部,是我的未来。

  ……

  等回过神的时候,白蛇的悲鸣声已然消散。眼前只剩下已经断成两截的躯骸。

  “我……这是……?”

  我斩断了一条巨大的白蛇,并且后知后觉才发觉这条白蛇绝对不是普通的生物。

  我感到有些恍惚。感觉刚才那一瞬间,我的身体并不属于我。

  但也绝对不属于除我以外的任何人。

  然后,我听见了一个老妇人的哭泣。

  “白帝子呀,你殒命于此,说明天命还是不可违吗?”

  “白帝子?天命?”我有些疑惑。

  “你杀死了白帝子,然而只有‘赤帝子’才拥有杀死他的资格。啊啊,莫非……呵呵,看来天命之子终究降临于世,新的时代也要开始了呀。终究,天命难违,天命难违……”

  疑惑充斥着我的大脑,由于难以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我呆立在那了良久。当我再一次回过神的时候,那白蛇的尸体和奇怪的老婆婆都消失不见了。

  “这是梦?”

  我分不清楚刚才发生的事情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可无论是哪种,都挺玄乎的。而且,刚才老婆婆的话,让我从心中涌升起一种自豪感和使命感。

  “我是天意的选中者,我是新时代的开拓者,我必将成为永恒的帝王,我必将是中华未来的主宰者。”

  这个念头出现在我的脑中,便再也没办法散去。

  “我,既为赤帝子。”

  ……

  于是,念想终结之际,刘邦念道:

  “于此展现帝相之神威,『赤霄剑』!”

  念罢,一条白蛇从剑镡中央呼啸而出,将赵云的枪身缠住。大蛇目光露凶相,好似泛着红光,嘴中的利牙闪着如骨的白茫。

  “什么?”赵云大惊,试图回身往后,但枪身被大蛇牢牢缠住,无法挣脱。

  “阁下属实身手不凡,绝非一般的从者所能及,我深感佩服。若我们二人为同一阵营,想必将天下无敌吧。只可惜,造化弄人。而我,必将是走到最后,见证伟业之人。”

  说罢,刘邦一剑朝赵云胸口刺去。

  ……

  在那一个瞬间,赵云的心中思绪万千。

  经历了绝望,经历了分别的悲伤,亲眼目睹着某个人梦碎的模样。

  就在这时奇迹降临了,上天给了他一个重生的机会。

  给了他一个为自己的主公再拼一次的机会。

  这个机会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这个机会是最后的机会。

  他相信这上天之所以给他这次机会,是因为上天相信着他,相信着主公心中的汉室,还有重燃的希望。

  所以他坚决不能倒下,绝对不能。

  他的身后,是无数人的梦。

  所以,当着无情的寒茫往他的心脏逼近时,他的心脏,却在用力跳动着,仿佛在为他的主人加油鼓劲。

  “没错,我绝对不能再次……”

  “再次……”

  下一个瞬间,缠住枪身的巨蛇被看不见的剑气斩断,而刘邦的那一剑,也被一道更强的剑气阻截。

  “什么?”刘邦惊愕道。

  “『青釭剑』。”赵云抬起头,“不好意思啊,我还不能在这里死。”

  “切……”刘邦退身,拉开距离。

  “到此为止!”

  一个声音从房顶上传来。

  几人抬头往上看,赵云认出来的那人是黄忠,而刘邦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也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那把弓箭。

  “是Archer吗?”刘邦质问。

  “是的,老身即是Servant Archer。”说罢,他便跳到了赵云的身边。

  “我可以理解为,你们两个是结盟了吗?不过,事先说好,哪怕你们两个一起上,我也不会有丝毫的畏惧。”

  “别慌,今天就先到这里吧。”黄忠说道。

  “噢,你是来劝架的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当然,如果你执意要打,我们也奉陪到底。只是你也不希望一个人对峙两位Servant吧。”黄忠道。

  “确实如此,毕竟我也不是无脑的恋战之人,按理来说两个人一起上也确实会有优势,不过既然你提出了暂时停战,想必也是有理由的吧。”

  “当然。”

  “既然如此,我也不追究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Master,我们走吧。”

  “噢……好……好的……”

  二人走后,赵云这才松了口气。

  “看起来是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黄忠说道。

  “是啊……他确实强劲,好久没遇到过这么强的敌人了。”

  “其实我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战况。刚才那一下,如果你不是及时拔出了青釭剑,那我就会出手帮你了。”

  “唉……谢了。话说你对那个Saber的真名有什么头绪吗?”

  “嗯……他身上的那把剑,绝非普通之剑,要我说可能是在整个中华历史中都屈指可数的名剑。而且这把剑跟白蛇有极大的关系。照这样看来……”

  “有可能是那位皇帝,对吧?”

  “……是啊。与那位皇帝为敌,果然……”

  “唉,我知道啊,事情的发展总是令人出乎意料……”赵云长叹了一口气。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恐怕还没有使出全力吧。因为他的那把剑,还有白蛇——那斩断白蛇的一击……”

  “是啊。如果真是这样,我也得用全力了。可是如果这样的话……”赵云说着看了看旁边的房子,“那这栋房子将会在瞬间变成灰烬吧。我无法想象Master失去它之后的模样,她……已经不能再失去了。”

  “这也是我叫你们停战的原因。”

  “是这样吗?你想的还真周到。”

  “不过这终究只是缓兵之计,总有一天我们得和他分出个胜负……在这一天到来之前,你可要想清楚。”

  “……是啊……”

  “如果是主公的话,会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