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离谱的推论

  此次采樵谷围剿,千岩军牺牲十二,受伤三十三人。

  咚!

  商蟠用自己右手微微握拳,落在了接待室的木桌上。

  眼神中带着满满地恶意和怒火。

  “我需要一个解释。”

  他的话音很简短,同时也是警告。

  至冬国扩张自己的科技,发展武器的强大,这些商蟠当然无权多言和管辖,但当这样的致命武器流落贼人手中,甚至被用来对付自己国家的士兵们时,那就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而对面的愚人众,带着黑色面具,即便是如此,依然能从裸露的半张脸中看见浓郁的紧张。

  他当然知道这样的质问代表什么。

  不过这位名叫伊哈基米尔的男人叹了一口气,以很责任的态度表达自己的观点。

  “我很抱歉,天权大人,这是我们至冬国的疏忽,但请您相信,那批武器并非我们至冬国私自贩卖,愚人众绝对不可能允许,也不可能有如此恶行。”

  十一位执行官所率领的愚人众,代表着那个无人怜爱雪国女皇的铁血意志。

  按照其言语,商蟠能理解这是一个等级,规则多么森林的部队。

  “但事实如何,你得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只能请至冬国的各位离开璃月了。”

  发生这种事情,那怕商蟠想留,也留不住。

  被百姓军官所知,愚人众的社会地位甚至变得可能还不如街上一条狗高。

  但对方立刻从身边助手的手上接过密函,随后郑重地交给商蟠。

  “天权大人,这是我们愚人众部队遭受袭击的信件,且有多方的佐证,我想能为我们洗刷一些冤屈,当然,武器的遗失的确是我等的失责造成,我们会给牺牲的战士和受伤的战士一个交代和相应的赔偿。”

  商蟠拆开信件,里面无非只是照片以及文件。

  但在看见照片后,那怕见多识广地自己也不禁是露出了疑惑和惊讶。

  因为照片上的场景可谓是一片狼藉。

  以及一地触目惊心的愚人众士兵的遗体,甚至大多肢体不全。

  原本的怒火顿时消失许多,商蟠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伊哈基米尔。

  “这是盗宝团做的?”

  “是的,大人,至少从种种证据来看,是这样的。”

  “以至冬国的士兵素质,这些人的实力我猜一猜,最起码是有神之眼拥有者参与其中。”

  果不其然,在接下来的现场调查报告中,就有至冬国所写的,现场勘测到了大量的元素反应。

  拥有复数神之眼的盗宝团,就连商蟠眼神都微微一眯。

  觉得是莫名其妙。

  如此强大的能力者,居然会加入盗宝团,甚至做起这等下三滥的事。

  他手掌一松,照片和文件飘落于桌面。

  对方没有说话而是以沉默应对商蟠的无言。

  “至冬国,我姑且信你们,但如果事后有反转,你们知道后果。”

  商蟠双眼之中的天然威压让对方以极其艰难的缓慢速度点了点头。

  随后只看将文件交给身边璃月的月海亭之人,让其写下告示,将此事告知全璃月。

  “感谢您的信任,我们会加紧追查.....”

  “且慢,”商蟠抬手,“你们至冬国留存于璃月的人数本就不多,我会派一批精锐千岩军跟随你们行动,不知你意下如何?”

  对方哑了一会儿。

  那还能听不出这是商蟠明目张胆的监视之意。

  可如今理亏的是他们,如果拒绝,恐怕这位天权星依然会派人暗中跟踪他们,与其如此,不如大大方方地接下。

  “多谢天权大人协助,谢谢。”

  商蟠这时笑了笑,摆手,送客。

  而在外面,伊哈基米尔和助手走在外面,明显也能感觉到周围百姓的目光带着异样。

  毕竟玉衡星被千岩军抬回来时候,这里居民眼中的震惊可是很令人震撼的。

  而令他感到震撼的则是千岩军们带着他们愚人众的武器回来。

  “盗宝团,居然这么快就把我们的武器运用熟练了。”

  “我们要抓紧调查,对吧?”

  “当然,事关女皇大人的颜面,原本我以为其他人能尽快处理,但现在竟然在璃月出了事,我们必须在变得无法收拾前解决!”

  那些火铳已经被千岩军清点过。

  算上损毁的,依然和失窃的数目对不上,只有一半不到。

  也就是说,盗宝团中依然还有组织正掌握着至冬国的全新武器!

  “在执行官大人没有亲自处理前,解决它!”

  “明白。”

  第二天的傍晚。

  尚年雨睁开了自己沉重的眼睛,首先让他精神一紧的便是浑身的烧灼之痛。

  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来缓解。

  而后才忽然发觉自己的脸上有一半的视野莫名的消失。

  尚年雨一惊,难道是烧到了眼睛?

  但随之精神的越发清明,他才发现只是绷带挡住了眼睛罢了。

  “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他侧头一看,不出所料地是白霜怜。

  “你没工作?”

  “工作,是啊,多亏你不是凉了抬回来的,不然我肯定把你给解剖了,啧,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解剖一个七星呢。”

  他知道这是白霜怜在噎自己。

  于是沉默不语。

  但白霜怜这边抱胸,反而有些不耐烦。

  “说话呀。”

  “抱歉。”

  “啧,”白霜怜咬着牙,欲言又止。

  她想让尚年雨没有再去执行这样危险的任务,但话到嘴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这个男人把璃月放在自己心中首位,甚至比自己都高!

  很有责任,但却让别人就很难受了。

  七星之中,鲜有尚年雨这样一年到头都在受伤的七星。

  而这边尚年雨也明白自己的行为有些伤到了关心自己的白霜怜。

  沉默了片刻。

  决定转移话题。

  “那个,我能吃什么吗?”

  “吃西北风!”

  话虽如此,但白霜怜从外面端起一碗糊状的食物,尚年雨本以为是粥,但凑近了闻了闻又觉得不像是。

  更像是鸡肉,鱼肉,或者鸭肉?

  白霜怜笑了笑,忽然说:“多吃点,有营养,有助于恢复。”

  “不......我还不饿。”

  那诡异的食物看得人没什么胃口。

  “吃!”

  “吃.....”

  吃完后。

  “商蟠呢?”

  “老师?”白霜怜挑了挑眉,“昨天去质问了至冬国的人,今天则去整顿千岩军,外加和璃月商人开会见面。”

  听上去很忙。

  而在一段沉默后。

  “我现在觉得我们当初不应该找老师来当天权星的,”白霜怜有些怅然,“虽然他是仙人,但终究是让他逐渐远离了最开始的自己。”

  如果以后的璃月,只记得一个天权星商蟠,而忘记了教书先生商蟠,她最不愿看见那样的情况发生。

  她认为应该让自己的老师去过他想要的生活。

  “你在说什么,”尚年雨疑惑,“商蟠成为天权星,是帝君亲自册封的,你还能改变不成?”

  “帝君册封的就一定对吗?”

  这话被尚年雨听见,顿时把他气得起身。

  白霜怜一见,连忙把他按住。

  “别动!”

  “休得胡言!”

  “我没有胡言。”

  “你还说没有.....!!”

  尚年雨情绪激动,牵扯了皮肤上的伤痛,咧着嘴,暂时消停了话语。

  而白霜怜则是坐在他身边。

  也有些感慨自己居然会说出这样对帝君不敬的话来。

  帝君所言皆有其理,帝君所做皆有其因。

  “如果帝君做错了,谁能说他错呢?”

  尚年雨皱着眉,“你疯了?”

  “我没疯,就是那天老师被帝君册封为天权时,你也看见了,虽然老师用了委婉的话,但他是拒绝彻底成为天权星的,而且你记得,帝君在今年降下的神谕吗?”

  尚年雨自然记得,那日帝君只说了那两个字。

  商蟠。

  “最开始大家一头雾水,但现在多数人认为是因为商蟠能带动今年璃月的经济之类的,毕竟天权星已是商蟠,又或许帝君认为只要是真心为民,无论仙还是人,都能有成为七星的资格。”

  “我觉得不是。”白霜怜忽然说。

  她的态度很坚决,绝对不是胡来的玩笑或一时之词。

  而是深思熟虑后的重大结论。

  “商蟠二字,不仅仅是老师的名字,也是璃月的人中仙,我们可以请仙,但绝对不能靠仙。”

  “可商蟠明明当时不挺乐意的吗?”

  “老师有老师的想法,而现在是我的看法,帝君的话向来不会只有一种含义,我认为这是帝君对老师以及对我们七星的考验。”

  尚年雨一愣,这是他未曾设想的道路。

  只听白霜怜继续说:“老师或许能从那二字明白人仙无别,而我们七星则是应该明白何为改变,让璃月走向人治,甚至要在最后,脱离帝君的守护。”

  “大逆不道。”尚年雨对此做出评价。

  “你不懂,”白霜怜解释,“我所说的人,是包括了如今绝云间的仙人,甚至.....包括了帝君!”

  “这.....”

  让仙人,让帝君都成为璃月的.....“人”?

  尚年雨愣了愣,觉得脑海一片混乱。

  帝君如何为人?众仙如何为人?

  “让璃月强大,强大到能反过来保护曾经守护它的‘人’!”白霜怜目光坚毅地看着尚年雨,目光灼灼,“这是我所理解的,那日帝君的神谕,那是帝君故意地错误,而我则要去纠正!”

  这并不算是多么激烈的话语,却让尚年雨的内心无比的激动,翻起滔天巨浪。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白霜怜的理解和说辞并没有问题。

  仔细想来,商蟠这两个字的含义或许早就不再只是单纯的是商蟠这个仙,或者应该称呼他为人。

  他是璃月的仙,也是璃月的人!

  那既然如此,和商蟠同样的绝云间之仙,甚至是岩王帝君,为何又不能是璃月的人。

  璃月广袤,包容万千。

  既然如此,也应该要容纳下它的守护者,保护他的创造者。

  而不是永远活在他的庇护下!

  “我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了?”

  白霜怜一脸狐疑。

  她觉得以尚年雨的固执脑子不一定能完全理解自己所说的。

  可这时,却听见他缓缓道。

  “让璃月的树荫,也能笼罩帝君,对吧?”

  此言一出,白霜怜释然地一笑,看来自己男人也不是那么一根筋嘛。

  “那敢问你接下来想做什么?”尚年雨问。

  “让老师离开天权的位置?”

  这话一出,两人都是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因为这从目前的情况来说,是很难实现的。

  商蟠很得民心,尤其是前一年颁布的新法,加上改善轻策庄经济水平,而后还有百年来在璃月港的教书育人印象加成。

  两人估计那怕是他自己想要退位,估计民众都不会愿意,下一次投票就给商蟠重新选回来。

  而到了这时,玉衡和瑶光才发现了商蟠担任七星的某种危险性。

  他是长寿的仙人,从理论上来说,他可以坐在天权星这个位置数千年而不动。

  除非商蟠故意做恶心民众的决定,失去支持,否则他在位期间,在民众的威望只会越来越高。

  而威望越高,商蟠自然也就更难退位。

  历代七星也不是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但因为是常人,自然有生老病死,老百姓也不愿让人家在生病痛苦时还让其继续待在七星位置上劳苦,于是在没有大事情发生的前提下自然而然会产生七星的替换。

  如此往复。

  可商蟠却是能直接打破这种平衡的存在。

  生老病死?

  商蟠怎么生老病死?!

  他是魔神战争的残酷中存活下来的狠人,他在这个较为和平的年代里,连战死的可能都不存在。

  白霜怜又提到,“而且,老师之后如果和甘雨生下子嗣。”

  那无疑也是长生种。

  尚年雨嘴角一抽。

  以商蟠的教育水准,那肯定也是个不得了的后生,到时候也可能当上七星。

  而因为商蟠和甘雨都是长生种,万一他两生七个呢?

  “到时候璃月七星直接姓商......"尚年雨说。

  这还得了?!

  白霜怜这时紧张起来,“我们得给老师计划生育!必须限制住他老人家!!!”

  莫名其妙的,这两位七星对商蟠产生了强烈的担忧情绪。

  而此时门外,商蟠站在门口,靠着门边的墙壁,侧耳倾听。

  随后小声地自言自语。

  “前面说得还挺像回事,怎么最后能扯到这么离谱的程度?”

  不过生七个?

  我找甘雨商量商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