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出发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诸天劫杀的做法。”

  “干脆,利落,不留后患。”

  丹休双手抱于胸前,嘴角含笑,似是十分欣赏释骨口中的诸天劫杀,而释骨闻言,却只是苦笑。

  “你苦笑什么,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有话不直说,又苦着一张脸,逼人主动发问的。”

  释骨深吸一口气,走到柜台之后,从抽屉之中取出一个信封。不急不躁的将写好的纸张叠起来,塞入信封之中。

  丹休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当即踢了一脚柜台,怒道。

  “说话啊,这个时候装什么哑巴。”

  释骨将信封缓缓封紧,手指按在封口处,一抹而过,眼神飘忽,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低声说道。

  “可是,这整个江湖中喜欢诸天劫杀的人,也只有你一个了。”

  “他救下的那个姑娘,在知道了那个小门派的惨状后,对于诸天劫杀并无感激,反倒是怕的要死。”

  丹休翻了一个白眼,撇嘴说道。

  “蠢祸罢了,要是她知道那个小门派会怎么对付她,她不得对诸天劫杀感恩戴德。”

  释骨放下信封,眼神平和起来,对着丹休轻声说道。

  “有些事情,不讲个仔细,落在旁人眼中,就会变成另一个模样。”

  “比如在那女子眼中,自己只是差点被人欺负,可一个路人却为此杀掉了七十八个人,任谁来看,这都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吧。”

  “人之常情罢了,你总归不能让那些普通人接受,那个扶自己起来的人,是一个在一夜间杀掉一个门派的怪物吧。”

  丹休闻言一窒,似是不知该如何反驳,思索良久,也没有找出一个合适的答案,她轻咬嘴唇,倔犟的说道。

  “罢了,诸天劫杀又不会在意这种事,他又不是为了那一句轻飘飘的道谢,才去做那些事的。”

  “他不在乎的。”

  释骨眨了眨眼睛,看着油盐不进的丹休,身子微微前倾,靠向丹休。

  原本,两人之间隔着柜台,可当释骨身子前倾而去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便拉的极近,像是释骨打算就这么亲上去一样。

  见状,丹休心中一慌,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可就在此事,却看到离她极近的释骨,沉声从唇齿间吐出几个字来。

  “不。”

  “他在乎。”

  丹休身子一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略微后退一步后,才后知后觉的问道。

  “你说什么?”

  释骨身子回正,面上毫无嬉笑之意,反倒罕见的认真,慢慢的说道。

  “我说,他在乎有没有人向他道一声谢。”

  闻言,丹休眉头一皱,想也不想当即反驳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他那种高手,怎么会在意这种小事。”

  释骨没有任何犹豫,深深地看了丹休一眼,反问道。

  “救人之后,听一句道谢的话,这不是理所应当吗?”

  “这算是什么奢望,还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吗?”

  闻言,丹休一时词穷,结结巴巴的说道。

  “可是……可是……他可是诸天劫杀啊。”

  见状,释骨连连摇头,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无奈,缓缓说道。

  “正因为他是诸天劫杀,所以才更想要听这些他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话。”

  “他这一辈子,总是在杀人,杀人,不停的杀人,也该有个想要的东西。”

  “一个他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东西。”

  丹休听到此处,看向释骨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起来,只见她单手托腮,白皙的手掌撑住了自己的下巴,视线仔细打量着释骨全身。

  “我说,你怎么这么了解诸天劫杀,你不会真的是他儿子吧?”

  “即是师徒,又是父子。”

  闻言,释骨好悬一口气没咽下去,他不怒反笑,斜眼看着丹朱,问道。

  “如果我说是的话,你又如何?”

  丹休轻抬下巴,双手叉腰,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来的释骨,理所当然的说道。

  “如果你真是诸天劫杀的儿子,那我想要做你的继母。”

  释骨面部的肌肉一阵抽搐,像是失控一样,他看的出,面前这个傻子是认真的,这不是什么玩笑话,而是她真的想要这么做。

  正因如此,这个傻子才显得比傻子还要傻子,几乎快要侮辱了傻子这个称谓。

  丹休不知释骨心中此刻所想,反倒是带着些许期待,带着几分试探,向释骨询问道。

  “怎么样,这事有没有搞头,我的好大儿。”

  释骨憋了无数句脏话,以及一口浓痰,想要吐在丹休那张精致的脸蛋上,但看着对方那一脸的跃跃欲试,如同一只小兽般小心翼翼的试探,他又将那些脏话都咽了下去。

  片刻后,释骨抓起一旁封好的信封,扔在了丹休脸上,淡淡说道。

  “你省省吧,诸天劫杀已经死了,这是整个江湖都知道的事。”

  “收起你那乱七八糟的想法,好好做事,你这个状态只能持续五天的时间,就别浪费时间做白日梦了。”

  丹休伸手抓过脸上的信封,眉眼间满是不满之意,似乎是被释骨说到痛处,她捏着信封,小声嘀咕道。

  “要不是当年错信她人,我也不会变成那只该死的鸟,沦落到如今被你金屋藏娇的这个地步。”

  释骨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对于那所谓的金屋藏娇有些不敢苟同,同样一脸不满的回怼道。

  “金屋藏娇?”

  “你要知道,不久之前,你可是站在柜台上,口口声声的说要拉一坨稀屎给我洗头的。”

  “谁家把藏这种东西叫做金屋藏娇的。”

  闻言,丹休脸色涨红,挥舞着小拳头,用力拍打着柜台,怒道。

  “闭嘴,她是她,我是我。”

  “她说的话,你怎么能安在我头上呢!”

  闻言,释骨顿感心累,无奈的连连摆手,叹气道。

  “行了行了,我不和你吵。”

  “你赶紧把这封信送出去,你能闻到我今天在哪个地方呆的最久。”

  丹休还想再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向着释骨吐了吐舌头,抓起信封。转身离开,只见她的身影化作一道鬼影,瞬间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