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想不出题目,不好言语

  “我……是女孩子……”

  “嗯,我知道……”

  “你也是……女孩子……”

  “嗯,那又如何……”

  “……我们……只认识了一天……”

  “对,所以呢……”

  “……”

  看着面前只是深切的看着自己的真琴,江白一次次发出质问,但是她似乎都不在乎,任性而执着……

  江白承认,自己没招了……

  其实,被一个女孩子喜欢,挺不错的,毕竟,百合无限好,只是生不了。

  但是,江白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只是见面一天,这个女孩就会对自己如此执着,甚至说出这样的告白。

  “为什么?”

  “嗯?”

  “为什么……喜欢我……我们,只认识一天啊。”江白注视这真琴的双眸,询问出自己的疑惑。

  而真琴撇过眼睛,微微呆了一会,似乎在思索自己的理由,最后,她露出一个无法表达的笑容。

  那笑容,似乎带有一丝伤感,一丝不被承认的失落,又有一丝期盼,这是江白从来没见过的笑容,而此刻,江白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并不了解星野真琴……

  “为什么喜欢呢……江白,你应该明白吧……落下河流的人,总是寻找着可以让自己上岸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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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GM:《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by:坂本龙一

  “爸爸!我以后要登上三大电影节的领奖台!”

  真琴指着电视上播放的戛纳电影节的颁奖店里,对此刻正看着手上公司事务报告的父亲高呼道。

  “啊?哦……”

  “唔……爸爸你这是什么反应!给点支持呗~”父亲那敷衍的回答让真琴眼神中的热情瞬间浇灭,带着央求的语气对他说道。

  面对女儿的央求,父亲轻叹一口气,微微一笑摇头对女儿说道:“真琴,三大电影节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上,你想要角色公司随便都可以给你。但是三大电影节……哪怕是我们星野株式会社出全力,也不是说让你去就能去的。”

  “啊~老爸!我不是让你砸钱帮我进去啦!我是说凭自己实力进去!”

  “凭实力……”自己女儿的天真想法显然让这个父亲有些意外,他挠了挠自己的头,有些苦恼的问道:“是你奶奶要求你的?”

  “不是啦,奶奶只是教我表演,又没要求我做什么事,我是真心实意想要凭自己实力登上三大电影节,我要超过奶奶,称为新一代的影姬!”

  看着自己女儿甚至可以说是大放厥词的话语,父亲只能苦笑着对真琴回答道:“这,真琴,这很难……”

  “……我知道啦,我只是希望爸爸你给我个鼓励啦……当然,爸爸你不愿意就算了……”

  在父亲的苦恼下,真琴的那份热情已经被冲淡的一点不剩,虽然最后父亲还是给了真琴鼓励,但是她何尝不知道,那不过是应付……

  对此,母亲就有些生气了,她指着父亲斥责了一下:“真的是,女儿的梦想你都不鼓励一下,你这个呆子!没事,真琴,妈妈相信你绝对能上去!只要真琴你想,妈妈双手赞成!”

  母亲的鼓励,虽然让真琴心里好受一些,但是,真琴清楚,母亲并不懂这些,她是一个优秀的职场人,但是她并不了解影视……也就是说,母亲除了鼓励,对真琴没有任何帮助……

  相比起父母还能给真琴鼓励,几个兄弟姐妹的态度就偏向于现实了。

  ………

  “三大电影节?嗯……那些基本都被欧美承包了吧,跟东瀛电影基本上是平行线了都……我觉得真琴你还是选个比较务实一点的,东京电影节?这一点我们可以运作一下……”

  “不用了,哥哥……我先走了……”

  “诶?”

  ………

  “哈哈哈哈……妹妹你想法有点厉害,不过……很难哦……基本上不可能。你知道每年竞争三大电影节的电影有多少吗?有多少国家的电影在里面竞争?你知道东瀛电影在里面有几个?而在这里面……想要获得女演员的奖项……”

  “姐姐,要泼我冷水就直说……反正爸爸还有哥哥都在泼我冷水……”

  “我不是在泼你冷水……妹妹……东瀛电影的早就不是奶奶那个时代了……我们能登上三大电影节的时代……早就过了……”

  “……”

  ………

  “嗯,老妹,你是了解我的……我对这方面不感兴趣的……这你得问大哥去……”

  “我就是问大哥,他不认同啊!”

  “那你问我干嘛啊……我有啥话语权……”

  “……给个鼓励就不行吗……”

  “啊……那……老妹加油?”

  “得,就知道你指望不上……”

  ………

  “姐姐……加油!”

  “……嗯……谢谢。”

  妹妹单纯而真情实意的鼓励,或许是真琴获得的最大的安慰……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三大电影节对于东瀛电影来说,几乎是两个世界的存在……

  但是,她不服气,又不是没有可能,为什么每个人没有尝试就说不可能?

  自己的梦想,为什么就是得不到别人的认同?哪怕是家人都这样的唱衰……她不服气……不服气,而且……失落。

  “这个梦想……是不是真的太不切实际了?”真琴自己怀疑着,但是,她还是不想放弃……她还有一根稻草……那就是奶奶……

  “奶奶!我想登上三大电影节的舞台!”

  “……啊……可以啊,不错,有想法。但是……真琴,你现在的能力,这个还只是空想哦。”

  “啊?奶奶,为什么你也唱衰我啊!”

  “唉……真琴……不是奶奶不相信你,而是真的很难……如果真琴你真想登上三大电影节,那么东瀛你是不能继续呆了,因为东瀛现在的电影行业,没办法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但是如果你离开东瀛前往欧美打拼……那么,真琴你的所有都要重新来过,那时候,只会更难……说到底,还是东瀛电影的弱势,让东瀛电影在国际上基本上没什么地位……”

  看着一直以来如此热爱电影的奶奶居然也会如此失落的叹气,真琴一边淡定的安慰着奶奶,但是心里,深刻的感觉到一股无力感……

  回到家里,真琴似乎躺在床上,一瞬间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动力……爸爸妈妈,兄弟姐妹,还有奶奶的话语不断的在脑海里回荡,它们不断的冲击着自己心里固守的那份梦想。

  真琴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这些话语,但是,那一句句,毫不留情的冲击着自己的心房,让她痛苦,让她挣扎,让她头痛欲裂……

  为什么……我只是……想要一个人能够告诉我……加油,你能办到……我只是,想要一个简单的承认……为什么……

  “呜……”

  那一夜,真琴不知道自己睡没有睡,脑海中不断回荡的话语,让她的脑海混乱而迷茫,而那份无力,那份纠结,那份无助……让她忍不住的落泪……

  最后留下来的,只是第二天,打湿的枕头……

  内心难以平静的真琴决定找自己的朋友藤本树子谈一谈心,两人是大学时候的同学,现在两人毕业之后,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听说,最近树子在搞地下电影……

  等到真琴来到藤本树子的住所的时候,她被那个简陋到堪称破败的小屋给震惊到了,她带着惊疑不定的目光推开树子那半掩的房门……

  房间里的地上此刻散落在地上的胶片,而藤本树子此刻佝偻着身子蹲在地上剪辑着胶片……

  “啊……真琴啊……抱歉~可能有些杂乱……嗯……随便坐~”

  说是随便坐,但是能够让真琴坐的地方并不存在。

  “那个……树子,你就住在这个地方?”

  “啊,对啊,毕竟,电影很耗钱啦,东京房价很贵,租金越便宜,我能拍的镜头就越多……你看~我现在可是足足有十多叠胶卷哦~”

  藤本树子指着蹲在地上,指着角落里堆叠的胶卷板,脸上洋溢着如同孩子一般得意的笑容。

  由于平板房现在压根不是人能呆的地方,藤本树子之后带着真琴来到一家咖啡店聊天,她带着热情洋溢的态度跟真琴不断的交谈着自己第一部电影拍摄时的点点滴滴。

  同时又对自己各种节省片场开支的小点子颇为自得,按照她自己的说法,似乎一切都在蒸蒸日上……

  看起来,树子现在很顺利呢……真琴心想。

  就在真琴想要对树子谈起自己的梦想时,树子看了一眼服务员递来的账单,摸了摸口袋,猛地脸色一变。

  “等……等一下……”树子面色慌张的掏起自己的口袋,从上衣口袋,掏到自己的裤子口袋,又从裤子口袋掏回去,里面的,外面的,正面的,反面的,一次又一次……

  “我……我钱包似乎不见了……真琴,你能帮我找找吗……”

  “啊?那个……应该是没带吧……没事,我带着呢。”真琴笑着表示树子不用担心,但是她没有注意到此刻树子的脸色已经变得不对劲起来了,那种迷茫与执着,那种慌乱与失神……

  树子,她掉了钱包……也掉了其他的东西……

  “不对……我不会忘掉我的钱包的……一定是掉在什么地方……真琴,你帮我找找……”

  藤本树子起身对真琴要求道,随后一边魔怔般的不断的来回摸着自己的口袋,一边上下翻找自己的座位。

  “我……我钱包呢……”她不断的嘟囔着,眼神虽然在聚精会神的寻找,但是,仔细看会发现,她的视线,并没有焦点……

  “树子……没找到的话,我来付钱吧……说不定就在你的屋子里……”

  “不……不对……我钱包……”

  树子并没有同意真琴的话语,只是一个劲的寻找自己的钱包,一时间引起咖啡店里所有人的侧目,而真琴此刻也不知所措了起来,只能帮着树子找她那所谓的钱包……

  “我钱包丢了……”

  “那个……有可能……就在家……诶……”

  “我……我钱包丢了……吭……吸……我……呜呜……我钱包丢了……呜呜呜……真琴你帮忙找找……呜呜呜……我钱包……丢了……”

  随着树子的哭泣,真琴明白树子的情绪已经有些崩溃了,于是她连忙找到服务员结账,随后拉着已经有些崩溃的藤本树子回到家里,好在,她一眼就看见树子的钱包正躺在一堆胶片之中,于是她立马拿起钱包塞到树子手里。

  “树子!钱包在这里!没丢,就在这里……别哭……找回来了。”

  “找回来了……”藤本看着失而复得的钱包,眼神有些呆滞,随后,她抱着钱包缓缓蹲下身子,抽泣着,像是拿到最重要的宝物,将钱包护在怀来,随后放声痛哭起来……

  “呜呜啊啊啊……那些人,都看不起我……说我一个女人当什么导演……呜呜……我找剪辑师找不到,还要自己拿着胶片回来剪……配乐太贵也请不动……摄影还坑我钱,完全就在敷衍我,还不如我自己来……呜啊啊啊……”

  树子疯狂的叙说着自己拍电影时的不公与困难,痛哭着,谩骂着,发泄着自己压抑在心里的压力,说道最后只剩下一些嘟嘟囔囔无法形成语言的支吾声与哭声杂糅在一起。

  而真琴只能呆滞的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树子抱着看钱包痛哭,她不知道怎么让树子平静下来,只能让她自己尽情的痛哭,发泄,而自己,则是默默的倾听……

  等到树子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哭泣逐渐平息,树子蹲坐在地上,眼神有些失神的看着自己杂乱的胶片发呆。

  真琴缓缓的靠近,想要跟树子说些什么,不过树子率先开口,默默的询问道:“真琴……你说,我能成功吗……”

  “……”听见这个本来自己想要询问的问题从树子的口中说出来,真琴不由得一呆,她猛然回想起自己面对家人的质疑时的那份痛苦,又看着此刻憔悴而崩溃的树子。

  答案是什么……不言而喻了……

  “会的……树子,你一定会成功的!”

  …………

  “本届东瀛电影旬报奖最佳新人导演的获得者……藤本树子!”

  “啊啊!!!!真琴!你听见了吗!我成啦!哈哈哈哈!”

  “嗯……”

  真琴看着欢呼雀跃的树子冲上领奖台,发表着自己的感言,嘴角忍不住的翘起,自己好友的成功,她自然高兴,但是……总觉得,哪里空荡荡的……

  自己能鼓舞他人……谁来鼓舞我呢……自己能承认别人的梦想……谁能承认我的梦想呢……

  “树子?”

  “嗯?怎么了?”藤本树子摸着自己获得的奖杯,爱不释手的搓动着。

  “那个……树子,你以后有什么目标呢?”

  “以后啊……嗯……继续拍电影拍电视剧啊~哈哈哈~”

  “嗯……那……有没有想过……追求一些奖项什么的?”

  “啊,这个吗,嘶……有点想法……不过,也是随缘吧,这次能获得最佳新人,我也挺意外的,哈哈哈。”

  “……”听见树子这样的回答,真琴不由得脸色一僵,随后颤抖的询问道:“那……树子……你有想过,三大电影节吗?”

  “三大电影节?唔……那也……太遥远了……额……你也太高看我了吧真琴~诶……”

  “是吗……我知道了……”

  真琴的眼神瞬间失落下来,没有继续询问下去的欲望,那一夜是怎么回家的,真琴不知道,她只是麻木的拖动身子,任由本能带着自己回到家中,随后瘫倒在床上,盯着熟悉的天花板,放空自己的思绪……

  冥冥之中,她默默的低语……

  “谁能……帮帮我……”

  ………

  从那以后,真琴离开了家里,选择在东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独自居住,然后跟着树子拍电视剧,拍短片,拍电影,然后,获奖。

  但是,看着那一个个奖项,真琴却并不高兴……因为,这些距离三大电影节,依旧太遥远,但是,自己还是没有方向。

  就像是玩家无法找到开启剧情进度的道具……只能漫无目的的刷着自己早就能够获得的成就但是始终不能更进一步。

  直到,有一天退游……

  “就这样结束吗……”真琴一次次的自我询问,一次次的质疑自己,不过,她还是不想放弃,她觉得,一定还是有可能的……

  直到……

  “你好,我是宫野江白,蕾塞的扮演者。”

  她的眼睛很好看,就像夜空一般……这是真琴的第一个想法,但是,随着江白展现出那让真琴自己也叹为观止的演技时……她发现那双如夜空般的双眸,像阳光一样,给给她照亮了道路。

  她……一定能帮助自己的!

  真琴,这样坚信着。

  “我的梦想,是三大电影节,全包!”

  真琴对江白提出自己的愿望,她期盼的看着江白的一颦一蹙,寻找着她的态度。

  而江白则是噗嗤一笑,带着好奇与赞赏的目光看着真琴,而就是这个笑容,让真琴明白……她,觉得自己……能够成功……

  “你能……帮我登上三大电影节的舞台吗?”

  “嗯~谁知道呢~”

  她有能力对吧?她一定有能力!她刚才在笑,她刚才……那个自信而又随性的笑容……

  那一刻,真琴似乎陷入了江白的笑容之中,看着她那随意而自信的笑容,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用担心,仿佛她只要露出这个笑容,那一切都已经确定……

  虽然,这个女孩明明比自己还年轻,明明是个素人演员,明明自己是她的前辈,但是,莫名的,真琴感觉,自己能够信任她,能够依靠她……

  所以……帮帮我……江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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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我能成功吗……江白……”

  此刻,真琴靠在江白的怀来,双手轻轻的环住江白的腰身,带着央求的语气,询问道。

  而看着此刻环抱着自己的真琴,看着对自己叙说所有,袒露心扉的女孩,江白承认,她……动心了,可能是怜悯,可能是认同,也可能是……同病相怜……

  但是,江白承认……她对着眼前这个女孩,心动了……

  “……会的,当然有可能,毕竟,我都拿过,你比我当初更加有天赋,自然也可以。”

  江白对真琴回答道,哪怕,这句话暴露了她身为穿越者的这个秘密,但是,无所谓,毕竟,这个女孩已经把自己的秘密都告诉了自己,自己把秘密告诉给她,才算公平不是吗。

  而真琴,似乎也不在乎这句话的问题,她只是默默的点头,选择相信……

  “……嗯……那,你能帮我吗?”

  “嗯……我会帮你……”

  “……谢谢……”

  “不客气……毕竟……其实,我也喜欢你……”

  “从一开始吗?”

  “不,开始没有……现在喜欢了~”

  ED:《like you do》by:joj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