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濒死

  清晨,当明媚的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照进房间里时。

  躺在床上的银发少女长睫微颤,隐约有要苏醒过来的迹象。

  没过多久,少女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用手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一副还未睡醒的模样。

  -

  “头好痛…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耳边充斥着犹如电流般的杂音。

  记忆也犹如一盘杂乱的散沙。

  她完全回想不起,自己在这之前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环顾四周,这熟悉的景象,是他居住的公寓房间没错。

  可昨晚上,她是怎么回到这里的?

  努力回忆了很久,她终于想起了一些事情。

  “对了,我昨晚和小雪在一起,当时我们约会完,我当时正打算向她求婚……”

  然而她的记忆到这戛然而止,后面发生的事情她又想不起来了。

  不过与此同时,她也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

  那就是她的声音怎么变得那么……稚嫩而又轻柔了呢?

  就仿佛像是女孩子的声音一样!

  乔小羽连忙伸手去摸自己的喉咙,结果却意外地发现她原来的喉结竟然消失了!

  慌慌张张的她立马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冲到卫生间照镜子,而倒映在镜中的人是一个只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衫,身材十分娇小玲珑的银发少女!

  看上去大概只有十四~十五岁的模样。

  “这是…我吗?”

  乔小羽怀着非常震惊的心情伸出手去抚摸镜子里倒映出来的自己,而镜中的少女也同样做出和她相同的动作。

  毫无疑问,眼前的这个银发少女就是自己没有错。

  起初她还在怀疑自己这是在做梦,可当她捏了一下脸颊发现是有知觉的时候。

  她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梦而是真实的!

  可明明昨天他还是个男人,怎么会一觉醒来变成了这副模样!?

  看着镜子里这张稚气未脱的清秀脸蛋。

  乔小羽的记忆终于恢复,回想起了她昨天晚上发生的所有经过。

  ……

  昨晚,他和自己已经交往了四年的女友姬秋雪出去约会。

  到了晚上,他在护送她回家的路上,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为她精心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毕竟,他们之间的恋情已经持续了四年之久,是时候也该为他们的未来做一些考虑了。

  就这样一直犹豫着,不知不觉当中乔小羽已经把姬秋雪送到了她家的小区门口。

  这个时候,姬秋雪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对自己说道:“小羽,我到家了…”

  “这么快就到了吗?我还以为,要再走一段路呢。”

  “傻瓜,谁让你一路上都在一声不吭的想事情,本来从车站到我家就没多少路,这下就该说道别了。”姬秋雪的语气微嗔,似乎对于这一路上乔小羽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感到稍微有些不满意。

  “抱歉,是我不对…”

  乔小羽挠了挠头,并不是他不想跟姬秋雪开口说话,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

  “没关系啦…不过,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姬秋雪倒是没有想责怪他的意思,不过见他刚刚想事情想的那么入神,还以为他是有什么话想要对自己说。

  “…没,没有…”

  然而分明想说的话都到了嘴边,他却还是没能鼓起勇气把话对她说出口。

  虽然姬秋雪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但在她的眼底却浮现出一抹难以察觉到的失落与微凉,“这样啊,那好吧…再见,我先回去了。”

  “嗯,再见,祝你晚上有个好梦。”

  …………………………

  目送着姬秋雪远去的背影,乔小羽握紧了拳头,内心不断在暗骂自己是个懦弱的胆小鬼。

  明明都到了这个地步上,为什么自己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对她说出那句话?

  究竟还要再等到什么时候?难道要等到,姬秋雪对自己彻底失望,离开自己的那一天吗?

  想到这,乔小羽的内心便不再感到畏缩,他朝着姬秋雪大声地喊道:

  “小雪,你先等等!”

  而在不远处的姬秋雪听到男友的这声呼唤,立即停下脚步,转过身问:“怎么了小羽,你还有事吗?”

  “我…我其实有一件事想对你说!”

  “什么事?”

  “那就是,请你嫁给我吧!”

  话音刚落,乔小羽从身上口袋里拿出他买来的订婚钻戒,打开来给姬秋雪看。

  而这个礼物,着实是把姬秋雪给惊讶到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乔小羽居然是在筹备着向她求婚!

  -

  “其实,我刚刚一路上一直在想的,就是这件事…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比较胆小,所以一直没敢把这件事说出来,不过我觉得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的话,下一次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了,所以我还是决定现在就向你表达出,我的这份心意,希望你能接受我对你的求婚!”

  这一次,他终于把自己心里想说的话,全部对自己的女友说了出来。

  四年了,整整四年。

  他觉得他们之间的恋爱,是该划上一个句号。

  转变为正式的婚姻了。

  而在这一刻,透明的泪水从姬秋雪的眼眶当中流出,她其实幻想这一天已经不知道有多久了,没想到会在今天实现这个愿望。

  这简直就是乔小羽送给她的,最好同样也是最珍贵的礼物!

  她抹掉眼角的泪水,哽咽道:“傻瓜,我一直都在等你对我说这句话啊!”

  说完,姬秋雪伸出自己白皙的左手,示意让他为自己戴上戒指

  此时正值深夜,这条僻静的路上人烟稀少,除了他们彼此之外,没有其他路人替他们见证这一幕。

  乔小羽接下来毫不犹豫地将戒指戴在了姬秋雪的中指上。

  从这一刻开始,她将不再是乔小羽的女朋友,而是成为了他的未婚妻。

  可就在下一秒,一道黑影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了姬秋雪的身后。

  而当乔小羽看清那道黑影的模样时,他的瞳孔骤然猛地收缩,脸上也露出惊恐的神情。

  因为那是一只可怕的怪物!

  怪物拥有着细长的四肢,身高差不多在两米左右,全身皮肤为暗红色,体表没有任何毛发,双耳尖锐,瞳孔呈血红色,还长着一口如野兽般锋利的牙齿,口中还有一条延伸至外面,正在不断蠕动的暗红色长舌。

  只见姬秋雪身后的怪物朝她扑来,尽管乔小羽此时的内心十分害怕,但他依然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把姬秋雪推开,自己挺身而出去阻挡怪物!

  “小雪,快跑!”

  乔小羽推开姬秋雪,几乎是全力嘶吼出让她快点逃离这里。

  而那怪物,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击,竟然直接就贯穿了乔小羽的身体。

  “咳啊…”

  他咳出一大口的鲜血,意识随即便开始模糊了起来。

  但他死死地抓住怪物的手,不肯让它离开半步,为姬秋雪的逃跑争取时间。

  可人类的力量,在这头怪物的面前,始终是太过于渺小了。

  那怪物压根就没管乔小羽,一把就将他甩了出去。

  ‘扑通’一声。

  重重地撞在了马路旁的一棵大树上。

  与此同时,被他推开而获救的姬秋雪,早已被眼前的这一幕,吓的彻底动弹不得。

  她缓缓扭过头看向不远处为救她而身受重伤的乔小羽,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嘴唇微微动了动。

  但因为距离太远,乔小羽受的伤又太重,所以压根没听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不过从她的口型判断,她说的大概是:“谢谢你……”

  下一秒,那怪物的速度犹如鬼魅一般,瞬间就来到了姬秋雪的面前。

  然后它当着乔小羽的面,露出锋利的獠牙,一口咬在了姬秋雪的脖子上。

  见到这一幕,乔小羽眼睛都红了,捂着腹部被洞穿的伤口,拼了命地想要上前阻止。

  “你这畜生,别对她…咳咳咳……”

  然而他才刚挪动身体一步,便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开始咳起血来。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冷,眼前的视线也开始渐渐变暗。

  他只能像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友被怪物伤害,自己什么也做不到。

  ……

  然而就在下一秒,那怪物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正在接近,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没有再继续吸食姬秋雪的血液,而是将已经失去意识的她丢在一旁,然后头也不回地的迅速逃离了这个地方。

  只留下现场濒死的乔小羽和眼下生死未卜的姬秋雪。

  ……

  【我马上就要死了吗?】

  【啊,真是不甘心啊…明明才刚刚向女友求完婚,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哪怕,死的人只有我一个也好,至少请别让小雪她……】

  这是乔小羽在快要失去意识前,内心当中唯一的愿望。

  可就在下一秒,不知道是不是他出现了幻觉,他竟隐约看见不远处有一名银发少女正缓缓朝他走来。

  ……

  一道十分动听的天籁传入即将要失去意识的乔小羽耳中——

  “真是惨啊,看你这副样子,应该是快要死掉了吧…”

  “……”

  “你为什么要保护那个人呢?难道她的命比你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吗?”

  陌生的银发少女蹲下来,朝乔小羽询问这个问题。

  但他却没有给出回答。

  于是,少女决定换一个问题问他。

  “…你想活下去吗?”

  而她的这句话,让乔小羽产生了反应。

  他用尽自己最后的全部力气,用虚弱的声音向少女祈求道:“求你,救救她……”

  然而少女摇了摇头,回答道:“抱歉,我救不了她,但我能救你。”

  “我…不要…你救我,我要你…救她……”

  乔小羽艰难地把自己的愿望告诉少女,可少女却仍然无动于衷地告诉他:

  “就算你任性也没用,我救不了她,只能救还有一口气的你。”

  ……

  终于,乔小羽再也坚持不住,倒在自己的血泊里,意识也陷入进了无边的黑暗当中。

  而站在他旁边的银发少女,此时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喃喃自语道:

  “小羽,我这次回来不为任何人,只为了救你…希望你接下来,能够改变那无法挽回的未来,改变这个世界,人类与血族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