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爷,您让我回来干嘛啊?”吃完饭朱元璋和朱允熥两人,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紫砂茶壶,这也许是两人最大的奢侈了,只是现在的紫砂壶并没有后来那么受追捧,价格也不高。
朱元璋一脸好奇地看着朱允熥问道,“明日新春朝会你不打算参加一下?”
“一个朝会而已,有我没我不是一样吗。”朱允熥似乎没听懂一样。
朱元璋当然不是口头那个意思,现在在京已经封王的皇子也不在少数,可是能在开年第一场大朝会出场的却没有,不是没有几个,是从来没有几个!
除了皇储之外,大明的藩王还没有参加开年大朝会的先例!
朱允熥当然知道这件事,就算之前不知道,今天下午和方孝孺等人说了一下午,也该知道这些规矩了。
“今天赵勉、李原还有沈溍去找孙儿了,孙儿和他们聊了一下午,受益匪浅。”朱允熥突然开口说道。
朱允熥说完,在边上伺候的王和差点没吓死,别人不用说密谋夺储这种大事,就算是商量一些其他的小事,也是恨不得把自己装进罐子里。
可朱允熥这家伙竟然主动把自己的事全都说出来了,问题是作为朱元璋贴身的宦官,王和根本没有接到任何关于朱允熥说的今天下午的事的禀报!
这里边当然也有蒋瓛根本没有时间禀报。
朱允熥这么说,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蒋瓛了,他这算是替蒋瓛解释了为什么没有禀报,可是这样的代价也确实太大了一点。
朱允熥这无异于把自己的底牌在朱元璋知道之前就全都拿出来了,朱元璋要是有一丝想法,很容易就能掐灭朱允熥的所有势力。
“嗯,不错,你还年轻,跟他们多请教一下对你没坏处。”朱元璋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丝毫停顿,仿佛他早就知道,或者说这件事就是他安排的一样!
朱允熥这么做自然不是犯傻,也不是顺嘴秃噜出来,作为穿越者的他,他不认为朱元璋的消息来源只有一个锦衣卫,如果真是这样,锦衣卫的权势就根本不是现在这样了。
再说,自己既然决定争夺储位,那朱元璋就是一座避不开的大山,自己能用出来的所有朝堂伎俩,在朱元璋面前根本就是小儿科。
所以朱允熥从接到让他进宫的旨意之后,第一时间就决定把这件事向朱元璋坦白。
果然,朱元璋并没有因为朱允熥说出这件事而有丝毫不高兴,而朱元璋说的那些话,更是近乎明示朱允熥多和这些人接触!
两人也非常默契,就没有再继续谈这个话题,今天也是男的,朱元璋没有让朱允熥批阅奏折,过了一会儿就让王和带着朱允熥找地方休息了。
第二天凌晨朱允熥就被马三宝叫醒了,昏昏沉沉地穿好朝服,被马三宝带人架着来到华盖殿,这里是举办大朝会的地方。
洪武二十六年的大朝会自然也在这里,朱允熥来到的时候,很多大臣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确实,大明从立国以来到现在还没有藩王参加朝会的先例,藩王一旦到了年纪就会就藩,朱允熥今年十六岁了,最多两年之后他就要就藩了。
这个时候出现在华盖殿,虽然他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但没人认为这是朱允熥睡迷糊走错地方了,他可是被宦官架着进入大点的。
朱允炆看到朱允熥的那一刻也是暗自咬了咬牙。
此时王和高喊一声‘上朝’,穿着一身皇帝冕服的朱元璋出现在大殿,今天他其实很忙,他要开大朝会,接受百官的拜见,还要接见各国使节,最后是去祭祀天地祖先。
按照往年的惯例,百官上前参拜想老朱表达自己的感激,以及对老朱和大明的祝福。原本就是一场很寻常的新年朝会,可是谁也没想到,竟然出现了意外。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次意外不是朱允熥,而是来自倭国的使者!
原本倭国是华夏的忠实小迷弟,当然,这也不是唯一,毕竟以倭国人的性子,他们崇拜的只是强者。
从隋唐一直到两宋,倭国虽然也有少量的海盗骚扰华夏,但整体上他们对华夏还是非常敬畏的。
但是后来蒙元两次征伐倭国失利之后,倭国对华夏就失去了原本的敬畏,他们开始觉得华夏也不过如此,加上镰仓幕府势衰,大量倭国武士沦为浪人。
他们就是倭寇的最开始的主力,自此就开启了倭国对华夏五百年的侵扰。
虽然朱元璋从登基之后,多次主动派遣使臣,算是让两国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些缓和,但是随着后来胡惟庸案爆发后,发现倭国使者瑶藏主暗中资助胡惟庸等人,两国关系彻底降到冰点。
这次他们的出现别人还好,但是原本睡眼惺忪的朱允熥瞬间来了精神。
只是他的变化只有两个人注意到了,就是朱元璋和朱允炆。
“外臣倭国征夷大将军府下,近松左卫门见过大明皇帝。”一个身材矮小的倭国人高傲地站在华盖殿正中说道。
他觉得自己有骄傲的资本,倭国虽然以前是华夏的小迷弟,但是自从两次消灭了纵横天下的蒙元骑兵之后,他们觉得华夏也不过如此,自然对华夏也没什么好敬畏的。
“啪!”就在众人被这个无知小国的使者傲慢的行为感到气愤,正在组织语言的时候,有人走到近松左卫门跟前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也许是力气太大,或者是这个近松左卫门太单薄,这一巴掌下去,近松左卫门直接跌到在大殿中。
众人一看,果然,敢在大殿干这种事的就只有朱允熥了。
“王和,赶紧给本王弄点皂角和清水来,妈的,大过年的打一条乱叫的野狗,真他喵的晦气。”朱允熥没有看跌到在地上的倭国使者,而是一脸厌恶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说道。
“你是什么人,我可是日出之国倭国,”近松左卫门缓了半天才抬起半边身子,然后看着朱允熥问道,只是没等他说完,朱允熥暴雨一样的拳脚就落在他身上。
朱允熥的这番动作彻底把在场的文武百官给吓傻了,如果蓝玉在场的话或许会大声叫好。
甚至那些一直看朱允熥不顺眼的大臣,都对觉得朱允熥做得对!
一个弹丸小国的使者,竟然在大明的华盖殿如此嚣张,打他都是轻的,只是朱允熥是不是可以住手了,那个使者眼看着好像是被打晕过去了。
朱允熥打了一阵也觉得没意思就停手了,他转身看着近松左卫门身旁已经吓傻的倭国人问道,“你是他的副手,恭喜你升官了,你现在是倭国的那个什么狗屁大将军了。
王和,本王要的东西呢,你成心给本王添堵是不是,还有,赶紧把这条野狗拖出去,真是的,也不知道你这个大内总管是怎么干的,这种东西都能放进来!”
王和一脸尴尬地看向朱元璋,直到朱元璋缓过神然后对着他点点头,王和才赶紧让人去给朱允熥准备。
那个倭国的副使还傻楞在大殿不知所措呢,他甚至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自己就成了倭国的大将军了,还有,大明什么时候有能力任免倭国的大将军了?
虽然他听到自己是倭国征夷大将军的时候,也非常高兴,但是他同样也知道,这种任本没有一点效力。
倭国没人会在乎大明所谓的任命的,不然刚刚的近松左卫门也不会如此嚣张。
“你怀疑本王?你放心,现在你还做不了你们的大将军,不过本王保证,最多五年你就能坐上你们那个什么狗屁大将军。”朱允熥似乎看出倭国副使的内心想法一样,一边洗手一边说道。
倭国使者虽然很愿意相信,但还是觉得这根本不可能,他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众质疑,甚至是嘲讽。
“啪!”这次朱允熥没有动手打那个副使,而是将擦手的毛巾丢到那个副使的脸上,“混账东西,你以为大明那你们没办法?
只不过是我皇爷爷不愿意在你们那个破地方浪费精力罢了,不过本王可没那么好脾气,张武在你们那是不是死在那了,废物东西。”
“啊?你是吴王?”倭国使者听完朱允熥说道张武,原本脸上的怀疑和不屑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他此时看向朱允熥的眼中全是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黄子澄突然蹦出来说道,“吴王殿下!这是华盖殿,他们是倭国来朝贡大明的使者,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对使者动手,难道是想置大明于不义吗!一旦倭国追究此事,难道你想让两国开展不成吗?”
“黄子澄,要是别的事你这么说就算了,你觉得对待这种在我大明华盖殿傲慢无礼的东西,都不能稍加惩戒,你这就算是维护大明的尊严了!
告诉你,别的事本王可以不和你计较,你要是为了污蔑本王,颠倒黑白,将大明的尊严作为垫脚石,小心本王连你一块揍。
你猜的没错,本王就是大明的吴王朱允熥!”朱允熥先是对着黄子澄怒斥一番,然后看着那个倭国的副使说道。
“啊!吴王殿下恕罪啊,我们不知道您也在,不然打死我都不敢在您的面前造次啊!”此时被人架着往外走到近松左卫门突然挣脱侍卫跑回来跪在朱允熥面前说道。
这下不光是黄子澄等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朱元璋都愣住了,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