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能力有限

  “你们是什么人?”他不答反问。

  宁未然木讷的坐在他对面儿,其余人也接连落座,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垂眸说道:“普通人罢了,南都城现在被病毒攻陷,大部分人都已经感染,变成了丧尸,当地政府欺上瞒下毫无作为,所以我们想请您帮忙。”

  “呵——”那人轻笑一声,“我能帮你们什么啊?他们当地政府不作为我也没办法啊,我一个小小的市长,能力有限。”

  “我们自然知道,也不想为难您什么,只是想让您和省长知会一声,好歹要有个措施,不然等病毒全面爆发,谁都跑不了,更何况您这儿和南都城的距离并不远。”

  宁未然瞧着这位可不是什么好打发的角色,虽然年纪轻,但是看起来却是个棘手的。

  “话虽这么说,可是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那个精神病院里面跑出来的。”说罢他咂咂嘴上下打量着他们,又转眼看着她身后的那把刀。

  “我,我们虽然像,但是我们真的不是,这把刀是我的武器,杀丧尸的。”宁未然尴尬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然后磕磕巴巴的说道。

  要不是这种事儿她真的真真切切的经历过,她也肯定不会信,可是眼下燃眉之急,必须得说服他。

  “我叫谭严寸,你们说的事儿我回去求证,要是真如此我不会坐视不理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嘛。”谭严寸紧紧地盯着宁未然,嘴角泛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宁未然惊讶于他态度的转变,但是也没有太多想,“你要是带人求证的话最好武装的齐全一点儿,他们有枪支。”

  “好,多谢你提醒了,不送。”谭严寸深吸一口气起身,眸色深沉。

  南都市彻底沦陷,几个救助站在三天之内接连被丧尸攻陷,无人生还,里面的人即便有异于常人的人也挡不住数以万计的丧尸,就连变成异能者的人也全部都葬身于丧尸的魔爪之下。

  若说在这一片人间炼狱中还能寻到一丝人气的话,那就数程烨的办公楼了。

  此时程亦凉正站在程烨身边儿,身后整整齐齐的站着那二十个试验成功的异能者。

  “父亲,薛牧逃到了荔城,我们的高科技监视器一直跟着,他果然如您所料,去和那几个异能者碰面了。”他垂眸屏气,缓缓说道。

  程烨似乎发出了一声嘲讽般的嗤笑,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背光看去他的鼻子更吓人,“继续跟着,先别轻举妄动。”

  “是。”程亦凉直起身子,抬眼打量了一下程烨后犹豫着开口说道:“父亲,还有一件事儿我得告诉您。”

  “什么事儿,说。”程烨的声音低沉的有些吓人,他起身拄着拐杖走到茶几前边儿缓缓坐下。

  “他们去找了谭严寸,我寻思着应该是去求救的。”程亦凉眼角一弯,眉眼间的神情倒是和程烨不甚相似。

  程烨一愣,随后笑的前仰后合,“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却自投啊!”

  “那谭严寸才三十岁的年纪就爬到了市长的位置,她们此去恐怕也是求无所得,竹篮打水啊。”程亦凉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神色,不过从语气也听得出来他的嘲讽和不屑。

  黄沙堆积,明明该是万象更新的时节,外头却一片荒凉,就连窗缝儿里面都被那数日不息的狂风塞满了土沫,好不容易这几日下了几场雨,这才洗刷了去。

  程烨蜷起手指放在自己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他之所以喜欢坐在窗边儿往外看。

  倒是不为了看底下那一片残败之景,而是看着对面儿那栋万丈高楼层层崩溃,里面的活人被丧尸异兽胡乱撕咬,最后剩下一地残肢。

  若有生者幸存,连至亲的完整躯体都见不到,想哭一场,又不知道冲着谁哭,便只剩绝望。

  “什么功名利禄啊,过眼云烟罢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倒不如活着的时候好好享受一番,也算是对得起自己了。”

  程烨抿嘴一笑,似乎对这种血肉横飞的场面司空见惯,一点儿也不惊讶,甚至带了些变态的快意。

  “不过都是俗世里的片片浮萍罢了,父亲和这群人是全然不一样的,何必整日盯着他们看。”程亦凉想要询问程烨总是盯着那里看的目的,又不好太直白的开口,于是便说的婉转了些。

  只听程烨发出了一阵近乎癫狂的笑声,转身之际程亦凉都看见了他挂在眼角上的一滴眼泪:

  “你啊你啊,还是不够了解我,和平的假象在人们的心里根深蒂固,美好的遮掩之下便是如此血腥残破的情景,这才是真正的美,这才是这时间原本该有的模样。”

  程亦凉紧紧抿着嘴唇默不作声,程烨经常这样,他可不敢过多干预,也不敢王加揣测多说什么。

  “父亲要是没有吩咐的话,我就先走了,实验室那边儿还有些事情需要我亲自跟进。”

  “等等。”程烨收了笑声,转身叫住了他,“即是美景,便不能关起门来自赏,要广济天下才是,与我们离得最近的便是荔城了,不如就从这里开始吧。”

  “父亲的意思是,要我带人去荔城?”程亦凉试探着问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程烨双眸微阖,嘴角泛起一丝嗜血的笑意,半晌后才缓缓抬头看向程亦凉说道:“不光要带着人,还要带着我那四个宝贝。”

  空旷的走廊内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程亦凉从程烨那里出来以后便直接往地下室走去,第一实验室和第二实验室如今已经空了,南都城彻底沦陷,也没有什么活人可以再供他们做研究。

  只剩一些动物,他们便偶尔抓来一些,把她们培养成异兽。

  实验室内放着四个笼子,周围都用粗铁链缠了起来,里面趴着四只皮肉溃烂的狼,尖嘴獠牙,瞳孔一片茫茫的白色,像是被人剥了皮一样。

  程亦凉负手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这般疯魔模样倒是和他的老爹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一般。

  “真乖,一会儿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程亦凉诡异一笑,笼子里那四个畜生像是能听懂人话一般,齐刷刷站了起来,口水顺着嘴角不断往下流淌,瞧着就有些恶心。

  宁未然这边儿也不见得多好,从谭严寸那儿离开了以后他们便买了飞机票,直飞北城,她不知道谭严寸会给她一个什么样的答复,她也等不起,只能回去以后紧密观察一下新闻了。

  若是一个星期之内没什么动静,她就要带着父母找个安身立命之所了。

  “姐,你发什么呆呢?哎?你的那把会发光的刀呢?”宁齐盯着宁未然左看右看,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了,她之前总是在背上背着的那把如珍似宝的刀不知道何时不见了。

  “收起来了。”宁未然似乎并不太想说话,敷衍着回应了一句以后便盘起胳膊转头看向远处。

  可是宁齐仍旧不依不饶的说道:“姐,那你可得藏严实了,不然一会儿过安检被查出来可不是个小事儿啊。”

  “哎呀我知道了,你这老妈子体质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这也太唠叨了,小心找不到女朋友。”宁未然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有些嫌弃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宁齐。

  “我这是关心你,再者说了,像我这么贴心的男孩子可不多了,喜欢我的人从这里排到了法国,我只是不想谈而已。”宁齐撇撇嘴,抱着胳膊往后依靠,这副模样难免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