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楼,上官雪莺把秦雨晨带进了自己的房间里,两人的隔阂没有彻底消失,都坐在地板上沉默着。
和上官雪莺相比,秦雨晨倒显得自然许多,一边喝着橙汁一边打量着上官雪莺的房间布置。
这么多年过去了,上官雪莺的房间没啥变化,一台学习用的桌子靠在窗台,衣柜之外摆着两个架子,一个放书,一个放着一堆玩偶。
可能是因为关系生疏的缘故,把秦雨晨带进房间,上官雪莺竟然有些紧张,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
“你还是很喜欢这些布偶呢。”
站起身,秦雨晨观察起陈列着玩偶的柜子,有旧的有新的,旧的大都是上官雪莺小时候买的,他都打过照面。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白猫玩偶名字叫面包吧,是你以前最喜欢的一个。”
找到处在C位的白猫玩偶,秦雨晨指着它朝上官雪莺问道。
被这么一问,上官雪莺的脸蛋蹭地一下就红了,连露出来的香肩都呈粉色。
儿时的回忆被唤醒,实在是太!尴!尬!了!
“啊哈哈……有这回事吗?我都忘了……”
勉强地笑着,上官雪莺来到秦雨晨身边把“面包”捧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在它的头上拍了一下。
不管怎么说,话题好歹是被打开了,上官雪莺叹了口气,感叹道:
“仔细想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啊……要不是你这次提醒,我都忘了这只玩偶的名字了。”
“是啊,我们都长大了,当年我在街上买的玩具早就已经不见踪影,你能保持初心把这些玩偶收藏到现在……比我负责多了。”
一同感慨着时间的流逝,回想童年,自己都是三分钟热度,而上官雪莺只要咬定一件事,就不会轻易的放弃,也许从那时起,自己就落后她一大截了。
“没有的事,不就是收集玩偶嘛,哪能牵扯到这么多。”
被秦雨晨这样称赞,上官雪莺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道。
“师父说过,决定成败的往往都是一些小事,能够把小事认真做好的人是绝对不会差的。”
想起自己在剑气大陆时的师父,那个改变他一生走向的男人,秦雨晨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师父?”
眯了眯眼睛,秦雨晨莫名其妙说出的话让上官雪莺有些发懵,他什么时候认了个师父?
“师父是我们班里一个老师的外号啦,一不小心就说出口了。”
秦雨晨脑筋倒转得快,一下子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搪塞了回去,上官雪莺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心里顿时浮现出了各种疑问,于是朝他问道:
“雨晨,你老实告诉我,当初为什么要搬出去住。”
果然,上官雪莺还是顶不住内心的疑问发问了,好在秦雨晨早就做好了准备,不慌不忙地走到书架前,背过身问道:
“你真的想知道吗?”
“是的!我想要知道你自甘堕落的真正原因!”
一咬牙,上官雪莺斩钉截铁地说道,势要问出个什么出来,从高一开始,她亲眼见证了秦雨晨自暴自弃的全过程,到搬出去之后的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他明面上一直在上官宏和王婉面前装着样子,可上官雪莺和秦雨晨毕竟是同学,自然知道某人的真实情况到底如何。
“牵扯到的事情很多,我不可能全告诉你,只有一个关键因素你必须得知道,或者那个时候我早就该告诉你的。”
拿出一本书翻了翻,秦雨晨用十分淡漠的语气说着,然后又把书放了回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低着头,听秦雨晨的话,或许还跟上官雪莺自己有关。
“其实很简单,因为我——自卑,这都得从初中是那场膝伤开始说起。”
转过身,秦雨晨注视着这名他曾经喜欢过的女孩,把那时想说却不敢说的事情全盘托出。
“可能这样说很不负责任,但当时的我很羡慕你,很嫉妒你;膝伤之后,我觉得自己失去了唯一的被人仰慕的技能,倒是在初中并不起眼的你成为了受人瞩目的大红人。”
“怎么会……”
听着秦雨晨的话,上官雪莺精致的容颜上满是不可思议,她从来没想过当时的秦雨晨怀揣着这样的想法。
“或许那会儿你都没有意识到,你已经成为受人追捧的美少女了,当时我觉得自己不配和你走在一起,所以刻意地和你保持了距离,结果……结果你非但没有察觉到,还把我介绍给了当时仰慕你的足球社社员,你知道他当时对我做了些什么吗?”
眼眸中的恨意转瞬即逝,秦雨晨朝上官雪莺步步逼近。
“做……做了什么……”
秦雨晨的描述让上官雪莺脸色苍白,不停地往后退,直至无路可退,她已经开始后悔问秦雨晨这个问题了。
“他把我约到足球场,嘴上说是切磋球技,当时我还在恢复期,就陪他踢了,结果这畜生竟然故意下黑脚,他故意对我的膝盖踹了一脚啊!所以说,伤势那么严重不是因为我在足球学校受的伤复发,而是那家伙带给我的二次伤害,现在你明白了吧?”
把压抑一年的苦水全部吐出来,秦雨晨顿时感到神清气爽,虽然害自己的人并不是上官雪莺,但是说出来之后还是别样的畅快。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人竟然暗地里下绊子……因为他早就转学了,所以之后的事情我全都不知道……”
嘴里不停地念着,硕大地汗珠从上官雪莺光滑的额头上流了下来,如果不是亲耳听秦雨晨把话说完,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间接造成了这么恶劣的事。
“你也不用过度自责,你的初衷是好的,这事怨不了你,都过去了。”平复好心情,秦雨晨冷静地坐到了地上。
看着这名受尽委屈的男孩,上官雪莺的双眸也不禁湿润了,坐到其身旁,握住了他的手。
感受到家人的关怀,秦雨晨知道自己的苦水没有白吐,目光转移到了别处,看到上官雪莺床上的新布偶时,眉头突然挑了挑。
“这个新玩偶是谁送你的?”
把这个有两个巴掌大的企鹅玩偶拿在手里,秦雨晨仔细地观察着,朝上官雪莺问道。
“嗯?这个……是我们班的同学送的。”拭去眼角的泪水,上官雪莺朝秦雨晨回答道。
“这个东西就送给我了,当做那时候的事的补偿。”
冲上官雪莺笑了笑,秦雨晨自顾自把玩偶揣进了自己的衣服里,这等操作看得上官雪莺一愣一愣的。
虽然觉得把同学刚寄过来的礼物送人不太好,但是上官雪莺现在被愧意所笼罩,还是答应了。
“可以……你拿去吧。”
“谢谢。”
道了声谢,秦雨晨又假装没事地和上官雪莺聊了起来,上官雪莺觉得自己和秦雨晨之间的隔阂被打开了,兴高采烈地和秦雨晨讲起自己最近的事。
但是情况到底如何……只有秦雨晨自己知道了。
吃完晚饭后,秦雨晨果断拒绝了王婉和上官宏的留宿提议,立刻冲回了家里。
到家后,他把玩偶又拿了出来,瞧准一个眼睛,直接将其扯了出来。
伴随着棉花爆开,一根根电线暴露在秦雨晨的眼前,企鹅的眼睛竟然是一个摄像头!
“喀嚓!”
把电线直接扯断,秦雨晨已经猜到是谁干的了,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后放在了耳边:
“喂莲哥,是我,秦雨晨,我有件事情要和你汇报……”