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羽儿跟随林锦曦离开伏魔窟后久久没能言语。
向天行口中所的故事太过魔幻了，她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
感觉毫无重点，又全都是重点。
首先，向天行不是个男人吗？他怎么说对千里……？
这年头连男人都要跟自己抢师弟？？？
她强行压下脑海中像喷泉一样涌出的各种疑问，找了一个最让她困惑的问题。
“林宗主，你怎么看？”
“什么？”
“向天行说的是实话吗？真的有人可以这么轻易的欺骗一个半步飞升境的修士？”
她们没办法通过搜向天行的魂来验证话的真伪，至少现在不行。
不知道是雷劫的缘故，还是那可以让人由男变女的法术的缘故。
向天行失去了所有的灵力，直接从渡劫巅峰修士变为了凡人，甚至体质更差。
魂魄也是脆弱无比，别说是搜魂，恐怕轻轻一碰都能让向天行魂飞魄散。
林锦曦一直默默听着向天行口述的经历，没有说过一句话。
似乎一直在沉思，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听到巧羽儿的问话，她似乎早有考虑，淡淡吐出了一个词语。
“天魔。”
作为一名剑修，巧羽儿听见“天魔”两个字，脑海中最先浮现的自然是大杀生天。
随即才想起来不对，还有另外三尊天魔呢，而且……
“可是四天魔都已经几百年没有现世过了……”
“三百一十四年。”
林锦曦平静的纠正巧羽儿话语中的错误。
不是“都已经”而是“仅仅”。
“上一次有记载的天魔惑心，仅仅发生在三百一十四年前。”
巧羽儿甚至还没有在这世上存在超过三十个春秋，即使金丹期就已有几百年的寿元。
但想法的时间跨度还是太小了，所以陷入了误区。
认为四天魔是离自己很遥远的事。
但对修士来说，区区三百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那、那会是哪一方天魔？”
“还无法判断，拿到那古卷前，没办法知道向天行是不是被欺骗了。”
纵使天魔有千万形态，其实归根结底还是那四个。
而会骗人的，更是仅仅只有一个而已。
“只能确认不会是大杀生天。”
“那我们还等什么？快去那个遗迹啊！”
“不急。”
林锦曦语气淡然，从宫装宽大的袖口中探出一只白皙的玉手，平放在巧羽儿面前。
“你伸手干嘛？”
“先把命牌给我。”
“……我之前不是给你看过了吗？”
“你一直拿在手里，我连灵气都没有灌注，怎么看？”
“呃……这个嘛……”
“就一块破命牌，有什么好宝贝的？我也有一块，就是想拿来跟你的相互印证一下。”
千里也给了林锦曦一块命牌？？？
……以苏千里的为人，还真不好说。
那自己这么宝贵这命牌岂不是很丢脸？！
这花心大萝卜！
“谁宝贝了？我就是害怕林宗主灵力太强，把命牌搞坏了。这东西看起来质量不是很好。”
巧羽儿冷哼了一声，在伸手在衣襟里摸索一阵。
拿出已经被胸脯捂得温热的命牌，犹豫了一下，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林宗主，你把你那块拿出来也给我看看呗，我也想印证一下。”
“不给我看就算了，那你自己在这儿老实等着吧，我去去就回。”
“诶！等等等等，给你就是了！”
想想就一块命牌罢了，林锦曦应该不至于觊觎，最后还是把苏千里的命牌放到了她手中。
“用着小心些。”
“我自有分寸。”
林锦曦淡淡接过命牌，随即往内灌注灵力。
果然是什么都感知不到。
但她比剑宗的师徒二人修为都要高，感受到的东西也更多。
苏千里炼制的这块命牌极为玄妙，与其主之间有种“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的奇妙联系。
这种级别的联系当然只能一对一。
二个以上的联系只会相互干扰，毫无意义。
刚才她说自己也有一块命牌自然是唬巧羽儿。
这联系超越距离，超越维度，甚至可以超越修仙界与上界之间的天穹。
她向命牌输入灵力后，与其说是命牌感知不到苏千里的位置。
还不如说是命牌告诉林锦曦的位置她无法理解。
那是连修“通识之道”，此方天地最博学的林锦曦都无法理解的位置。
她又想到了当时在困仙镜禁制中混入的那股奇怪能量。
这几天使用通识之道的秘术将修仙界的历史痕迹翻了个遍，根本找不到类似的能量。
也无法判断是被人刻意掩盖，还是修仙界确实没有存在过。
如果那力量来自于天魔……
“看吧，都跟你说过了，根本找不到千里在哪儿。”
林锦曦并没有流露出失落的表情，只是微微点点头，把命牌收入袖中。
“希望千里别是被拖到了天魔的魔域。”
“等等！林宗主你做什么？”
“什么？”
“你把千里的命牌收起来干嘛啊？”
“什么命牌？”
“你！”
意识到这器宗的宗主大人竟然真的为了个小小的命牌诓骗自己。
比起生气巧羽儿更多的是无语。
“林宗主！你太过分了！连小辈的东西都骗！”
“呵，巧羽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你可听过？这块命牌不知道被多少老不死的女妖精觊觎，本尊这是在救你。”
高高在上的宗主大人丝毫不介意把自己也骂成“老不死的女妖精”，语气无比的淡然。
“这命牌还是我拿着比较安全，跟千里本人一样，美人，只配强者拥有。”
“那你们怎么不都去给太虚女帝当妹妹啊！”
“给焚心当妹妹又没什么丢人的，那老妖婆大我好几千岁呢。不像某些人，连妹妹都没机会当。”
被说中心事的巧羽儿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
“你你你！你快把命牌还给我！”
“不还。有本事你去跟千里告状吧。”
“你你你！！！”
“行了，别磨磨蹭蹭了，千里还等着我们去救他呢。”
不再给巧羽儿撒泼打滚的机会，林锦曦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感情这东西着实奇妙。
袖中这个命牌对于修行没有任何帮助。
说破了天也就是让自己内心通达些。
但是把这命牌骗……呃，拿到手后，林锦曦心中竟然涌起了一阵难以压制的雀跃心情。
感受命牌上面随着苏千里心脏跳动一起脉动的红色细线。
她只感觉这几天悬着心终于放松了些。
甚至更甚于当年突破至渡劫巅峰境界的开心。
没错，对于修士来说，几百年时间确实只是弹指一挥间罢了。
但是跟苏千里相伴的每一刻都意义非凡，每一个瞬间的记忆都清晰无比。
心中苏千里的形象深刻程度竟然远超过往的数千年，她已经无法想象没有苏千里的修行路了。
为何要修行？为何要长生？
自然是为了要和重视的人长相厮守。
孤独的永生又有什么意思呢？
这个瞬间林锦曦，无比的接近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