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暗香萌动

  “哟,菲亚!”

  一身蓝色服饰装扮只不过头顶多了件兜帽的莫斯提马从公正所走出来就看到好整以暇站在门口的菲亚梅塔。

  “你还笑得出来!”

  看着自己的队友那副笑嘻嘻的模样,菲亚梅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瞪着眼忍不住呵斥对方。

  “你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糟糕吗!啊?你知道我需要一边照看蕾缪安一边跑来为你请求宽解有多累吗!我都找上了我家那个老头了你知道吗!”

  似乎是憋得太久了,菲亚梅塔开始了喋喋不休的架势,莫斯提马什么都没说,只是温和笑着看着自己这个黎博利朋友的唠叨。

  她自然知道菲亚梅塔的难受,因为她其实在公正所里并没有遭到任何歧视,因为她在第一时间就被教宗大人召见,了解了前因后果后就专门为她寻了件带兜帽的,与她过去穿的衣装同款服饰。

  在拉特兰,因为不论是罩住脑袋还是罩住光环都会让萨科塔产生眩晕的不适感,所以匹配萨科塔体型特征的带兜帽服饰非常少见,莫斯提马猜测那应该是专门为她裁做的。

  她在那里被安置的跟妥帖,也从薇尔枢机那里听到了菲亚梅塔为她努力奔波的事情。

  她和蕾缪安得到了来自队长的背叛,但至少她们的朋友菲亚梅塔一直呆在她们身边。

  至少,最珍贵的还在,她就很满足了。

  “你还笑!你还笑!”

  看着眼前表情甚至有往着洋溢幸福的态势发展的堕天使,红发的黎博利直气得胸口发胀。

  “我还在这里,蕾缪安也还活着,你也在我们身边,不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吗?”

  莫斯提马轻笑着。

  安多恩是她们的队长不假,平时也比较照顾她们,但说句实话,安多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是出了名的,单向共感的萨科塔。

  安多恩似乎更多的时间都是在独自思考,几乎很少能够与其他的萨科塔人感同身受。

  即便他有着光环与光翼,喜欢甜食使用着铳械,但他确确实实的是与其他萨科塔人有着几乎明眼人都能察觉的隔阂。

  关于这一点上,不论是蕾缪安还是菲亚梅塔都在加入这个队伍后都尝试着解决,莫斯提马是无所谓的,就一般事实而言,她只是单纯的陪伴着蕾缪安罢了。

  她对安多恩的感觉,大抵就是比普通的萨科塔同族更为熟识的程度,仅此而已。

  她没有蕾缪安的热心肠,也没有菲亚梅塔的责任感,所以对于那个时候安多恩伤害蕾缪安这件事,她才会毫不犹豫选择了反击,哪怕为此堕天也无所谓。

  但或许也是因为这件事的发生,让菲亚梅塔真正的走进了她的视线。

  曾经的她因为天性使然,与其他爱闹腾的萨科塔同族不同,她更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图书馆里读书,因为那里是拉特兰城里少有的被大家默认应该保持安静的地方,很奇妙吧,即便是学校也逃不开被爆破的命运,但图书馆可以。

  也有过不少萨科塔同族想邀请她加入各种派对活动,但唯有蕾缪安是第一个成功打破她宁静的人,相识相知相伴成长的她们身后还会跟着个小妹妹蕾缪乐。

  如果说蕾缪安与莫斯提马的性格是互补,那么菲亚梅塔与莫斯提马则是格格不入,用莫斯提马的话来说,她本不想在意的,但菲亚总是能找到摸鱼偷懒的她。她总是太认真了。

  但莫斯提马也没太当回事,只当是人生成长阶段的一剂调味。

  直到她拼着堕天击退了安多恩,承受着随之而来的头晕与身体长出萨卡兹特征的不适感,将身受重伤的蕾缪安抱在怀里,雨幕大到几乎看不清前路的时候。

  是菲亚梅塔的怒吼与悲鸣唤醒了她,看着她那即便是被湿冷的雨水残酷打击着,也依旧高昂的气势抬着头,仿若绝不会熄灭的炽热时,她那从萨科塔的共感中失去的情绪有了波动。

  她感受到了菲亚梅塔的痛苦。

  她与自己,蕾缪安,安多恩,乃至萨科塔整体都完全不同。

  她是黎博利,正因为无法理解,才会更加珍惜近在眼前的美好。

  那种几乎是拼尽全力想要去维护身边小小美好的奋斗姿态,是萨科塔人不曾拥有的。

  因为死亡对于萨科塔来说就代表了回归主的怀抱,这是黎博利所不理解的,所以那种对于死亡的抗拒,对于离开的呵斥,才使得莫斯提马才猛然惊醒,正因为自己曾经只是萨科塔,才忽略了很多在这片大地上看来更为正经的事。

  菲亚梅塔很喜欢拉特兰城的秩序,因为这里真的很少看到尔虞我诈的肮脏事。

  但安多恩的背叛给了她重重一击。

  或许在拥有共感的萨科塔人看来,这是可以获得谅解的事,但是对于努力维护这个小团体的菲亚梅塔而言,她完全有理由向安多恩发起愤怒的责问。

  不论安多恩的理由有多伟大,他的背叛毋庸置疑,他的伤害既成事实。

  倒不如说,他想拯救,却首先造成背叛与伤害,才是最为讽刺的。

  “可是,你,可你……”

  菲亚梅塔咬着牙,声音里努力按捺着歇斯底里的爆发情绪,近乎哽咽的吐字让人觉得此时她有种令人怜惜的感觉。

  “嗨呀,这样的菲亚可真少见呢。”

  莫斯提马眼神波动了下,语气轻松的往前走了两步,伸出双臂将菲亚梅塔搂入怀中。

  “不哭不哭喔~”

  “喂!你在干嘛啊!莫斯提马!”

  莫斯提马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吓得菲亚梅塔耳边的翎羽都惊得炸开。

  “在哄菲亚酱啊~”

  莫斯提马在菲亚梅塔的耳畔轻声说着,看着肤色极速朝着发色变化的,她最新认可的朋友,嘴角的愉悦根本毫不掩饰。

  “莫!斯!提!马!”

  拉特兰公正所的门口,一只黎博利的鸣叫声响彻着。

  “嗨嗨嗨~你应该也接到了教宗大人下达的任务了吧?真是令人困扰啊。”

  莫斯提马深吸了口菲亚梅塔的气味后,随即笑嘻嘻的松开对方岔开话题。

  “你这家伙……!”

  菲亚梅塔咬牙切齿,但她的性格让她在对于工作的时候保持着负责任的态度,所以平稳住情绪后选择了先放过这个即便是堕天后也依旧不着调队友。

  以前怎么没发现菲亚酱这么好玩呢?

  莫斯提马眯着眼,没让旁边的黎博利看出来她的小心思。

  大炎荒漠。

  清晨醒来的时候史尔特尔依偎在李湘君的怀里,篝火已然冷却,但一旁插在沙地上的莱万汀散发着怡人的热量代替了篝火的作用。

  李湘君首先醒来,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甜的史尔特尔,一时没忍住咽了口唾沫。

  首先声明,他绝不是什么能够坐怀不乱的狠角色,至少他的器官冲动没办法轻易抑制住,更何况现在还正是一个心理生理上都健康的男性都会有那么点想法的大清早。

  李湘君的心跳加快了些许,昨晚的一幕幕仿若走马观花般再次浮现眼前。

  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史尔特尔那张精致的脸上,无论是放松的眉眼,还是秀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了微微轻抿的粉唇。

  似乎是因为荒漠上的冷热交替,使得此时的史尔特尔的嘴唇显得些许的干燥。

  李湘君舔了舔自己也有着干燥的唇瓣,也想替史尔特尔湿润一番,但他忍住了。

  “唔……嗯?你醒啦,李?”

  与平时的英气不同,史尔特尔此时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娇柔糯糯的味道。

  “早安,史尔特尔。”

  李湘君想了想,没有主动将史尔特尔扶起来坐直,而是伸出手轻柔的抚摸着那头艳丽的,他昨晚就想上手试试的红色长发。

  “嗯……?我躺在你腿上了?”

  史尔特尔的眼神迷茫了几秒后成功焦距,就看到了与她形成了一种她不熟悉的姿势的李湘君伸出手抚摸自己的头,顿时眉头皱起。

  “嗯,要起来吗?”

  李湘君抚摸着的手顿住,看着史尔特尔。

  “……这样吧,你把面具摘下,我躺在你腿上怎么样?”

  史尔特尔混乱的思绪也终于捋出一个头,但很奇妙的却盯上了李湘君的面具。

  “难道不应该是我摘下面具,然后再躺在你的腿上吗?”

  李湘君忍不住失笑,想逗一逗史尔特尔。

  “……那也行!”

  出乎李湘君预料的是,史尔特尔思考了不到三秒似乎是觉得他的话没错,很干脆的从他腿上直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将身体曲线展露无遗的同时,也让李湘君在白天看清楚了那光洁没有一丝杂色的腋下。

  虽说他也是方舟玩家,但不至于像是吧友那样对气味有着特殊癖好,但对于美好的事物他总归也是会欣赏的。

  “来吗?”

  史尔特尔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那里正是过膝袜之上,没被裙摆遮住的部分。

  “你就不觉得吃亏?”

  李湘君的神色微妙,但还是把话说出了口。

  “会吗?你那么好看,哪里亏了?”

  史尔特尔反问。

  “只要好看就行?”

  李湘君的神色更古怪了。

  “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婆婆妈妈的,你这家伙,难道非要我说只有你才可以这种话吗!”

  史尔特尔有些气恼,这人是不是不会看气氛啊?怎么说话方式比自己还直?

  “啊……一点小私心罢了。”

  李湘君愣了一下,随即很是干脆的摘下了面具,将那张即便是在日光之下也依旧能够令人沉醉的容颜展现给史尔特尔。

  “真是的,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啊,你就不会主动点吗?”

  史尔特尔语气里透露着不满,但也配合着让摘下了面具的李湘君躺在她的大腿上。

  “真是抱歉了,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李湘君轻声说着,喷吐的热气似乎往裙摆下方钻去,史尔特尔不适的摁下了裙摆,什么话都没多说。

  “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很随便吧?”

  史尔特尔低着头,目光危险的看着他。

  “不,我知道你的性格,所以我很惊讶,也很惊喜。”

  李湘君脸颊感受着少女的肌肤柔软,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体香。

  “……我也不清楚,但是不讨厌,不排斥。”

  史尔特尔也似乎有些茫然,但很快就将其看开了。

  “感觉,只有有你陪着,就能一直走下去。”

  “那就一直走下去吧。”

  “嗯……”

  不知何时,两人的各一只手互相握住,十指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