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封闭)
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参照之物了。程幻轩向前行进了一会儿,他不知道具体走了多久,总之当他再一次经过那个房子之前时,太阳已经升起落下两次了。
但是仍旧没有找到突破这个镇子的时间与空间的方式。
程幻轩坐下休息,他知道,这个镇子上“时间”没有任何意义,自打来这个镇子后,身上一切和时间有关的器具都停止了运动,停在了不同的时间上。
但总而言之,他有些累了。被困在如同莫比乌斯带一般的封闭空间中,怎么走也走不出去,在找到办法前,先保存一些体力吧,墨澈雪在短时间内是能照顾好自己的,只是希望这里别再下雪了。
一边想着,程幻轩坐在了一个带血的路灯杆下面的石头上,看着马路对面的那间大房子。
墨澈雪走了两天了,在第三次经过那推在雪水中的两架骷髅时,她终于忍不住将其用法术埋于地下,并在其上方的地面上盖了一块石头,乘着夕阳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房子中。
她需要休息。墨澈雪看了看外边的天色,期盼着程幻轩能找到自己。
(九:活祭场)
楼梯边的墙壁光秃秃的,仿佛缺了点什么。
原本24小时都亮着灯的大厅现在却是一片漆黑,只有台阶上方的应急照明灯在散发着微弱的光。
“有人吗?”“别喊了,这里的活人气息就只剩下你和我了。”“这里之前的女老板呢?房客呢?”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或许能成为你创作的灵感。
“在一个小镇上有一家小旅馆,那里是由一对比我和我妻子还恩爱的夫妻在经营。有一天,他们的女儿出生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女儿也长得愈发俊俏、端庄大方。女儿喜欢学习,父母就拼命赚钱,供她念完了重点高中,上完了重点大学。
“但在她毕业的当天,她却杀死了一个人——和她在一起四年的男朋友——当然,杀了男朋友这件事是外界猜测的,但真实的是,她的男朋友确实是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不知所踪。在第二日,别人见到她时都觉得她好像又变年轻了一些。
“男朋友的家人报警了,但搜寻工作却一筹莫展——人间蒸发的人哪会留下什么线索!
“在男朋友的家人见到那个好之后其中有一个人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并未说出口。后来女子据传是回了家乡……”
作家在这时打断了他的话问道:“后来你就找到了这里?”他点头,坐在了台阶上,“这里的女儿,就是我哥哥的女朋友。为了找到这里,我花了数十年………他叹了一口气,作家站起身来,又问:“所以,你得出了什么结论?”
“这里,在女儿回来之后的某个时间点上,曾经发生过一件大事——我推测,这里可能成为了——
“活祭场。”
他顿了顿,“你也梦见过那个场景吧。”
(十:注定)
程幻轩回了房子,想着再回二楼看看,说不定能有新线索。房子里再没什么变化——这有些令程幻轩奇怪,但他并未犹豫,而是径直向楼梯走去—在刚踏上第二级台阶时,房子内的灯光突然熄灭了,他的周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程幻轩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惊了一下,下意时扶了一下墙。
墨澈雪则在二楼逛了一圈,除了几张废稿纸以外一无所获,于是走出了门,在马上下到第三个台阶时房间突然陷入了黑暗,墨散雪险些失去了平衡——还好用手扶住了墙——但是脚却踏空了,她一个跟跄摔了下去。
还未等程幻轩的眼睛适应黑暗,他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向后仰去。
黑暗中一脚踏空,坠入星河璨灿。
软温香玉入怀中,搅动心潮轻颤。[注]
是墨澈雪的味道。她没事就好。有人说“再多的交流也比不上一次偶然的共鸣”。墨澈雪决定在这句话后面加上一句:
有时候,再多的寻找也比不上一次命中的注定。
(十一:图与稿)
整理好重逢后喜悦的心情,二人开始重新检查这个客厅。
“电路已经老化得不成样子了——线路中也没有一点电力。怎么想这种电路也不可能为我们提供了这么多天的照明。”程幻轩用手电筒照着客厅角落的电箱,一边收着测电笔一边自言自语着。
“但之前这里的时间不是静止的吗?””就算是受到我们的影响,这种材质的电路也不可能突然间老化成这样合上电箱,程幻轩用手电篇照了照周遭环境,不论是墙贴还是墙灰,均有不同程度的脱落 ,俨然一幅衰落的样子。”除非方才的某一瞬间时间突然加速流逝起来了。”“那么……外面可能也会发生些变化吧。”二人对视着点了点头,牵着手出了门。
————
遍地尸块…….作家男子打了个寒颤,点点头,“难不成是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对于面前这名男人的所指,作家眼前又浮现了那一根根从手掌上脱落的手指、然后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事似的,问道:
“你的妻子和女儿呢?”“昨晚我把她们送出镇子了。”男人这么说着,却总感觉哪里不对。”
作家稍作思索,又问道:“你有你故事中女子的照片吗?”男人拿出手机,调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中,一个和男人七分相像的男子搂着一名肩头高的女子笑得灿烂,女子也大方的依在男子身上笑着。作家脑内“嗡——”了一下,这不就是……
“客人,不要随便撕掉墙上的平面图……”
冷不丁地,女子在作家和男人之间插了一句话。
又一次地,作家卡着女好的脖子将其接在了墙上,下一秒,按在墙上的就变成了男人。
”!抱歉。”作家连忙松开手,随即四下张望,而男人捂着喉咙大吸几口空气后来到了关着的门边,“真狡猾。”
“你撕下那张平面图了。”“那张平面图之前就少了一块,我只是撕下了剩余的地方。”说着,男子将地图翻了过来——正是平面图。
“我想,我们应该离开这家旅店。光凭你我,绝对是解决不了什么的。“作家话音未落,房灯“倏”地一下暗了下来,却没有彻底熄灭,似是被蒙了一层黑布一般。
这样反而更恐怖了。
“怎么办?”
“我数三二一,拉开门一起跑出去。”
“好。”
“三,二,一!”
“吱!”
门拉开的同时,二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先后挣出,踢开走廊尽头的门两三步跨下了楼梯——”
“咔!”忽地,作家的电脑包带突然断开,电脑和几张稿纸洒了出去。
“快!”男人催促着,作家胡乱捡起就近的几张纸和电脑塞进包里抱着电脑包奔出了门。
“客人,您的房费还没有结……”“滚开!“男人猛挥手中的地图,一下子将女子击倒在地。
“客人,不能…………走……“女子身体一块块崩解脱落,最后消失在了空气中。
——
程幻轩开着手电,将之前捡到的稿纸贴在了楼梯边的一块明显与其它区域不同的墙皮上。
墨澈雪握着程幻轩的手,不解地看着程幻轩的所作所为, 忍着好奇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